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初遇如夢(2 / 2)

白愁飛又問:“你可看清是誰?”

柳淳的眉頭依然不曾舒展:“人影一閃,有點高,有點瘦,看不清,追不及。”

這次輪到白愁飛心中一愣:以他的輕功,尚且追不上來人,看來敵人的武功也真非同凡響。

雖追不上那偷襲之人,但三人還是立時上了房瓦施了輕功飛往遠處。

他們走得急切,全是因為怕衙門來人,到時候會解釋不清楚。

隻是白愁飛臨走前以兩片飛瓦要了那兄妹性命,令柳淳有些不悅。

他雖阻止不及,但仍是一臉誠懇地勸著白愁飛少做殺孽。

白愁飛隻是一笑而過,並不願多說。

三人經曆了這場生死之戰,一路上有說有笑,互相交換身份信息,談天說地起來,發現大家的目的地竟然都是京城,彼此都有一番入世闖蕩之意,這樣下來倒也甚是有趣。

白愁飛柳淳便和溫柔約定在秦淮河畔見麵,因為柳淳要去與那位救他的大嬸道彆,而白愁飛也有意想去看看。

他跟著柳淳來到了城郊,親眼見著他進了一間破破落落的木屋子,便坐在樹下稍微休息了一會兒。

而趁著這難得的休息時光,林淵便打算起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他先看看腳下的草地,為了不留下腳印,便足尖一點,落在了草地前方的青石小路上。

青石路旁邊是明溪潺潺,流水淙淙,潤入土脈,而遠方籠著蒼翠竹林。在此靜謐之夜裡,葉落也

是無聲,唯有風聲點點攝入人心。

所以他沉默無語地看著這蒼茫夜色,麵上淡漠無塵,不知是在想些什麼,暗沉的眼瞳中映著一脈冷寂殘月,隻覺得連風聲都多了幾分蒼然之感。

柳淳走了出來,發現了那抹晚風中孤寂的身影,笑道:“進來坐吧,為何要在外吹著冷風?”

林淵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口道:“你在與她談話。難道我不該在外麵等著,而應該進來攪局?”

柳淳撓了撓頭,一臉和氣地笑道:“不過是些家常話,又不是什麼軍機大事,有什麼不能進來的?”

林淵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推脫了。”

柳淳見他走近,忽然眉頭一挑,道:“不知為何,我感覺你與方才有些不同了。”

林淵心頭一動,笑道:“有什麼不同?”

——之前可能是猜對了,這位還真是個第六感敏銳的主,麻煩了。

柳淳笑道:“我也說不出來。”

林淵隻目光微垂,緩緩道:“一個人總是有很多麵,每一刻都會有所不同。就像這月亮,總是殘缺不堪不能窺探全貌,即使圓滿了,你也不能保證自己看得清背麵。”

人生裡有一些朋友,可能因誌趣相投、時勢所促,結為知交,但在重要關頭,對方真正性情的流露,可能令人錯愕不堪,可能令人疑慮萬千,也可能令人瞠目結舌。而這說不定才是他們的真正本性。

就像王小石當年初遇白愁飛的時候,少年意氣遇上傲然回眸,一時火花如電閃雷鳴,二人的開頭如此美好,他又怎會想到白愁飛日後會變成那副人人可憎的模樣?

柳淳微微一怔,看了看他那月光下白潤如玉的容顏,一時似有感慨道:“但是我卻相信現在看到的,與將來看到的不會背離太多。”

林淵微微一笑道:“將來的事便留給將來的你去考慮吧。”

他說完這話,便與柳淳擦肩而過,走入木屋。

木屋裡的一應擺設雖然簡陋,但也算是齊全。

救了柳淳的大嬸便坐在床上,聽柳淳說她便姓柳,林淵便打算叫他柳嬸。

林淵試著向著年邁而又慈祥的婦人問問她救下柳淳的情況,她倒是也很爽快地說道:“當時我是在山間小道上發現他昏迷

不醒地倒在路上,一摸額頭像是發了高燒,便讓同行的小夥將他背到了我的屋子。”

再之後,她便悉心照料,柳淳有一日醒來,神誌不清地說了幾句昏話,似乎那時仍有記憶,但又昏了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還記得他說了什麼昏話嗎?”林淵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他注意到柳淳在這時候走了進來,但卻還是神態自若地問著柳嬸,仿佛是在好奇地打聽著朋友的八卦。

柳嬸為難地說道:“他好像說了自己是誰,但隻說了一次,我又年紀大了,記不清了。”

柳淳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抬頭道:“大嬸若能記得清,我便不用發愁自己是誰了。”

林淵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回過頭來繼續問道:“您能否再想想,他究竟說了什麼名字?”

柳嬸沉思片刻,隨即無奈搖頭。

柳淳略顯無奈地看了看她,終於放下茶杯,決定走出房門。門的高度有限,柳淳必須低著頭才能出去。

“這樣問也不是辦法。”林淵又用眼角餘光看了看身後喝茶的柳淳,秉持著做事的一向標準,朝著柳嬸問道,“他說的那個名字,是不是王小石?”

下一瞬,林淵注意到身後的某個人似乎是忘記了穿門時要低頭。

因為他聽到了一絲熟悉的“嘎巴”聲從身後傳來,而他上次聽到這聲音是他和孫青魚打賭失敗後拿自己的頭去撞門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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