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改錯字)(1 / 2)

我妻福星高照 灰藍 11852 字 3個月前

宋師竹當然也知道封恒為什麼說出這句話,不過她對林夫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隻覺得她活該。

宋師竹把封恒喝完的湯碗放在一旁的案幾上, 想了想,又再度出聲問道:“今日真的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嗎?”

今日不請而來的學子有好幾個, 其中有一個雖然隻待了兩刻鐘便離開了,宋師竹卻一直放在心上。

那個人, 看著就覺得其他人不一樣, 在她眼裡有一種閃閃發亮的特效。尤其是他居然和李玉隱和魏琛都十分熟稔!

聽宋師竹一語便戳中重點,封恒的表情卻是有些複雜,那可是皇帝。

封恒從來沒想到自個會在殿試前, 先在家中見到當今聖上。他今日聽到李玉隱一口一個風玄、語意自然地叫著時,都有些被嚇住了。

封恒先前便在李先生嘴裡聽過皇帝的表字,今日聽到李玉隱叫著皇帝的表字時, 他便不動聲色地看了自家表哥一眼, 果然見到魏琛一言難儘的表情,就連見過皇上的宋文朔神色也突然緊繃起來, 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

宋師竹也頗感意外。她隻在二道門處遠遠瞧了那幾人一眼, 沒想到那個讓她十分注意的人,居然是皇上。

皇上居然到她家湊熱鬨來了!

她想起自己上一回見章太後時的情景,章太後雖然彆有氣度, 卻沒有今日那個年輕人給她那種格外不同的感覺。不過……見過章太後之後, 宋師竹對見皇帝,倒也沒那麼緊張了。

她問:“那大表哥怎麼和皇上那麼親近?”李玉隱自帶冷臉,素來不易親近, 她今日遠遠瞧著,她家表哥居然和皇上還頗有交情。

對此,封恒的感想也十分複雜:“魏表哥陪皇上微服出巡,恰好遇見玉隱兄在路上被人碰瓷……”封恒把這幾人如何湊到一塊的過程說了一遍。

在他看來,李玉隱運氣還真是極好,尋常小官一輩子都見不到一回皇帝,李玉隱一下子便入了新帝的眼睛。就連他都還沒見過皇帝呢。

封恒不否認他對李玉隱有一絲小小的羨慕。

今日皇上倒是十分隨和,對他也有些好奇。許是李先生先前在皇上麵前提過他出了一本書,皇上頗是問了他一些書上之事。

那本書是封恒一筆一劃編寫校對的,他爛熟於心,總算沒在皇上麵前丟鏈子。

宋師竹聽完後,心裡突然有種看話本的新奇感,皇帝微服出巡,結識赴考學子,這種劇情居然真的發生了。半盞茶的功夫,宋師竹的腦洞開了一個又一個,因著腦補不出皇帝的模樣,她又好奇道:“皇上長什麼樣?”

封恒看了宋師竹一眼,心道,也就她還有心思問皇上的長相了。宋師竹見他一直不說話,便又催了一回。

“龍姿鳳章,器宇不凡。”封恒出聲道,就是身子骨有些不大好,兩人才說了半刻鐘後,許是用神太過,皇上臉色就有些發白,額上冒出了點點細汗。

宋師竹覺得封恒說的也太籠統了,不過她倒也能理解封恒的心情,讀書人向來對帝王心敬重,對皇上確實不好怎麼評價,想起自家表哥,她又道:“表哥知道那是皇上嗎?”

封恒的臉上突然帶著種惡作劇一般的神色:“他殿試時便知道了。”

宋師竹卻有些擔心道:“要是真到那時候才讓表哥知道,會不會影響他的發揮啊?”她還真怕表哥到時候被嚇到了寫不出文章。

封恒想了想,笑:“瞞不到那時候。”李玉隱不是笨蛋,從他今日的態度中,肯定能察覺一二的。既然知道那是皇上,封恒可不敢真的不敬。他想著,皇上也應該沒想著要瞞他,畢竟當時兩人說話時,李先生便在旁邊站著。

說曹操,曹操到。兩人正在說話,螺獅便進來報說魏琛和李玉隱掉頭回來了。

這兩人一個是封恒的表哥,一個是她家少奶奶的表哥,螺獅也不敢怠慢,直接就讓人帶到了封恒的書房。

封恒對著宋師竹笑:“你看吧。”

宋師竹趕緊道:“我大表哥到京城日短,你可不能幫著魏表哥坑他。”魏琛肯定是過來讓封恒保密的,可要是真讓李玉隱到了殿試才知道那是皇帝,那種衝擊,李玉隱在場上肯定會受到影響。

對此,封恒心裡也有數,他就是不大喜歡宋師竹為李玉隱說話。借著酒意,他耍賴地把手伸給宋師竹道:“你拉我起來,我身上有些發軟。”

宋師竹好笑地看他一眼,以封恒的身量,起碼也得有個一百五十斤,她一個人可拉不起來,不過為了滿足自家相公難得的童心,她還是費儘九牛二虎之力陪他玩了幾回,差點沒把自己給折騰壞。

封恒及其不配合,幾回都是一拉一扯把她帶到懷裡,鼻息交錯間占了她不少便宜,直到宋師竹露出些惱意,他才有些收斂,索然無味道:“這兩人,不能明兒再過來嗎。”他才玩出了些趣味便得停下來了。

外頭朝霞滿天,差不多是晚飯的點,封恒想到待會還要留飯就覺得喪氣。

他在宋師竹臉上親兩口:“我儘量回來陪你用膳。”

宋師竹看著他拖延症犯的模樣,都有些替他著急了。兩人鬨了這麼一般,魏琛和李玉隱得在書房等了好久了吧。

她想了想,狐疑道:“你是不是就想讓他們互相坦白好省事?”李玉隱雖然是個冷麵公子,敏感度卻極高,肯定察覺到異樣了。

封恒怎麼能承認,他道:“我現在過去,儘量早點把他們打發了。”

直到把封恒送出門,宋師竹也有些不大習慣他這麼粘人的模樣,屋裡還殘留著絲絲酒味,她摸了摸有些濕漉漉的臉,不由得露出一個笑意。

書房裡的氣氛異常安靜。

李玉隱確實是因著越想越不對勁,才原路返回打算問個明白的。

魏琛看了一下一直沉默不語的李玉隱,在心裡咒罵了一通磨磨蹭蹭的自家表弟,咳了一聲道:“你既然知道了,我也就沒什麼好囑咐恒表弟的了。”

從剛才李玉隱從他嘴裡試探出皇上的身份後,他的麵色便一直如磐石般冷硬,魏琛也分不清他是生氣還是被嚇到了。

其實要他說,李玉隱的運氣真是頂天了。李先生是太傅,自己表弟作為他的入室弟子,若是真的講究起來,和皇帝也有師兄弟的名分,可一直以來,皇帝雖然好奇李望宗的這個弟子,卻從沒有提出要見封恒的麵,反而是李玉隱誤打誤撞見到聖顏,還和皇上有了交情。

封恒進門時恰巧聽到魏琛這句話,頓了一下腳步,才踏過門檻進來了。

魏琛瞪了他一眼,自然知道封恒是故意晚來的。保護聖駕是他的職責所在,若是他先一步提出來,封恒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如今這般,倒是省了封恒的一番糾結。

封恒故作不知地笑道:“你們怎麼又湊一塊了?”

魏琛沒好氣道:“還不是你磨蹭太久了!”

李玉隱突然出聲道:“先前你讓人送過來的資料裡,我有些看不明白,想著過來找你問問。”

他已經調整過來了,不就是見到皇帝了嗎,封恒也見到皇上了,雖說如此,李玉隱在心裡還是罵了幾句,又禁不住看向封恒,心裡覺得封恒今日是不是一直在看他的笑話。

封恒和李玉隱在船上明爭暗鬥了半個月,自然能從他那張冷臉上窺出他的情緒,他繃住神色,淡定道:“我和二郎堂兄這幾日也在家裡複習功課,不如大表兄明日一塊過來?”

李玉隱點了點頭,接著又看了魏琛一眼,找了個借口先離開了。他得好好回去平複一下心情。

等著人一走,魏琛立刻就罵起來了:“你這混蛋,為了妻家的表哥,要坑你自己的表哥是吧?”

若是可以,魏琛真是想把李先生也一塊罵進去,若不是他在聖上麵前提及弟子家辦喬遷宴的事,他也不用這麼戰戰兢兢地陪著聖駕出宮。

要知道先前叛王的事還沒收拾完爛攤子。今日皇上雖然隻在封家待了兩刻鐘,魏琛還是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出事。幸好封家請的客人不多,其中見過聖顏的林學士和田大人都是壓軸登場,否則皇上肯定還會招來禦史的嘮叨。

封恒當然不能承認,他道:“我今日喝了多少酒,表哥又不是不知道。”

魏琛:“你騙彆人還可以,你是什麼酒量,今日場上半數人加起來都喝不過你。”

這就是各人天賦不同了,封恒在酒之一字上一向有優勢,喝多了酒隻會臉紅,腦子卻一直十分清醒。

封恒麵不改色道:“我成親以來,娘子不喜我喝酒,我已經許久沒有沾過酒了,剛才還是喝了一碗解酒茶,躺了一躺才能勉強過來。”

魏琛見他死不承認,運了運氣,又問起今日林夫人之事了。錦衣衛乾的就是情報收集的活兒,他剛才在路上聽到風聲後就想著過來問一問了。

聽完封恒所言,魏琛默了一下,砸吧著嘴唇道:“看來林夫人還真是恨不得林學士倒黴。”

先前聽說林學士在閱卷時對封恒的刁難,魏琛對他就十分不爽,須知斷人前程如殺人父母,林學士能為著自個偏好乾出這種事,魏琛早就在私下尋摸著要抓他的短處了。沒想到林夫人卻自己作死。

魏琛嘖嘖了兩聲,這種事情他處理起來得心應手。

大慶朝新帝雖然年輕,可登基一年多,最恨的就是結黨營私,第二日在常朝時毫不猶豫地罰了林學士三個月的俸祿。這可是恩科鄉試以來第二個中招的主考官。

一時間京城內外風聲鶴唳,各省座師也不敢隨意收受舉子的禮物。

林家。

林學士確實不喜歡封恒,但他也沒想到自己因為這種事被皇上點名批評。

封家的喬遷宴他其實是不大想去的,因著聽說李太傅也會在場,才趕在開宴的時間過去了,散場時也是第一個離開。本來他想著自己屈尊赴宴,便夠給封恒麵子了,沒想到後頭來還會有其他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