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風信子(2 / 2)

餘檀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轉身就要走:“你愛吃不吃!”

謝之煜拽著餘檀的腕,帶她上車:“帶你去吃好吃的。”

餘檀從來沒有懷疑過謝之煜的品味,隻要是他說的好吃的,那絕對是超高水準。

那晚謝之煜帶餘檀去了一家人均大幾千的西餐廳,頗有格調的裝飾風格,光線照得人也像是被鍍了一層金身。

餘檀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她在謝之煜麵前也一向不用在意形象,大快朵頤。

一百多層的露天餐廳,旁邊便是城市最中心的夜景。江風輕撫,高樓下車水馬龍,彩色霓虹如墜地的繁星零落在街道。

高處不勝寒,所有的繁華儘收眼底的同時,所有的巨像被縮放,仿佛一切儘在掌握。那一瞬,感官收到衝擊,無論抬頭亦或俯瞰,隻感覺到自身濃濃的渺小。

謝之煜偏偏與這種場合最合襯,他生來就是含著金湯匙,祖輩在香港站穩腳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

明明都是十八歲,可是他的十八歲偏就和彆人不一樣。

他從小就去過很多國家,見識過最美麗的極光、看過最北邊的日出。

他什麼都不缺,十八歲的生日收到價值千萬的跑車,心血來潮就去學飛行駕照。

他敢說敢做,從來不在意彆人的目光,說一口流利的粵語英語西班牙語。

餘檀看看謝之煜,經常會發出感慨:同樣都是人,差距會那麼大!

他們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卻陰錯陽差成為朋友。

從五歲到十八歲,他們上同一所小學,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

所有人都知道,餘檀是謝之煜的小跟屁蟲。

看看吧,離開餘檀的謝之煜還是風光無限。可是她呢,這一天彆提有多糟糕。

餘檀低頭吃著一頓就遠超自己一個月零花錢的精品肥牛,忽然食不知味。

謝之煜吃得不多,他坐在棕色真皮卡座,看著對麵的餘檀。

他洋洋地扶額,倏地問餘檀:“後悔嗎?”

彼此心知肚明,但餘檀佯裝不懂,調笑著:“不後悔啊,跟著小之之有好吃的。”

謝之煜抿了一口茶,說:“我去問過轉學手續,比較麻煩。所以我還是先得去學校報到。”

“你要轉學到哪裡?”

謝之煜剜一眼餘檀:“你說呢?”

餘檀:“沒必要那麼麻煩吧,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轉學。”

謝之煜眯了眯眼,明顯一臉不悅。

他不再同餘檀多說什麼廢話,抓一枚芒果口味大福往餘檀嘴裡塞。

餘檀氣得要死,掄起拳頭往謝之煜身上砸。

被打的人不反抗也不躲閃,惺忪笑著:“那麼多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也就隻有餘檀敢在謝之煜這隻老虎身上拔毛。

*

渴。

頭痛欲裂。

餘檀纖長的睫毛如羽翼般撲騰,她實在好困,可是渴得嗓子眼冒火。

終於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卻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青檸氣息,床頭的花瓶裡插著一束白色風信子,整個房間昏暗。

餘檀分不清今夕何夕,甚至記憶出現偏差,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乾什麼。

她掙紮著坐起來,視線前方卻是一道香豔的風景線。

男人肌理線條分明的後背一覽無餘,寬肩窄腰,雙腿修長。強壯體魄充滿男性荷爾蒙氣息,

偌大的房間裡,氣流湧動,陡然變得急促。

待看清後,餘檀霎那間清醒,卻又陷入一種混沌的迷茫。

她躊躇不定地輕喊:“謝之煜!?”

謝之煜不緊不慢套上襯衫,側頭看一眼餘檀,麵色淡然:“醒了?”

餘檀下意識看看被子底下的自己,徹底清醒,一臉驚恐看著謝之煜。

“謝之煜!你怎麼會在這裡?”

謝之煜緩緩扣著扣子,轉過身:“忘了?”

餘檀驚魂未定:“我,我忘了什麼?”

她應該記得什麼?

對,她今天訂婚,又退婚。

喝了很多酒……

謝之煜穿好襯衫,攏攏袖口,露出手部大片圖騰。他從善如流,甚至沒看她一眼。

搖身一變,穿戴整齊,從頭至尾的矜貴。

幾步之遙,謝之煜走到餘檀麵前,帶著濃鬱侵略氣息,居高臨下看著她:“需要我幫你好好想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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