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生死一戰(1 / 2)

話音一落,蘇夢枕的麵色卻忽然詭異了起來,唇邊仿佛帶上了一絲古怪的笑意。原本他眼中如有寒火淒厲,現在卻瞬息間沉靜了幾分。

他一抬眸,斜睨了王小石一眼,隨後不急不緩地道:“此事不妥。”

——果然是有啥貓膩在。

見了蘇夢枕那古怪的表情,林淵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測。

王小石心中存了幾分疑惑,便斂眉沉聲道:“有何不妥?”

蘇夢枕瞧了一眼眼角眉梢間含著笑意的白愁飛,挑了挑眉毛,道:“你自己的身份,自然是由你自己看最為妥當,當眾讀出那便大可不必了。”

王小石聽著這話也覺得有理,便不再深究其中原因。

蘇夢枕這便吩咐了下人去找楊無邪,又命趕來楊無邪的前去取出卷宗。

楊無邪和蘇夢枕自然知曉那究竟是份什麼樣的卷宗,若是當眾讀出,王小石顏麵不保不說,而且還會亂了心神,於此戰百害而無一利。

不過白愁飛為何在這等緊要關頭提出這樣的請求?隻是出於兄弟之間的關懷?

這個問題林淵心中有,蘇夢枕心中也有,但看白愁飛那閒適自得的模樣,他們倒是也猜到了幾分。

楊無邪回來得很快,就如同他來時一樣安安靜靜,沉穩從容。

隻是他將手裡的卷宗遞給王小石的時候,深深地看了王小石一眼。

王小石被這麼一瞧,隻覺得心底仿佛被一根刺紮了一下,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而楊無邪也隻看了那麼一眼,便迅疾無比將目光收回,一轉身便出了門。

白愁飛饒有興趣地看著王小石將卷宗打開,雖想上去看個究竟,但卻還是忍住了。

他相信對方看完之後,自會一五一十地告訴自己的。

王小石的目光落到了那白紙黑字上,隻看到了開頭寥寥數語之後,眼皮先是一跳,然後眸光顫抖起來,如同狂風暴雨中飄搖不定的燈火。

吳驚雨,陳州人士,武功駁雜,然劍術通神,容貌俊秀,有斷袖之癖,為人品性不端,生性放蕩,喜歡玩弄人心,更喜與武功高強的男子交歡,但若對方不肯,他便千方百計,下毒暗算,威脅逼迫。

借著魂體的特殊狀態,

林淵也能看到那一段。

從極度震驚到豁然領悟之後,他默默地瞧了一下王小石的神情,然後就在心中喟然一歎。

王小石看上去就像是當頭被人揍了一拳,那麵色在刹那間蒼白透明得宛如新雪,他的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似是努力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愁飛挑眉道:“怎麼了?”

他還從未見過自己的兄弟有這般失態的時候。那卷宗上的內容著實讓他好奇不已。

還沒等看完,王小石便迅疾無比地把卷宗合起,然後默默地放在桌上,慢慢地抬起頭,用一種難以形容的古怪神情看向蘇夢枕,緩緩道:“這些都是真的?”

他像是在哀求蘇夢枕告訴自己這隻是個玩笑,當然,他自己也明白這是癡心妄想。

蘇夢枕冷傲一笑,道:“我以為你從不問廢話。”

話音一落,王小石麵色愈發慘白如紙,他歎了口氣,然後默默地將卷宗推到一邊,讓它遠離白愁飛的視線,然後略顯僵硬地回過頭,道:“我心裡已有數了,是否可以繼續商談要事?”

看之前的情形蘇夢枕和楊無邪必然是早已看過。

林淵覺得王小石一時之間是想不出以後要怎麼麵對蘇夢枕和楊無邪了,若是不找些東西轉移注意力的話,他大概會恨不得現在就在牆上鑿個洞然後鑽進去不出來。

鑒於王小石最近好像有變得和他一樣倒黴的傾向,他不禁有些同情這個年輕人。

蘇夢枕見狀,便收斂了那份笑意,眼中忽然顯幾分森然寒凜之意,沉聲正色道:“既是如此,話也不必多說,今次一戰,我誓殺雷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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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風細雨樓”部隊赴六分半總堂的時候,有一萬八千多人,分批出發,但如常山之蛇,首尾呼應,配合無間。

他們能通過守衛森嚴的京城,主要是因為軍隊的協助掩護。

刀南神是京城禁軍的將領之一,就憑著這一點,金風細雨樓的人有極大的方便。

蘇夢枕與王小石和白愁飛三人並行。

這三人泰然自若,從容不迫。這世上,仿佛沒有什麼再能讓他們害怕。

而來到六分半堂總堂之後,雷損竟是含笑出迎。

看他這樣子,似是在迎接一個遠來之客,而不是在迎接一個生死大敵。看來,他既已出兵偷襲,也自然做好了被人反擊的準備。

能進入總堂的人也並不多。

除了雷損狄飛驚與蘇白王三人,便是碧血神槍小侯爺方應看和刑部總管朱月明。

雷損和蘇夢枕一戰必要有人做個見證,而他們便是最好的見證人。

小侯爺立場不明,朱月明卻是應該站在雷損這邊的。

經曆過那場血戰之後,王小石自然是清楚得很。出發之前他也出言提醒過蘇夢枕,但對方隻是一笑而過。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事到如今,就算知道結局如何,隻怕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王小石知道這一點,林淵自然也知道。

他們各懷心思,方應看卻在一旁笑得一臉和氣,這唇紅齒白的少年眼角生春,麵如傅粉,仿佛是來這裡見證一場婚禮,壽宴,而不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

雷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朱月明和方應看,笑道:“我們之間,無論誰勝誰敗,都需要有人作證。”

蘇夢枕目光森冷道:“聽你的囗氣,似是還執迷不悟。”

雷損了長歎一囗氣,道:“我是六分半堂總堂主,我沒有退路,你叫我怎麼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