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什麼興趣參與，剛準備放下手機，就看到季木清發來語音。
餘笙瞥了眼裴依依，明知道她睡著了，她還是躡手躡腳的走到衛生間裡，關上門，將音量調小，打開語音。
季木清沒發什麼，隻是問她在哪。
餘笙誠實回答：在裴依依家裡。
——還沒回來？
餘笙：還沒呢，依依發燒了，我估計晚上不回去了。
季木清沒在發消息過來了，餘笙盯著自己發的那條信息看了好幾眼，莫名有些心虛。
她出衛生間的時候暗罵自己。
她有什麼什麼好心虛的，神經！
罵完之後心情更糟了。
餘笙收起手機，走到沙發旁，見裴依依在睡覺她看了會電視，沒一會電飯煲傳來叮的聲響，小米粥好了。
她瞥眼裴依依淺睡的樣子沒去廚房。
一個小時後。
裴依依的燒退了些，餘笙放心了，她喊裴依依起床，裴依依被吵醒有些不高興，嘟囔不肯起來，餘笙坐在她身邊喊道：“依依，你要是真的困了，去房間睡。”
“沙發上睡不好的。”
裴依依聽著喋喋不休的話皺眉，不高興的抬起眼皮，見到是餘笙之後所有怨氣又消下去了，她坐起身，聲音因為發燒而沙啞：“幾點了？”
餘笙看眼腕表：“九點。”
裴依依點頭：“我去洗漱，等會吃晚飯。”
餘笙看她站直的身體有些不穩，她忙扶著她，裴依依靠在她身上，感覺她身上涼涼的，軟軟的，還香香的。
她走得很慢，餘笙扶著她往衛生間方向走去，詢問道：“要不然你直接去睡覺吧？”
裴依依搖頭：“我餓了。”
餘笙隻好在門口等著她洗漱完。
裴依依出來的時候餘笙已經將小米粥盛好放在飯桌上了，冰箱裡有鹹菜，餘笙就簡單的炒了炒，現在放在桌子上，散發食物的香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冒的原因，裴依依發現自己情緒特彆容易激動，明明這也不是餘笙第一次給自己做飯，但她還是高興的眼眶泛紅。
餘笙看出她眼睛裡有些水光，不解道：“依依你怎麼了？”
裴依依看著她，虛弱的笑笑：“沒有，我想我媽了。”
餘笙鬆口氣：“下次放假你回去看看吧。”
裴依依嗯了聲：“好。”
小米粥放了一段時間，涼了些，吃起來溫度剛好，裴依依燒應該是退了，不過食欲依舊不振，吃了幾口就飽了，餘笙也沒強迫她，隻是在她放下筷子的時候說道：“我扶你進去睡覺吧？”
裴依依點頭：“好。”
餘笙扶著她進了房間，裴依依說道：“客房很亂，沒收拾，晚上你和我一起睡吧。”
“不用了。”餘笙笑：“我睡沙發吧。”
裴依依不同意：“那不行，睡沙發明天你起來全身都會疼。”
餘笙依舊拒絕：“沒關係，我以前經常睡沙發。”
裴依依見到她連著拒絕自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等和餘笙離開房間的時候她翻轉身體，燒已經退下了，心裡的火越開始燃燒，她輾轉反側還是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睡著。
可怎麼能睡得著。
今天晚上她讓餘笙過來，就是想和她說清楚的。
裴依依在床上又翻了兩次身，聽著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小，歸於平靜，四周寂寂，她心砰砰直跳，房間的門並沒有完全合上，餘笙擔心她有事會叫她，所以留了一點縫隙。
此刻外麵的燈已經熄滅了，黑兮兮一片。
裴依依側著身體麵朝外麵，半個小時後，她還是決定起身，踩著拖鞋出門。
房間開著床頭燈，燈光不是很強烈，若有若無的光線打在外麵，客廳很暗，裴依依依稀看到沙發上睡了個人，她上前兩步，咬咬牙喊道：“餘笙。”
沒有人理睬她，裴依依大著膽子又喊了一遍：“餘笙？”
聲音稍大，回應她的是淺淡平穩的呼吸，裴依依無奈笑笑，睡覺之前還說她一喊自己就能醒，現在她就站在她身邊叫她，她都醒不來。
裴依依有些無奈，她蹲下身體，背部靠在茶幾上，房間昏暗的燈光照在餘笙身上，添了朦朦朧朧的感覺。
“餘笙。”
裴依依伸手替她撥弄額前碎發：“我好喜歡你。”
餘笙的碎發被她撥至耳後，露出精致的五官，眼瞼下的小黑痣在這樣的氛圍下格外誘人，裴依依手心出汗，她心又開始狂跳，指腹放在餘笙臉頰上，溫熱的觸感，她抿唇，看著餘笙微開的唇瓣，忍不住想湊上去。
“依依？”
簡單的兩個字霎時打破漣漪氣氛，甚至帶著寒涼往裴依依襲來，裴依依動作頓住，她睜開眼，見到近在咫尺的餘笙已經睜開了眼，兩兩相望，餘笙打量她好幾眼才皺眉：“你做什麼？”
裴依依心瞬間就慌了：“我，我，你，我剛剛……”
她口齒不清，說話連不成句子，餘笙坐起身，用戒備的眼神看著她，裴依依頹然的坐在地上，閉著眼睛說：“餘笙，我喜歡你。”
餘笙內心掀起驚濤駭浪！她表情怔愣，她完全沒想到裴依依對自己居然有這種感情！
之前裴依依的莫名舉動讓她有過這種設想，後來相處時被她否決了，她甚至還嘲笑自己想太多。
難道，不是她想太多？
餘笙搖頭：“你在說什麼？”
“依依你是不是燒糊塗了？”
“你看清楚，我是餘笙。”
裴依依抬頭，黑暗中她的眼睛很亮：“我當然知道你是餘笙，我喜歡的就是餘笙，你不是說過嗎？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餘笙，你說的。”
餘笙被她問的啞口無言，她迅速往後退，裴依依卻一把扯住她手腕：“你怎麼不說話。”
“餘笙，你說話啊。”
餘笙甩開她的手：“我沒話說。”
“依依你真的燒糊塗了。”
“我先回去了。”
餘笙倉促站起身，表情深受打擊，她甚至連包都沒拿就準備離開，裴依依一把從身後摟住她，死死固住她的腰身，餘笙被抱得措手不及，等到反應過來裴依依的唇已經落在她脖子處。
“裴依依！”
餘笙怒吼一聲，用力扯著她手臂，將她往後推，裴依依往後撞在茶幾上，身形不穩，餘笙看到她狼狽的姿態握起手，還是往後倒退兩步，穿著拖鞋就離開了公寓。
門開著，裴依依卻沒起身，一陣涼風襲來，她低下頭。
餘笙在外麵跑了兩條街，想打車卻發現包沒帶，全身上下除了手機，彆的什麼都沒有，連回租房的鑰匙都沒有，她靠在櫥窗邊上，想到剛剛亂糟糟的場麵，頭疼欲裂。
她之前怎麼就沒有發現裴依依的異常呢。
怎麼就沒發現她對自己動了那樣的心思？
或者——她怎麼那麼蠢，現在才發現？
餘笙慢慢蹲下身體，過了會有個出租車司機探頭喊道：“小姐打車嗎？”
現在是淩晨，周遭都沒人，餘笙獨自站在街口，想了會還是應下：“好。”
“小姐去哪？”司機師傅很健談，他看餘笙這樣還以為是剛失戀的女孩，安慰道：“天大的事睡一覺就好了。”
“彆放在心上。”
餘笙麵對他善意的安慰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嗯。”
車窗外風景依舊，餘笙卻垂下眼盯著手機看。
她想發信息給季木清。
此刻，迫切的想。
但是已經深夜，季木清應該睡了吧。
餘笙放下手機，師傅將車開到她小區附近，問道：“是這裡嗎？”
“你住哪棟？我給你開進去吧，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不安全。”
餘笙沒想到師傅這麼熱心，她搖頭：“就這裡，謝謝您。”
師傅爽朗的笑：“那好。”
餘笙用手機付了錢之後下車，慢慢往租房走去，到樓下的時候她偏頭看眼季木清正常停車的地方。
往常空蕩蕩的地方停了一輛車。
有車？
餘笙皺眉，四周很暗，她看不清楚車牌，隻能從車型辨認出這可能是季木清的車。
可是她的車怎麼停在這裡？
餘笙快走兩步到車旁，還沒敲車窗，就看到車窗被緩緩放下，季木清淡然的側臉出現在眼前。
她怔了幾秒：“季副總？”
“你怎麼……”
季木清目光平靜的看著她，坐的久了腰有些疼，她揉著腰說道：“你昨天說的，讓我今晚彆回去了。”
她說完看著腕表：“說話要算話……”
話還沒說完餘笙就伸手抱住她，緊緊的。
季木清察覺胸口有些濕潤，風一吹涼颼颼的。
餘笙所有的紛雜情緒頃刻而至，不好的難受的痛苦的被積壓的，此刻通通向她襲來，季木清低頭：“怎麼了？”
“沒事。”
季木清皺眉：“那我現在打電話問裴依依。”
餘笙見她真的拿手機一把扯住她手腕，臉上的水珠都沒來得及擦拭，掛在臉頰上，晶瑩透明，季木清低頭看她，餘笙誠實說道：“依依她——她——說喜歡我。”
幾個字被說的含糊不清。
季木清確實聽得清清楚楚，她垂眸：“還有呢？”
餘笙咬唇抬頭：“還有……”
餘下的話被季木清吞之入腹，餘笙被迫仰頭承受她突如其來的親吻，季木清禁錮住她腰，反客為主抱著她身體，將她抵在車上，抱著她，擠壓她，吻她。
餘笙雙手緊緊拽住她的衣擺，十指用力，指甲戳在手掌心，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季木清的親吻很用力，長驅直入，蠻橫無理，在接觸到餘笙的舌尖時又溫柔下來，輾轉反側，慢慢索取。
半響，兩個人都氣喘籲籲。
季木清聲音有些沙啞：“她有沒有……”
餘笙仿佛知道她要問什麼，一陣搖頭，聲音弱弱：“沒有。”
季木清鬆口氣，喊道：“餘笙。”
餘笙抬頭，聽到季木清說：“我還想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