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餘檀一巴掌狠狠扇在陸彥臉上。
“我沒有逼你!”餘檀整個人都在抖,“你要是不想結婚,現在就可以退婚。”
陸彥咬了咬牙,最終妥協,他走過來要抱餘檀,被她躲開。
嘭的一聲,角落的白瓷花瓶被陸彥打翻,那盆蜜桃鬱金香散落在地。
兩個人都被這猝不及防的聲響驚了一下。
陸彥對餘檀軟下聲:“我最近太忙真的昏了頭,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餘檀的聲線依舊還是很冷:“陸彥,你剛才的話真的很傷人。”
“對不起,我跟你道歉。”
“我不想聽,你走吧。”
陸彥強勢過來抱住餘檀,他比她高了一截,用點力她就無法掙脫:“好了,不鬨了,都是我的錯。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都是詞不達意,那麼多親戚朋友都在等著,我們回去吧。有什麼話等訂婚宴結束了,我們再慢慢說,可以嗎?”
餘檀不為所動,搖搖頭:“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好嗎?”
陸彥不再強求:“行吧,那你等會兒回來,我先回去應付免得彆人想多。”
餘檀沒有出聲。
人走,一眼望不到頭的走廊隻有餘檀一人。
那盆蜜桃鬱金香可憐兮兮躺在地上。
餘檀俯下身,蹲在地上,伸手撿起粉粉嫩嫩的花。
當初餘檀會喜歡上陸彥,絕對不是因為他這張臉,而是因為他超高的繪畫能力。
大一開學報道,餘檀在公告欄上看到全國繪畫大賽第一的作品,因為天馬行空的藝術想象,讓她深深記住這位叫陸彥的大二學長。
那時候餘檀報名參加社團,知道陸彥在美工社團,想都沒想直接報名參加。
或許有崇拜的成分在,以至於後來餘檀對陸彥一直帶有濾鏡。
餘檀一直陸彥作品的忠實小粉絲。可若是這些作品並非陸彥原創,那餘檀難免懷疑人生,她所喜歡的到底是誰?
冷不丁聽到一聲嗤笑,打斷餘檀思緒,她下意識回頭。
不遠處光線昏暗,謝之煜嘴上叼著一根煙,周身霧氣繚繞。
他站在那裡,正對這餘檀的方向,視線不知是否落在她的方向,隻是輕勾著唇。在陰影與燈光的交彙處,能看到清晰的下顎線條,襯他一身羈傲不遜。
餘檀沒料到在這裡會看到謝之煜,也不知道他站在這個角落到底多久。可通過這滿地的煙頭和刺鼻的煙霧判斷,他大概率將剛才的對話一字不差全部聽走。
謝之煜還是剛才在電梯上看到的那一身黑衣白褲,不過此時衣服袖口被他卷起到手肘,露出左手大片紋身。像極□□片裡的某種刻意鏡頭,透著濃濃盛氣。
餘檀羞憤,她沒有覺得比現在更糟糕的時候,空氣裡的濃煙夾雜煩悶,燥鬱湧上臉麵。
麵對昔日好友,餘檀語氣也犯衝:“你笑什麼笑?”
謝之煜嘖一聲,語氣頗有點無辜:“你又衝我發什麼火?”
“偷聽彆人說話是很沒有教養的事情!”
“擅闖他人境地,我該不該找你算賬?”
“你覺得嘲諷我很有趣是嗎?”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嘲諷?”
謝之煜將煙掐滅,朝餘檀走來,有一道橙黃射燈打在他肩身。
他居高臨下站在她麵前,臉上帶著調笑,用粵語道:“蠢仔。”
同為多年好友,雖然餘檀並不懂粵語,可以前總能從謝之煜口中聽到一些不雅的臟話。他這個人奇怪,說臟話不用普通話,每次都用粵語。
以前餘檀說過謝之煜說粵語的模樣很不一樣,因為吐字發音完全不同,好像變了個人。
餘檀理虧,幾不可聞歎口氣,低頭。
她沒什麼力氣跟謝之煜爭辯,也懶得說什麼。心裡有委屈,眼眶泛著酸意。
其實從小到大,餘檀在謝之煜麵前一向不擅長偽裝,他們過於熟悉彼此。
丟臉就丟臉吧,餘檀也不想再掙紮。
這裡實在安靜,沒有喧鬨的賓客,旁邊就是雲天府最負盛名的空中花園。因為這空中花園屬於私人,所以不對外開放。
謝之煜低頭看著餘檀,慵懶地打量著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青檸氣縈繞在她周身。
接著,他不緊不慢地蹲下來,視線與她平齊,忽然伸手在她腦門上重重一彈。
“咚”的一聲。
頭蓋骨都震了震。
餘檀驚呼,痛得捂著自己腦門:“謝之煜!你是不是有病啊!”
謝之煜還是那副不著調的樣子:“還不清醒一點嗎?小魚兒,你怎麼什麼垃圾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