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親自替衛星瀾向太傅請了幾日假,衛星瀾在家中幾日,時時跟在衛昭身後。衛昭帶他去軍營,帶他去郊外縱馬,衛星瀾本有些畏懼,但在衛昭的鼓勵下,很快便不怕馬兒,還在衛昭的照看下,獨自坐在馬背溜了一圈。
回到宮中。
衛星瀾跟魏文同年紀小,兄弟倆偶爾睡在一處。魏文同瞧見衛星瀾身上的青紫,嗚的一聲。
“......叔父打你啦?”魏文同急得小臉通紅,“我跟父皇說去,要他教訓叔父,你身上都青了,好疼!”
衛星瀾忙舉起兩隻手,來回揮揮:“不是父親,是我自己磕的。”
“......你騙我。”魏文同滿臉不信。
“沒有,我不騙人。”衛星瀾坐直,將衣袖挽起來,露出胳膊上的青紫,笑:“父親帶我去軍營,還教我練武啦!父親還說,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的......”
衛星瀾抿起小嘴:“雖然,雖然好疼呀。”
衛昭不僅是衛王,更是威名赫赫的大將軍。他很多時候,穿緋衣騎寶馬,腰側金刀燦燦生輝。雖然凶名在外,但對男人來說,下至五歲小兒,上至老年男子,無不豔羨。魏文同就極崇拜這位叔父,有時還會纏著父皇給他講叔父是怎麼率兵趕跑敵軍的事跡。
但叔父麵冷,在人前幾乎不笑。隻有叔母在旁時,他才會逗人,魏文同那時還偷偷瞧見,叔父叔母本來站在花樹下說話,一轉眼,叔父就將叔母帶到了園裡的大石後麵。他怕叔父打人,偷偷跟過去,卻見叔母滿臉通紅,叔父冷眼看他,說他是小孩,還叫宮人將他帶走......
魏文同好不容易偷偷出來玩的!又被送去父皇身邊了!
魏文同極怕叔父,可心底又羨慕。
“軍營啊,好威風啊......”
衛星瀾極大度道:“改日我讓父親帶我們一起去,父親騎馬可快啦,風呼呼吹,打在臉上好疼!不過,好威風!”
魏文同雙眼發亮,連連點頭:“一言為定!”
衛星瀾道:“駟馬難追!”
兩人在殿內竊竊私語,宮人聞聲而來:“太子,衛世子,該休息了。”
“我們在休息呢!”兩人齊聲回答,用被子蓋住頭,快速閉上眼睛。宮人隻當不知,將被子往下扯扯,掖在二人的脖下,這才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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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星瀾去了宮中,衛昭終於鬆口氣。
清辭總是埋怨他待衛星瀾不好,說他冷落衛星瀾,衛昭實在冤枉,衛星瀾是他的長子,又是清辭生下的,他怎會不喜?是以,衛星瀾在家這幾日,他時常將衛星瀾帶在身邊,明顯感覺兒子跟自己親近不少,送他去宮裡時,還有些不舍,不過想想回家就能獨占清辭,再也不必擔心跟她親近時,忽然蹦出個小孩來了。
清辭半趴在小塌上,細細看著眼下的信件。
衛昭走近,問她:“在看什麼?”
清辭道:“桂明的。”
衛昭絲毫不感興趣,隨意應了聲。也隨著她趴在小塌上,清辭往裡挪挪,給他讓出位置。
信鋪在小塌上,衛昭湊過去,驚訝道:“江淵?可是青州江家?我記得,他曾在我麾下......”
清辭點頭笑:“正是他。”
衛昭問:“......他們二人?”
清辭道:“先前在青州時,桂明要遠出,我不放心她,便在你的麾下點了一名小兵跟著,那人正是江淵。如今他時常跟在桂明身邊,說是對經商很感興趣,桂明見他有武藝,又是男子,出行有人護著,便也默許了......”清辭笑了兩聲,眉眼彎彎:“江淵我見過,人長的俊。且他是江家的幺子,父母對他頗寬容。二人年齡雖有差,家世也不對等,不過若是桂明願意,我想著,認她為義姐?”
衛昭心想,義姐義妹的都隨她,隻要彆搞其他的就成,當年齊桂明可讓他心裡好一陣堵得慌,如今得知,她原是喜歡男子的,這顆心便放下去了。
“都隨阿姐的。”
清辭笑笑,將信看完後,收起來。剛要坐起來,腰上突然壓上一根沉重的胳膊。
“你拿開。”
衛昭湊近她:“阿姐可彆忘了,你說我去陪星瀾睡,我想做什麼都依我的,你算算,星瀾在家中,我陪了他幾日?”
清辭側起身子,打量衛昭。
衛昭也同樣側著身子,他貫穿緋衣,容顏明豔。此時因為心底想著事,眼底憋著股勾人的壞勁,他臉頰白嫩,眼瞳明亮燦爛,唇色豔豔。
“阿姐。”他低聲喚她。
清辭眨眨眼,心底怦怦跳。她慢慢抬起手,先摸了摸他的臉頰,沿著一路到了他的唇,疑惑道:“像塗了口脂。”
衛昭笑道:“我天生麗質。”
清辭也笑。
衛昭挑眉:“怎麼,阿姐覺得我說的不對?”
清辭道:“沒說不對。”話落,她單手撐著身子,另一隻手覆在他的臉頰上,親親他的唇:“你最好看了。”
清辭害羞時,衛昭乘勝追擊,可衛昭在清辭麵前,本就是容易害羞的性格,清辭一主動,他就丟盔卸甲了。
清辭隻是輕輕吻了一下,他便羞得紅到了耳根。眼仁裡仿佛蒙上了一層迷蒙的薄霧,眼睫快速眨動幾下,在清辭大膽注視的目光下,越發羞赧。
衛昭用手遮住清辭的雙眼:“阿姐彆看我。”
清辭問他:“為什麼不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