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風信子(1 / 2)

大學第一天開學報道餘檀就後悔了。

原本的誌願是和謝之煜約定在北方,餘檀說自己從小在南方長大,沒見過什麼雪,也沒感受過冬天的暖氣。她渴望北方的冰天雪地,如果謝之煜和她一起在北方上大學,這樣有個照應。

謝之煜也點頭同意了。

可是招呼不打一聲反悔的卻是餘檀。

高考後的七月初,通知書陸續寄送到家,謝之煜被北方一所重本錄取,餘檀則在家附近的一所師範院校。

謝之煜氣勢洶洶來找餘檀,問她為什麼。

餘檀心虛,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大吵之後那一個月,謝之煜估計是去了香港,餘檀沒再見到他。他每年寒暑假都回去香港,她也見怪不怪。

一直到大學開學前,餘檀都沒有再見過謝之煜,她給他打電話發消息他都不回。

看來他是真被氣壞了。

因為大學距離近,餘檀得自己一個人去報道。楊韶美給了餘檀一個多月的生活費,讓她自生自滅。

楊老師說:“大學就是一個濃縮型的社會,你已經成人,也相當於一個半社會人,應該學會獨立。”

餘檀拖著重重的行李,先坐公交,再轉動車,最後轉地鐵。

輾轉半天,精疲力儘。

九月的C城,烈日炙烤大地,作為freshman的餘檀像是一隻被煮熟的fish.

來到完全陌生的環境,看著一張張陌生的麵孔,她的情緒低落,莫名想到謝之煜。

換成以往和謝之煜同校,哪用得著餘檀自己那麼辛苦。

謝之煜家裡有專門的司機接送他大少爺上下學,一餘檀無一例外都會去蹭一蹭免費的順風車。搬運行李這種事情更不勞煩餘檀動手,謝之煜這個人雖然龜毛臭屁了一些,但在外還算照顧她。

餘檀停在校公告欄處的綠蔭下,心裡淒淒慘慘戚戚。但她很快穩定情緒,抬頭看著張貼在布告欄的繪畫大獎作品,心情舒適幾分。

總歸是要獨立的,她不可能永遠依賴彆人。

可到底,奇葩的室友還是讓餘檀破防。

四人寢室,因為餘檀到得最晚,隻剩一個床鋪彆無選擇。她將行李放下,準備慢慢收拾,怎料一抬頭,發現室友把收拾出來的垃圾往她的桌上扔。

餘檀有潔癖,忍不住提醒一句。

對方態度立刻傲慢,稱自己又不是故意。

可當餘檀從衛生間打完一盆水回來,竟發現自己的桌上多了一堆的果皮垃圾。

她抬頭看看幾位室友,那幾個人全都低頭沉默。

其實不用猜餘檀也知道是誰乾的,隻是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裡得罪對方?

餘檀也並非任人拿捏的包子,她將那些果皮往垃圾簍一扔,看著那位室友:“彆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有意思嗎?大學同學四年,第一天就要鬨這種不愉快嗎?我隻不過提醒你一句,你就要用這種方式來報複我?”

那室友拒不承認:“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把果皮扔在你桌上了?”

餘檀抬頭看向另外兩位室友:“你們兩個人應該看到了吧?”

那兩位室友全部沉默不語,事不關己。

餘檀便知道再多說也是無益。

社會教給餘檀的第一課便是學著打落牙齒往肚裡吞。

忙完已經是傍晚,天邊火燒雲,餘檀也是在這個時候接到謝之煜的電話。

“在哪兒?”是謝之煜變聲後那標誌性的低沉嗓音。

一聽到謝之煜的聲音,餘檀那無處釋放的emo情緒徹底爆發。

一個多月沒有聯係,這通電話是破冰,也讓餘檀心裡暖暖的。

餘檀聲線莫名染上幾分哭腔:“乾嘛?”

謝之煜說:“我在你學校。”

餘檀心裡一驚,也高興:“你怎麼來了?”

“來看一個豬兜。”

“你才豬兜。”

“說你了嗎?那麼急著代入?”

“謝之煜,你下次要是再用粵語罵我,我跟你沒完!”

電話那頭低低一笑,聲線透著寵溺:“吃過晚飯了嗎?”

餘檀沒回答,因為她的眼裡已經蘊著淚,怕一開口就破功。

約定在學校的第三食堂,也是距離餘檀寢室最近的食堂見麵。

謝之煜開著一輛騷包的跑車引起所有學生矚目,他直直地將車停在餘檀麵前,推開車門,走到她麵前。

一個多月沒見,他的頭發短了些,變化不大。清爽的白衣黑褲,腳踩板鞋,說普通吧,卻襯他一身的少年氣。

身邊的人都說謝之煜長相帥氣,餘檀一直是後知後覺沒有太多感觸。但這一刻,夕陽的餘暉籠罩在謝之煜背後,他身形修長,銜懶洋洋笑意,微微揚眉,放浪形骸的模樣

餘檀忽然覺得數日不見,這家夥還挺帥。

看著思緒橫飛的餘檀,謝之煜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發什麼呆?”

餘檀搖搖頭,渙散的眼眸聚焦在謝之煜身上,說請他在學校食堂吃一頓。

謝之煜一臉嫌棄地看看食堂,蹙眉:“未來幾年你都要在這裡吃豬食,還要糟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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