一場大雨下下來,讓夏日悶熱的空氣中有了一絲涼意。
屋外的正下著傾盆大雨,兩個婆子正站在長廊下躲雨,隻見到一丫鬟撐著傘,護著手裡的食盒急速朝前奔去。
一婆子努了努嘴,“那是綠柳姑娘吧,這麼大雨還出來。”
“還不是大姑娘從水裡撈起來還沒醒麼,估計是給她熬藥呢。”
“大姑娘也真是的,太太準備去京城給她找門親事是為她好啊,你說她都已經退過兩次婚,好不容易嫁了出去,結果那男人不到一個月就死了,在這地方兒還有人敢娶她嗎?她怎麼就想不通投了湖呢。”
“誰說不是呢,她這克夫的名聲可都傳遍了,雖然現今兒寡婦再嫁不是稀罕事,可她這個情況,誰會要她啊。”
“可惜大姑娘那花容月貌,年紀輕輕,這一輩子沒男人,怎麼熬得住啊。”
身胖的一婆子擠了擠眼,“就衝著大姑娘這樣貌,老爺和太太都不會讓她沒男人的,差彆就在於這個男人啊是不是她自個的了。”
個高的婆子吸一口氣,“豈不是要成妾了?”
那婆子搖了搖頭,“估摸著啊,連妾都做不成,噓,快彆說了,被人聽到就不好了……”
倚蘭苑中的正屋卻門窗緊閉。
大丫鬟綠柳端著一碗湯藥推門而入,走進屋子,頓時悶熱的額頭冒汗。
她憂心的走到床邊,見到躺著的人正在囈語著。
“吳嬤嬤,怎麼辦?大姑娘現在蓋著兩床被子都還在喊冷,這麼悶著她,不會悶壞吧。”
坐在床邊的吳嬤嬤緊皺眉頭,“大夫還沒請過來?”
綠柳氣憤的說:“我早跟太太房裡的人稟告了,可她就說會請示太太,讓我回來等。我先去廚房要了碗薑湯過來了。也不知道頂不頂用。”
吳嬤嬤側過身,讓綠柳上前,“不管有沒有用,先給姑娘灌下去,總比現在一直冒冷汗的要好。”
綠柳將床帳掛起,此時床上躺著的人露出了一張小臉,儘管此時她臉色蒼白,滿臉病容,可遮蓋不住她那絕色的容顏。
看著那張精致美貌的小臉,若是睜開了眼睛,那會是怎樣的顧盼生姿啊。
綠柳疼惜的將她扶起來靠著,再一勺勺的將薑湯喂下去。
可昏迷著的人卻很抗拒喝下去,幾次嘗試差點被她無意識的動作打翻碗。
吳嬤嬤看不下去了,說道:“你扶穩了,我來喂。”
南柔感覺自己又在被人灌藥,不能喝下去,絕對不能喝,不能再被人送去給人當玩物了。
她蓄積全身的力氣,將要灌她的藥猛地推開。
砰的一聲,瓷碗被打翻碎了一地。
這時綠柳驚叫道:“啊,姑娘,你醒了。”
差點摔倒的吳嬤嬤也趕緊看過去。
隻見床上的美人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南柔見到眼前熟悉的臉孔,虛弱又迷茫地問:“吳嬤嬤,你怎麼還沒有走?”
“姑娘說什麼傻話呢,我怎麼會走,姑娘在哪裡,我自然是在哪裡。”
南柔迷糊了,可,可她被送入京城之前,吳嬤嬤不是被她的兒子接回去榮養了嗎?
綠柳也說道:“我和吳嬤嬤都守著姑娘,哪都不去,姑娘你可不能再嚇我們了。”當太太那邊的婆子將姑娘送回來的時候,她和吳嬤嬤都嚇的腿軟了。要不是還能察覺到姑娘還有呼吸,就如同死人一樣。
南柔轉眼一看才反應過來竟然綠柳也還活著?
可綠柳,綠柳不是因清白被毀,懸梁自儘了嗎?
隻剩她一個人苦苦的熬著,熬到後麵,還是礙了彆人的路,被綁著沉湖了。
冬日的湖水,真冷啊……
綠柳將南柔扶著躺下,幫她蓋好被子,“姑娘快躺下,我幫姑娘再去熬碗薑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