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歲(偶遇)(2 / 2)

鄰家哥哥 圖樣先森 12019 字 3個月前

“學到了,”祝清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了,遲越你找女朋友沒?”

她的問題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問得亂七八糟,主要是因為和遲越沒有共同話題,所以隻能想到什麼問什麼。

遲越搖頭:“沒。”

祝清瀅睜大眼:“沒有?那男朋友呢?”

遲越知道她在想什麼,乾脆了當地斷了她的臆想:“我筆直,這問題可以打住了。”

因為今年下半年有盛大的閱兵式要在首都舉行,祝清瀅開始關注起軍隊來,不關注還好,關注了以後才發現那些穿著軍裝,長腿窄腰的軍哥哥站在一塊兒有多令人賞心悅目。

不過她沒說出口,遲越這個直男肯定會對她翻白眼。

聊了這麼多有的沒的,總算找回了點當年的熟悉感。

“G你怎麼會想起去國防科大啊?我記得你讀小學的時候,作文課寫我的理想,你理想明明就是當遊戲廳的老板。”

遲越嘴角一滯,有些無語:“小學寫的東西你也信?”

“那不然呢?”

“……我爸讓我去的。”

“那你自己呢?你當時是想考哪裡?”

遲越斜眼睨她:“祝清瀅,你查戶口呢?”

“關心下同學唄,不想說就算了。”

“上海。”

“啊?為啥?”

“沒為什麼,”他表情不耐,“都已經告訴你了還想怎麼樣?”

祝清瀅撇嘴,覺得這臭小子那惡劣又討厭的性格真是一點沒變。

聊了半天廢話,雪竹終於舍得從洗手間回來了。

遲越陰陽怪氣地扯著唇說:“你掉馬桶裡了?這麼久?”

雪竹懶得理他,眼看桌上的菜已經吃得差不多,拿上包包準備收場回家。

三個人前後離開包廂,刷卡付錢時起了矛盾。

雪竹和遲越因為誰該請這頓飯爭了起來,祝清瀅知道這二位少爺小姐錢包裡頭都富裕,沒打算跟他們講客氣,誰請都一樣,反正彆讓她這個社畜請客就行。

她就站在旁邊靜靜地看這兩位吵,恍惚間又想起了小時候。

兩個二十多的成年人了,居然還能因為這麼點雞毛蒜皮的事兒吵起來,真是天生的歡喜冤家。

實在無聊,祝清瀅側過頭看看周圍的風景。

這家中式餐廳的裝潢十分考究,除了古香古色的建築風格,就連牆上掛著的畫也能讓人盯上研究半天。

突然包廂回廊裡又傳來一大幫人說話的聲音。

估計又有一桌吃完了。

她順勢看過去,十幾個人裡幾乎都是男人,隻有兩個女人,有亞洲麵孔也有歐洲麵孔,都穿著西裝,給人撲麵而來的正襟感,讓人不自覺地往那邊看。

為首的白人一看就是最高層,光是那鼻孔就給人一種蔑視無產階級的資本家既視感。

不過祝清瀅的眼神不在這個白人身上。

她定睛,目光直直落在了旁邊並排的年輕男人身上。

明顯是酒過三巡,體溫有些上升,男人脫下了外套搭在胳膊上,領帶也被扯得有些鬆,考究的高級西裝不再顯得刻板,反倒添了幾分鬆弛慵懶,神色淡然沉靜,嘴上始終掛著和善親切的笑容,正與旁邊的人沉聲交談。

上高中前,祝清瀅經常去雪竹家找她玩。

十次有九次從雪竹她父母口中得到的答案都是,雪竹不在自己家,她在對麵的哥哥家裡。

於是祝清瀅又隻好去對麵找雪竹。

那個場景她現在還記得,雪竹和哥哥坐在書桌前一塊兒寫作業,哥哥寫得很認真,因而不容易發現雪竹時不時會側過頭偷偷看他兩眼,也有被發現過,小女孩鬼鬼祟祟的眼神被哥哥的一筆頭給敲了回去,提醒她認真寫作業。

那張清俊乾淨的臉,因為過於出色,讓祝清瀅始終沒能忘記。

即使是現在這張臉已經褪去了青澀和少年感,變得成熟穩重,可五官還是有當年的樣子在。

祝清瀅幾乎是下意識地推搡還在跟遲越爭吵的雪竹:“小竹,你看那個人,是不是你哥哥?”

雪竹本來就喝了點酒,頭有點疼,聞言煩躁地抬起眼看向祝清瀅指的方向。

眼神相撞,對方明顯也看見了她。

雪竹還在苦想該怎麼打招呼,男人先一步來到了她麵前。

“孟總,你女朋友啊?”有人在背後打趣。

雪竹一聽彆人把他們誤會成這種關係,腦子頓時更亂了。

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隻知道和遲越吵了大半天這頓飯到底該誰請,結果卻是孟嶼寧掏的卡,替他們付了這頓飯錢。

他在小票上簽完字,對還在愣神的三個人說:“你們在門口等我一下好嗎?”

祝清瀅已經完全記起了雪竹的這個哥哥。

遲越比祝清瀅反應遲鈍了幾秒,但也很快想了起來。

孟嶼寧之所以讓他們等一下,是因為要先送那個白人上車。

白人坐上車後,還不忘曖昧的眯著那雙藍眼睛提醒他,記得送女朋友回家。

說完就搖上了車窗,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他。

孟嶼寧指尖揉著眉心,緩過酒勁後,轉身回去找雪竹。

“你和你同學有開車來嗎?沒有的話我叫車送你們回去。”

遲越說:“我有開車來,剛剛已經叫了代駕。”

祝清瀅不好麻煩孟嶼寧,於是弱弱地舉起手:“我坐遲越的車回家就行了。”

“那你們路上小心,”孟嶼寧禮貌微笑,“我送小竹回家。”

祝清瀅沒否決孟嶼寧的提議,倒是遲越挑了挑眉,撇過眼沒看男人,扯著唇角問雪竹:“裴雪竹,你要坐你哥的車回家?”

沒等雪竹說話,祝清瀅莫名其妙地看著遲越,覺得他這問題問得有些弱智:“那不然呢?”

遲越閉嘴,沒再說話。

餐廳門口,四個人都在等代駕過來,雪竹和祝清瀅並排站在一塊兒互相挽著胳膊說話,剩下的兩個男人之間隔著半米的距離,彼此又不熟,也不太願意虛偽地和對方拉近關係。

畢竟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的矛盾是橫跨世紀的。

遲越叫的代駕先到了。

臨上車前他回頭對雪竹說了聲:“走了,到家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祝清瀅無語至極:“打什麼電話啊,你還怕她哥哥給她拐到山裡去啊?”

這話一說出口,孟嶼寧和雪竹的臉色同時細微地發生了變化。

遲越的表情也有些古怪,切了聲說:“又不是親哥。”

不過他說這話時有刻意壓低聲音,沒讓幾米外的那兩個人聽見。

坐上車後,遲越問祝清瀅:“你也認識裴雪竹她哥哥?”

“認識啊,以前去小竹家玩的時候見過她哥,小竹小時候很喜歡他的,”祝清瀅打了酒嗝,忽然傻了吧唧地笑出聲,“沒想到她哥哥現在都這麼帥了……”

遲越沒理她,後腦勺枕著胳膊,整個人懶洋洋地靠著椅背。

說到這裡,祝清瀅又好奇道:“奇怪,你怎麼也認識她哥哥?”

遲越淡淡說:“小時候見過。”

“在哪兒見的?”

“學校。”

祝清瀅語氣困惑:“她哥哥有去學校找過小竹嗎?我怎麼沒印象?”

去過,而且去過兩次,回回都恰好撞見遲越和雪竹在一塊兒。

遲越對裴雪竹哥哥印象最深的一次見麵就是小學快畢業那會兒,這男人仗著自己年紀比他大,隨隨便便就戳穿了當時乃至現在都不肯承認的少男心事。

年輕男人臉色微窘,車子還在往外倒,他沒忍住又透過車後玻璃去看那兩個人。

他看得出來裴雪竹在她哥哥麵前的拘謹,和記憶裡她曾拽著眼前人的校服撒嬌討好的樣子簡直大相徑庭。

看來她跟她哥哥這幾年也沒怎麼聯係。

遲越淡淡地低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