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臉後,蘇南柔看著鋪在床上大紅色金線繡牡丹嫁衣,久久不能平靜。
綠柳走過去,“姑娘,我幫你換上。”
當蘇南柔換上嫁衣的那一刻,被那鮮豔紅色襯的肌膚似雪,眉目如畫,那腰身纖細的盈盈一握,越發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綠柳天天見著蘇南柔都看呆了好一會兒。
外頭傳來熱鬨的恭賀聲,原來是安陽侯府的二夫人跟楚明彤一道過來了。
張氏聽聞二夫人過來了忙迎過去。
二夫人微笑道:“不請自來,還請張太太莫怪。”
“瞧二夫人說的,您能過來,是我們蘇家的榮幸。”張氏正要請二夫人去正廳坐坐,二夫人婉拒了,“明彤總說著要去見新娘子,我們便先去南柔屋裡吧。”
張氏臉上的笑容快掛不住了,前幾日她的瑩兒出門也沒見她們過來,今兒倒好,蘇南柔出嫁她們倒是都趕過來了。
可現在她能說什麼?隻能繼續堆著笑容:“二夫人有心了。南柔知道二夫人和四姑娘過來一定很開心。”
二夫人本就對蘇南柔印象不錯,還打算幫她相看人家。
即使她後來嫁過人是寡婦的身份被眾人知曉,她也並未輕視於她。
隻覺得這姑娘的日子過得太艱難了,她又於明彤有救命之恩,她多看顧著些。
誰知道後來張氏匆忙的將她許了人家,在極短的時間內要將她嫁出去。幾乎所有要臉的體麵人家都乾不出這事來,可這畢竟是蘇家的事情,她也不好插手。
幸好聽明彤說,蘇南柔對這樁婚事並沒有不滿。
這次她出嫁,家中親人都遠在雲州就一個繼母在身邊,又加上明彤纏著要來送親,她便過來湊湊熱鬨了。
到了房間,二夫人看著那容貌出眾的蘇南柔,心中有些擔憂。
嫁給一個舉人其實不算太差,可到底還是門第低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護住她。
楚明彤早就拋開了自己的母親圍著蘇南柔轉了一圈,嘴裡誇讚的話不停,讓蘇南柔本就羞紅的臉更紅潤了。
……
秀文街的宅子裡,正盯著吉時準備派人出去迎親的楚澤淮與季煬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
此時已換上一身喜服的厲王不容置疑的說道:“本王,欲親迎。”
楚澤淮勸道:“殿下萬萬不可啊。您身份貴重,若是在這當口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臣已安排了代迎之人,亦為殿下找好的理由,蘇大姑娘定會理解的。”
季煬附和:“殿下,您要三思啊。讓您這個身份的族兄代迎,是挑不出錯的。殿下切不可身犯險啊。”本就有身體不適或者病重之人,會讓親屬代迎,這很常見。
殿下為何會執著於親迎啊,就算當初先皇賜下的王妃,殿下都沒有親迎。
厲王麵上冷凝,從親事定下來的一刻,他就準備親自迎她入門。
他這個身份是假的,他給予她的名分也是假的,他不能在迎親這個事情上再虧待她了。
厲王冷聲道:“穆九,進來。”
一身黑衣的影衛,手中提著個黑色木箱推門而入,他跪下行禮:“見過,殿下。”
厲王抬手,“起來,按照我所說的做。”
季煬隻見穆九將那木箱打開,裡麵擺滿了瓶瓶罐罐和一些工具。
穆九拿著出一個瓷瓶,倒出了些液體,躬身對著厲王道:“殿下,失禮了。”
得到厲王的首肯後,穆九開始往厲王的臉上塗抹。
一壺茶的時間過去,楚澤淮和季煬看到完全不一樣的厲王。
不能說完全不像,也不能說像。
便是見過厲王的人,也隻會覺得相似,但不會覺得是厲王。
但隻有近期與厲王長期相處過的,才會立即察覺是本尊。
明明五官相貌並未改變很大,甚至沒有貼□□,怎麼就不一樣了呢,成為了一個七分相似的人。
厲王道,“本王已在邊關待了十三載,便是期間回來過京中,但見過本王的人也甚少,便是本王這麼站在皇兄麵前,他估計也不敢十分確定。隻是覺得相似,有這份相似便夠了。”
楚懷澤與季煬見厲王執著親迎,並已做好了安排。他們就算在勸,也無法令他改變主意,也隻好讓人敲鑼打鼓起來,抬著花轎去接新娘子了。
……
四合院中,早就有人站在門口張望迎親的隊伍,聽著敲鑼打鼓鞭炮響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便有人跑到房裡傳信,“來了,來了,迎親的新郎官就快到了,新娘子趕緊把頭蓋蓋上。”
陪在蘇南柔身邊的楚明彤笑嘻嘻的說:“新娘子你可彆亂動,我給你把頭蓋蓋好。”
蘇南柔本來就很緊張了,蓋上頭蓋眼前一片紅色,她隻能聽著屋子裡來回的腳步聲。
隱約之間,那鑼鼓聲越來越近了。
由於她沒有兄弟在場,不能由兄弟背著出門,到時候會是紀公子進來背她。
她絞著手,思緒越來越亂。
她聽到外頭喜娘在喊,新郎官進門咯……
蘇南柔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的在響。
一群人擁簇而進,喜慶話不斷,有一個腳步聲是直直的朝她走過來。
蘇南柔從蓋頭下方見到一雙黑色皂履靴停在她的麵前,靴子的主人轉過身,彎下腰來。
蘇南柔在喜娘和丫鬟的攙扶下趴到了他的背上,很快便騰空,蘇南柔雙手攀在他的肩膀上牢牢抓住。
她聽到身下的男人輕笑一聲,“南柔彆怕,我不會摔著你。”
聽到他的聲音,蘇南柔羞怯捶了他一下,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安心。
今日起,她便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紅色蓋頭下,掩不住她甜甜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