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站在昭陽宮門前, 親眼見到了那喝醉了的男人。
心中欣喜萬分,果真是皇上。
她出身不好, 在王府後院中一直都被其他妾室們壓了一頭。
到了宮中也被安排在了偏遠的宮殿中, 這裡離昭陽宮近, 由於紀太妃當年就是死在昭陽宮中, 誰也不願意住這附近。
謝氏此事心想,她的運氣來了, 皇上喝醉了正坐在昭陽殿正房的門前,若是她能趁這個機會承寵了, 那她就翻身了。
謝氏快步上前,在距離男人隻有幾步的距離,用自己最溫柔的聲音說道:“妾身給皇上請安。”
蕭璟煜抬起頭, 看了她一眼。
謝氏被他那冰冷的目光看得心裡打了個突, 有了退縮之意。
她入府四年多,見過皇上的次數屈指可數。
第一次有機會能夠靠的這麼近, 她不想放棄。
她也想到外麵的傳言說皇上早年性情暴戾, 在邊關殺人不眨眼。
可她進厲王府這些年,見過他的那幾次隻是覺得他性子冷漠了些, 也沒見到他亂殺什麼人啊。
為了她往後的榮華之路,她決定冒險一試。
謝氏鼓起勇氣往前走了兩步, 在男人身邊蹲下,“皇上,這麼晚了,您怎麼喝這麼多酒?妾身扶您到裡麵歇息如何?”
“滾。”
這一次蕭璟煜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她。
謝氏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可她沒有選擇離開,而是想要去扶蕭璟煜。她的指尖剛碰觸到他的衣袖,男人轉過頭來。
謝氏心中一喜,以為終於引得男人關注了。
就在下一秒,男人如閃電般單手掐住了謝氏的脖子,他聲音陰冷,猶如從地獄而來,“朕給過你活命的機會。”
謝氏遍體生寒拚命地掙紮,想要開口求饒認錯,卻根本說不出話,雙手用力掙脫卻徒勞,她臉上漲的通紅,雙眼翻白,整個人暈厥過去。
蕭璟煜鬆開了,拿出一條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手,扔掉。
謝氏整個人如爛泥一般倒在了地上,身體無意識的動彈了兩下。
黑暗裡走出兩個人,對蕭璟煜行禮後,將謝氏拖了出去。
那兩人走遠了,探了探謝氏的鼻息,其中一人道:“皇上還是開恩了,給她留了一口氣。”
其一人說:“就算還能留了一條性命,但這皇宮她這輩子也彆想再進來了。”
昭陽宮內蕭璟煜將那壇未喝完的酒倒在地上,他低聲說道:“母妃,我不會開殺戒弄臟你住的地方。南柔懷孕了,我要給她肚子裡的孩子積福。母妃,很快我便會帶南柔來拜見你。”
……
第二日眾人去慈寧宮給太後請安,有人發現謝氏竟然沒來。
厲王府後院的女人本來就不多,謝氏沒出現很顯眼。
若是以往太後根本不會留意到一個小小的妾室,可這些女人都是她做主接進皇宮的,她忍下心中的不悅,派了人去看一下。
小太監很快就回來了,“稟太後娘娘,謝姨娘昨晚得了急症,被挪出宮外了。”
因為這些王府舊人都未被冊封,現在都還是沿用王府時的稱呼。
太後皺了皺眉,怎麼這麼突然就得了急症?她記得昨兒那謝氏還好端端的。
不過她也未去再深究,總歸一個妾室而已,不值得她來費心。
太後心情不佳,稍微坐坐便讓過來請安的女人們散了。
徐皇後從慈寧宮出來後讓人去打聽謝氏的事情,好端端的怎麼就急症送出宮了呢?她總覺得這個事情不對勁。
太後剛剛服用了安神湯,便聽到前頭太監在通傳,皇上往慈寧宮走過來。
太後對她身邊的嬤嬤說,“總算是見到人了。”
嬤嬤回道:“皇上肯定為了昨晚的事情來向太後解釋的。”
太後也以為如此,她這一回一定要讓皇上給後宮那些女人的冊封定下來。
新皇都登基幾個月了,那些潛邸的女人名分一直未定,也太不像話了。到時候還得選秀,總不能讓舊人跟新人一起等著冊封吧。
蕭璟煜走進慈寧宮,在正廳見到等著他的太後。
蕭璟煜沒等太後先發問,先說到:“太後。朕帶了一個故人來,您可還記得?”
話音剛落,一個五十幾許的老嬤嬤上前跪了下來,“民婦拜見太後娘娘。”
太後疑惑的看著這個穿著打扮都普通的老婦,她是誰?為何會被皇上成為故人?
“抬起頭來。”
那老嫗慢慢地將頭抬了起來,太後看了又看,怎麼也想不出來她會認識這麼一個人?
站在太後身邊的於嬤嬤卻倒吸一口氣。
雖然現在蒼老了許多,可那樣子也沒有變。
太後看向於嬤嬤,“你認識?”
於嬤嬤跪了下來,“太後娘娘,若是奴婢沒有認錯的話,這是十三年前給紀妃娘娘生產時所備下的四個穩婆之一的劉穩婆。”
太後的手抖了兩下,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跪在地上的老嫗。
當年給紀妃接生的穩婆不是都被處死了嗎?
她怎麼還活著?
她不敢去看蕭璟煜,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蕭璟煜神情自若,“當年朕的母妃生產都是在太後娘娘的照拂之下。”
太後心中十分驚慌,死死地握住手裡的佛珠,“紀妃血崩跟哀家無關,哀家隻是儘本分給她請了最好的穩婆,讓太醫都隨時候在外麵。當時你父皇守在昭陽宮裡,紀妃血崩是她身子太虛了,這跟哀家沒有任何關係。”太後一次次的否認,是說給蕭璟煜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朕自然知道當時太後您沒有出手,否則您也不會還安然的坐在這裡。那些害了朕母妃的凶手、幫凶們,這些年朕都一個個的親自送她們去了該去的地方。”
太後的手不受控製的抖的更厲害了,甚至快握不住佛珠了,她不敢置信的說:“難不成先帝的生母淑妃,賢王的生母李昭儀都不是生病過世的?”
蕭璟煜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