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一笑而過(1 / 2)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直覺得花滿樓這種人還是相知相惜的友情就好了,再說他身邊已經有陸小鳳了~~

最後,祝願雅安人民一切安好~~這聲笑意於旁人聽來隻是尋常,但落在花滿樓耳朵裡卻是幽眇至極,恍如夢囈一般多了幾分蒼茫之意。

雖然相處時間並不長,但花滿樓至少知道一點:林淵與他獨處的時候是不喜歡來嬉笑怒罵這一套的。

與旁人相處時他往往表現得狠厲決絕毫不容情,獨處時分便是沉著鎮定冷漠淡然,即使有話說也是極端保留,絕不肯對自己的身份過往透露半分。

而他唯一一次的反常,似乎是因為被戳中了什麼傷心往事,才會被引得說下一番與以往理智從容形象不太相符的話。

【有些人隻有對自己狠一些,才能不讓彆人對自己狠,才能有機會對彆人狠。】

他現在猶記得自己聽到那話的感受,那就像是一片薄薄的刀刃般在皮膚上無聲劃過,卻又像是不經意間看到了一道橫在對方心頭永不愈合的傷口,幾分痛楚之後便是共鳴似的悲哀。

像這樣一個人,一定有一段不同尋常的過往。

那或許是沉痛異常的,也或許是心酸曲折的。

無論是哪種,都可以肯定一點。

一個溫室裡被嬌慣長大的花朵,是不會有這樣極致的克製力和戒備心的。

而對方現在又一次發出了莫名的笑容,隻怕此刻心中又是暗潮蜂擁。

那些斑駁歲月的記憶能夠留下的,恐怕不隻是可悲可歎的過往。

想到此處,花滿樓的神色並不能說得上是溫顏恬淡,他隻是悠悠一歎,道:“莫非我說中了?”

——兩個魂魄共處一殼的時候,比起正麵情緒來說宿主更容易感覺到負麵情緒嗎?這實在是個不錯的發現,而且還是由宿主親自提供的發現。最明智的選擇自然是加到報告中好好敘說一番,這樣實驗報告至少看上去不會那麼難看了。

而聽到花滿樓那句話的時候,林淵才把得瑟的笑容收了回去,恢複往常那般冷寂無神的模樣,道:“對不起,你剛才說什麼?”

聰明的人往往懂得裝傻。

所以有的

時候他們會假裝聽不見,或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而如果這個時候你察覺到他們是在裝傻,那麼你就該配合著一起糊塗。

否則你就是一個真的糊塗蛋。

而因為自小受到的良好教育,花滿樓隻含了一絲澹澹笑意在唇邊,麵上了然道:“沒什麼。”

他的確是一個謙謙君子,而這樣一個溫文爾雅的少年君子,絕不會勉強對方說些什麼不想說的話。

林淵沉了沉一雙眸子,似有所悟地看著花滿樓,說道:“你似乎有些話想說。”

花滿樓道:“是有些話想說,不妨邊走邊說吧。”

林淵點了點頭,便與他並肩而立,然後不急不緩地向前走著,一路上雖然時不時地偷偷瞧眼看著花滿樓,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花滿樓似是若有所覺似的,麵上滿是欣然若桃花爛漫的笑意,道:“西門吹雪要找你決鬥,可你看起來卻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林淵眼角微微上挑,雙眉一揚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花滿樓笑道:“你如果擔心,便不會有閒情雅致陪我邊走邊說。”

林淵眉目疏離地看向遠方,道:“並非不擔心,而是擔心也無用。”

花滿樓的笑容之中似有微不可查的幾分悲哀,輕輕抖了抖手中折扇,忽又說道:“其實你本不必殺上官飛燕。”

林淵忽然地轉過了頭,看向遠方碧樹青蔥,流水潺潺,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又看出來了?”

無論怎麼說,就算上官飛燕狠心背叛了花滿樓,就算她是蛇蠍心腸的女子,她都曾是花滿樓心愛的女人。他忽然覺得有些歉疚,但他隻允許內心有那麼一瞬的軟弱,之後仍是那般沉靜如水,不起一絲波瀾。

花滿樓沉了沉無神的眸子,委婉笑道:“我不能看,但是我能聽陸小鳳說。”

林淵歎了口氣,沉聲道:“就算我不殺她,她也會很快死在彆人手裡。”

——對於成心作死的女人,早死晚死並沒有什麼區彆。

花滿樓悵然一歎道:“這的確是實話。”

說完這句話,他似乎就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意圖。

林淵又敘敘道:“這次談話過後,我便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花滿樓笑道:“那是不是因為你對自己現

在的身體很滿意?”

林淵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臉蛋,然後麵無表情道:“其實不是很滿意。”

——好聽點說是清秀儒雅公子相,難聽點說就是小受臉。老實說我已經對萬年不變的小受臉主角弄得厭煩了,什麼時候能附身到純爺們身上就好了。

花滿樓無奈地笑了笑,道:“但是你若還回來,我總是會歡迎你的。”

林淵淡淡道:“但是如果我卻不怎麼想回來。”

——如果有一天我必須回來,那就一定是有什麼糟糕透頂的事發生了。

花滿樓微微笑道:“那我可能懷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無論怎麼說,那都是段充滿離奇古怪和歡笑悲傷的故事。

林淵神情淡漠道:“懷念是因為總有一天你必須忘記。”

這是他從裝逼手冊上看到的為數不多的看起來不隔應人的文藝清新句子。

花滿樓道:“為什麼這麼說?”

“你我本就是彼此生命間的過客,遺忘也是命中注定。”林淵斂了一絲笑意在清瑩的眸間,微微歎道,“一場風月輪回過後彼此再無想念,本是再好不過。”

——你有你的基友團,我有我的人生關,一次看似驚豔實則坑爹的邂逅就已經足夠,再多糾纏就是會讓彼此都不舒服了。

點到即止的感情,總是令林淵覺得最安全和最穩定的感情。

因為你永遠也不會去奢求更多,自然也不會因為失去而悲痛絕望。

花滿樓的清朗眉宇間漸含了一絲歎息的意味道:“你似乎總是喜歡把事情做得很極端。”

林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而你似乎不喜歡這樣做。”

“這樣做或許一時安好,但在長久來說或許很不好。”花滿樓用一種極為溫柔的語調將心中的想法娓娓道來。他的聲音溫和寧淡宛如暮光遍灑,但是那話裡的意思卻一點也不令人愉快。

林淵抬頭望向如洗碧空,隻覺得那藍色純粹得仿佛要將人的魂魄吸進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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