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康沉默了半晌,意外地挑了挑眉頭,遲疑道:“就這麼簡單?”
“本來就是這麼簡單啊!” 晉玲酒止不住地雀躍道,“隻是你把本仙想得太壞了而已!自然,這不是你的錯,隻是你的遭遇、經曆所累,使得你完全無法輕易相信任何人,本仙這麼寬宏大量的神仙,自然也是能可以理解你的……”
“不需要滴血認主,”允康冷冷地打斷了晉玲酒的喋喋不休,懷疑道,“……也不需要血盟契約?”
“如果大皇子對本仙仍還不是太放心的話,” 晉玲酒無所謂道,“可以不需要滴血結契的。”
——反正綁定宿主的方式,又不是隻有滴血一種……隻不過是滴血成契,達成的是最高等級的神魂契約,關鍵時刻,默認晉玲酒可以直接抽取宿主的靈魂以得到更多的能量、更大的能力,來輔助宿主的攻略任務。
“哦,是麼?”允康冷冷一笑,顯然是對於晉玲酒仍存了太多疑慮,也知道晉玲酒對他必然也是有所保留的,隻不過是即便如此,在當下的形勢下,由利益所驅使……
“現在開始,”允康冷冷一笑,很直白地要求晉玲酒道,“……給我夢點有用的吧!”
——那些亂七八糟的,卻是儘可以全省了!
此時此刻,麵對那位自稱是上古遺仙的破釵再一次不甘寂寞地鬨出來的動靜,允康坐在榻上靜靜地梳理完了一遍目前的形勢,這才不耐煩地抬起眼,直接問道:“有事?”
“你為什麼要費儘心思地先除了楚陽?” 晉玲酒急急地追問道,“……楚廉父子後麵站著的孝端皇太後那一脈,你現在急著把他們這一脈的人弄下水又有什麼好處?沒有孝端皇太後在前麵頂著,你難道要同時直麵皇後和鐘妃那兩邊的勢力麼?”
不錯,大皇子這些日子裡以來,筆耕不綴,日日送信進去,儘然說些廢話,其目的實則非常的簡單——就是幫助楚陽,在刑部和虞寧侯那裡,好好地刷上一番“存在感”。
刑部那幫不算廢物的酷吏,最早會注意到楚廉這麼一個在榮國公府跟個透明人一般的存在,就是因為他的兒子楚陽,被大皇子日日寫信“問候”……而當他們一旦開始注意楚廉,再稍微挖掘出一些端倪來,立刻就會像聞到腐肉的禿鷲一樣,瘋狂地抓著那道口子往下挖。
這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左右事到如今,楚陽心裡,必然是已經恨死裴允康了。
允康冷笑一聲,不屑道:“你懂什麼?……就是越有孝端那個老太婆在那裡搞東搞西的,老二跟老四才會越走越近!”
——更何況,楚陽上輩子,竟然敢拿著那件事威脅了自己那麼多年,就衝這一點,他就必須死!
“當外部的危機消匿一空之後,”允康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譏嘲道,“內部的猜忌,才是他們兩個最難熬得住的。”
“我那二弟,可不是一個太能容得住人的……我那四弟,更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這才是我能走上最後那個位子,”允康仰望著殿頂,淡淡道,“最簡單的辦法。”
晉玲酒一時聽得愣住了。
“那那那,” 晉玲酒喃喃道,“那還有三皇子呢?你想坐山觀虎鬥,坐擁漁翁之利,你也不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你可不要太過大意了,最後再失在三皇子手裡……”
“說你蠢,你還真是有夠蠢的啊,”允康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現在急著送孝端那妖婆的把柄到父皇手上,隻是盼著那老不死的趕緊去死麼?……沒有孝端,老三算個什麼玩意兒,也配當作對手?”
晉玲酒猶且是不太放心,吞吞吐吐道,“那還有一個呢……”
允康順手抄起一個枕頭邊的燭台就砸了過去。
晉玲酒嚇得當即啞了聲。
“我說你是個廢物,”允康滿眼戾氣不耐地坐了起來,寒聲道,“你還真當自己是個廢物了不是?……老五一個還沒斷奶的,要是你都覺得害怕,你當初還放什麼能幫我奪位的屁話!”
“不不是,”晉玲酒弱弱地表示道,“我隻是覺得,也許二皇子和裴允僖之間的矛盾,我們可以試著,從五皇子手裡入手,二皇子難動,但就像你說的,五皇子,還不過是一個沒斷奶的小娃娃,動些許手腳,神不知鬼不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