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近來果然是太閒了……郇如一邊給自己下了如此的結語,一邊默默地把康樂縣主的事情從腦子裡清除了出去。
郇瑾:……?
郇瑾:嗯嗯嗯?哪個眼神這麼不好的,在有我在的時候,竟然還能看得上傅大頭?!
郇瑾認真地在對麵的小姑娘臉上尋搜了起來,唔,這看著,也都不瞎啊……
而在郇家姐弟對麵,康樂縣主低垂了眉眼,輕輕地拉了拉自己母親的衣角,小小聲道:“母親,不,不攔著他們麼?”
總不能就這麼看著他們兩個一直打著吧!康樂縣主心裡有點小小的著急,也是憂心倘若真是打出了個什麼好歹來,無論是哪邊吃虧,傅懷信也都是得不了好果子吃的!
——這還是康樂縣主入宮以來,第一次開口講話。
康樂縣主一直就是一個特彆安靜的孩子,平日裡你就是問三句,她能答一句就不錯了,更遑論自己主動開口說話的時候,那自然更是少之又少的……襄陽長公主驚喜之後,卻是又不由在心裡暗暗皺緊了眉頭,頓了一下,看了看上手坐著的傅皇後,再順著傅皇後的視線,看到如今正在皺著眉頭讓宮人去分開在地上滾成一團傅懷信與傅懷悌兩個的二皇子允晟,緩了一緩,笑著拍了拍康樂縣主的手,意有所指道:“二殿下已經讓人去分開了呢!”
康樂縣主低了低頭,默默地放開了自己拉著母親衣角的手。
“康樂不必多憂,”傅皇後聞聲轉過頭來,笑著道,“你二表哥已經讓宮人去了。”
語氣裡是說不出的親近之意。
康樂縣主的頭垂得更低了,小小地“嗯”了一聲,算是作為對傅皇後不算太失禮的回應。
“皇後娘娘見諒,”襄陽長公主無奈地笑了笑,向著傅皇後賠罪道,“……康樂這孩子,就是話少!在家裡話也很少的,與我這個做母親的都不怎麼說話,家中新進的仆婦,有那不知事的,都還要以為這是個‘啞巴’縣主呢!”
康樂縣主心下略急,有些不安地抬了抬眼,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圈大人們的臉色,見對麵那位鐘妃娘娘一臉的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沉思著什麼,但卻是一看就沒把心思放在這邊的模樣,頓時又是鬆了一口氣、又是失落地垂下了眼簾。
“無妨,”傅皇後心下略略有些不喜歡,不過麵色也依然是一副笑嗬嗬的模樣,和和氣氣道,“……話少好,小姑娘們話少些,顯得貞靜。”
——不過,我們家晟兒話也不多,這兩個要是湊到了一處,豈不是天天相對無言?傅皇後皺了皺眉,緩緩地將自己心中對康樂縣主的求娶之意又減了一成。
在座的哪個不是人精,襄陽長公主自然能看出傅皇後的不滿意,心中不由就暗暗有點著急,不過襄陽長公主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上趕著不是好買賣”的道理,就是心裡再是著急,麵上卻也依然是平靜無波的,分毫聲色不動,也學著傅皇後的模樣,笑嗬嗬地坐著,就這麼看著長信宮的宮人們把地上打作一團的傅懷信與傅懷悌二人分開,再扶住已經氣得快要昏過去的虞寧侯夫人覃氏……
事情鬨到這個地步,不該罵的也罵了,不能打的也打了,傅皇後的生辰宴也被徹底攪合了……
傅皇後頭疼地揉了揉額角,詢問對麵鐘情的意思:“都這樣了……就讓孩子們各回各家去吧?”
——好不容易才把這兩個分開,還是趕緊讓各自的大人領回去吧!
再留著,豈不是一轉臉就又要鬨起來的麼?
鐘情遙遙看到了帝輦的影子,猶豫了許久的心突然堅定了起來,對著傅皇後笑了一笑,點頭應和道:“好!……不過,在這之前,臣妾還有話想說。”
“信哥兒,”鐘情對著遠處被宮人們圍著的傅懷信招了招手,笑著道,“……過來!”
傅懷信愣了愣,但也還是二話不說便走到了鐘情身前。
鐘情伸出手,傅懷信下意識地彎下腰來,鐘情被逗得笑了一下,心道也罷……於是趁勢把自己本想去拉傅懷信胳膊的手轉向了傅懷信的頭上,揉了揉傅懷信的腦袋,笑著道:“你可願意,做本宮的義子麼?”
傅懷信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傻乎乎地愣在了當場,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允僖從後麵踹了傅懷信的膝蓋一腳,不厚道地笑著道:“愣著乾什麼,趕緊磕頭喊乾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