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額娘,身為嫡母,你當為庶子考慮一二。”蘇清之微笑著開始說歪理。“朕不光是皇額娘的兒子,更是大清的皇帝,朕大婚之事不急,先給六哥、七哥選逞心如意的福晉吧。”
“皇額娘知道。不用你反複提醒。”
海蘭珠白了蘇清之一眼,倒沒有繼續勸說。
蘇清之七歲登基,登基之後,身為聖母太上皇後的她,就隨皇太極前往承德避暑山莊常住。一住便是好幾年過去,期間隻回了紫禁城一次,住了一月有餘,就又回了承德避暑山莊。
說這些,並不是指責海蘭珠沒有儘到母親的責任,而是想說雖然分彆時間久,蘇清之什麼樣兒的性格,海蘭珠卻很清楚。平日裡閒散歸閒散,看似溫和,實際上十分有原則,或者說固執,隻要他決定的事兒,不管是好是壞,都會選擇一條路走到黑。
“行了,皇額娘乏了,皇帝該乾嘛就乾嘛。伊爾哈那兒,皇帝你身為哥哥,能管就管,不能管,到時候年齡到了,直接嫁出去就是了。”
——貨物一概售出,拒絕退貨嗎?
蘇清之抿嘴笑笑,認真點頭應下管教熊妹妹,又陪海蘭珠說了一會兒話,這才慢悠悠的回了養心殿,開始處理政務。這是蘇清之上了十二的日常。
早就已經習慣,唯一不習慣的,怕就是總會有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畢竟此方位麵世界,並不是單獨的清朝位麵,帶點...嗯,架空外加金庸武俠。
架空元素有,金庸武俠更有。造成的結果,便是總有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這麼說吧,能想象蘇清之閒來無事逛藏書閣,結果卻看到了一代神作《葵花寶典》嗎?
一翻開,入目的便是‘欲練此功,必先自宮’的標語,隻差最後一句‘即使自宮,未必成功’了。
想想蘇清之能有什麼心情?
那簡直就跟秋天的樹葉一樣,蕭瑟無奈得很。
皇家藏書閣放《葵花寶典》,明朝皇帝的愛好,真的是太過與眾不同了。
要是換做他,他不光要在藏書閣放《葵花寶典》還會放當時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例如《九陰真經》《九陽真經》之類,怎可讓《葵花寶典》獨美,偏偏......
還真就隻放了《葵花寶典》,完完全全沒有其他的追求。
“不是說前明的木匠皇帝,最喜歡做木工嗎?”批改完奏折,再一次來到皇家藏書閣的蘇清之陷入了罕見的沉思。“沒有指導做木工活兒的書,這不科學啊。”
“哦,忘了,好像天啟帝大字不識幾個,在位期間很少上朝。”
“可惜了。”蘇清之隨意取了一本書,翻閱的同時還忍不住吐槽。“正經需要的,比如說《齊民要術》不抄錄一份放在藏書閣,偏偏放了不少的避火圖。老朱家的,有一個算一個,個個都是人才啊。”
仔細想想,不是人才的話,怎麼堂堂皇家藏書閣,都是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兒,真正與民生有利的,少之又少。
就像蘇清之手中拿著的書冊,彆看書名挺像那麼一回事兒的,但是吧,就不是什麼正經的書。換個說法就是,前半截很正常,但是後半截,蘇清之怎麼瞧怎麼覺得像...嗯,采陰補陽的秘法。
蘇清之:“......”
“九難師太。”蘇清之沉思起來。“夏雪宜、袁崇煥都出現了,那與袁崇煥有一段情的阿九姑娘—崇禎次女長平公主還遠嗎?”
而九難師太都有了,那陳圓圓和吳三桂女兒,呸,是陳圓圓和李自成女兒的阿珂應該已經出生了吧。哦,那麼說來,有生之年還是會上演《鹿鼎記》的劇情咯。
蘇清之表情浮現出一抹怪異。發現自己很難不去想自己手中‘采陰補陽’功法,不是特意給韋小寶準備的金手指。至於外表是普通佛經、實際上卻是藏寶圖的《四十二章經》
蘇清之想到,就下意識的找了找,結果可想而知,蘇清之根本沒找著。
好嘛,這是料定了自己會像愛新覺羅·福臨一樣早死,所以《四十二章經》隻會在特色時刻出現?
蘇清之對於這樣的推斷很不滿意,直接將‘采陰補陽’功法丟進火盆裡燒毀。
“從今兒起,將藏書閣封存。”蘇清之想想,又問:“聽說鼇拜南下去了揚州一代搜查天地會亂黨?”
王總管恭聲回答:“回稟萬歲爺,好讓萬歲爺知曉,鼇拜大人的的確確南下揚州搜查天地會的亂黨去了,估計不日就歸。”
蘇清之點頭,突然想到有一種說法,韋小寶其實是鼇拜在揚州留下的風流債,嗯,風流債,也就是說...韋小寶並不是父不詳而是...
內心八卦幾秒,蘇清之就出了藏書閣。沒有直接回養心殿,而是去了禦花園走走。
作為紫禁城的重要組成部分,禦花園的風景一直以秀麗著稱。
很多時候,除了未成年,不管正值壯年還是年邁的帝王都會遭遇一場精心策劃的豔|遇,彆看蘇清之目前還是個未成年,但首先帝王身份的加成,讓他顯得成熟無比。
而且古代並不忌諱男小女大,不是有說法女大三抱金磚,女大五抱金山嗎?
蘇清之平日裡不喜歡逛禦花園,就是因為會偶遇懷著青雲誌的宮娥。哪怕蘇清之身邊伺候的人除了太監外,便是相貌平平無奇的宮女了,也無法杜絕對未來抱有幻想,想要乘風上青雲的女子找機會往他麵前撲。
練了武功又如何,麵對這種情況,蘇清之隻有發揮躲避的天賦,懶得跟她們一般見識。
這回也不例外,蘇清之剛在禦花園走了一遭,就有‘采草賊’蜂擁而至。幸好蘇清之手腳麻利,不然...嗬嗬噠,隻怕會被占不少便宜。
不然哪有男孩子出門在外,要懂得保護自己的大實話出現呢!
蘇清之心有餘悸的回了養心殿,剛坐下還沒喘一口氣,就有折子遞上。都是各地的飛馬快報,有的很瑣碎,有的很簡潔。蘇清之粗粗翻閱,挨個用紅筆寫下已閱。
一共有二十多本,很快就批閱完畢。
蘇清之擱下紅筆,活動一下手腕,自有宮人奉上剛剛沏好的清茶。
是六安瓜片茶,味道挺不錯的。
蘇清之淺呷幾口,將茶盞放好,殿外宮女走動,腳步很輕,不注意的話,根本就察覺不到。
蘇清之打了一個哈欠,又一會兒,蘇清之自去歇息了。
今天相對清閒,可也是今天而已。到第二天以及接下來的好幾個月,蘇清之的日子,都可以用異常忙碌來形容。先是一下子多起來,感覺怎麼批閱都沒有減少量的奏折,然後層出不窮的起義事件。
說起義,其實並不絕對。在蘇清之看來,隻是一些,嗯,各地受蠱惑,喊著‘反清複明’口號的老百姓罷了。吃不好穿不暖,又有貪官汙吏剝削,邪|教分子稍微言語蠱惑,為了吃飽飯自然就乾上了造反的勾當。
一句實在話,蘇清之其實並不想將鬨事的平頭老百姓當成亂黨剿滅。罪魁禍首是為了自己私|欲,卻非要冠以‘反清複明’的名號,真推翻清朝恢複國號‘明’,搞造反事業的白蓮教、紅花會成員。
“最近怎麼儘是亂黨惑我大清百姓,為他們野心買單的事。”蘇清之很不爽的道:“當地府兵都是乾什麼吃的,身為一方官員,不思為君分憂為民,居然遇事不決,什麼事兒都不知道自己動動腦子,一天到晚的上書上書,仿佛下一刻什麼白蓮教、天地會的亂黨就會在他們老祖的保佑下,攻入北京城,讓朕像前明崇禎皇帝一樣上吊自殺?”
官員們麵麵相覷,皇帝氣頭上,是真的什麼聲音都不敢發出。
蘇清之又道:“朕想殺人,可又怕剛剛民心歸附的百姓受到蠱惑,說朕果然蠻夷出生,即使學了漢人的孔孟之道,卻不懂儒家以和為貴的那一套。”
“朕惶恐啊,就怕朕由著朕的性子想殺人就殺人,反倒如了賊子的意,落得個殘暴不仁的名聲。”
蘇清之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瞅著麵色各異,都保持沉默不輕易開腔的文武大臣。
這回沒說話,而是眼神示意文武大臣開腔。
文武大臣默,都不知道怎麼開腔。最終還是由飽受蘇清之信任的幾位大臣開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八旗兵勇猛無敵,亂黨不足為慮’的話語。
的確,清初,八旗精兵良將稱得上頂頂厲害。後期八旗**糜爛不堪,那是安穩的日子過久了,不思進取,覺得旗人老爺可以被清朝廷養一輩子。
既然有能耐混吃等死,那乾嘛要努力上進?
所以清後期,八旗從根子上**了。
大清馬背上得天下,既然保障一個國家的軍事力量已經從根子上腐朽了,那還有救?
像清後期曾國藩、李鴻章等將領當什麼裱糊醬修補大清這條爛船,直接領著綠營的將士造反,說不得破後而立,不至於出現喊出‘寧與友邦、不與家奴’反革|命口號的慈禧將國家人民都給賣了。
想起這些不開心的未來,蘇清之原本微微上翹,好像在微笑的唇瓣頓時下拉,哪怕年齡稚嫩,腮邊還有嬰兒肥,卻不會有人把蘇清之當成天真幼稚的孩子。
身份決定氣質,從來不是假話。
就像貴氣都是養尊處優的生活熏陶出來的一樣,七歲登基到現在快滿七年,尊貴氣質從裡到外從容散發。笑的時候,感覺挺溫和的,可一旦不笑了,反而更加覺得溫和是假像,笑麵虎才是蘇清之的最佳寫照。
“行了,朕也不為難你們了。這樣吧,不管白蓮教還是天地會當剿則剿,切記不要牽連老百姓。”
“那依萬歲爺的意思,指派何人前往江南一代剿滅亂黨?”
“鼇拜不是在揚州嗎?”蘇清之想想,很隨意的做了安排:“著人通知鼇拜,先不必返京複命,先領兵‘巡視’一遍江南。”
這一世可沒有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再者鼇拜官拜兵部侍郎,上麵身為軍機大臣的豪格、多爾袞壓著,可不是《鹿鼎記》中囂張不可一世,連皇帝都敢欺辱的鼇拜鼇中堂。
好幾座大山壓著,又有蘇清之的耳提麵訓,鼇拜南下揚州剿亂黨,肯定不管太過飛揚跋扈,最起碼會認認真真的辦差,讓白蓮教以及天地會的人狠狠栽個大跟頭。
接下來,除了時不時發生的**外,倒還算風調雨順。到順治九年,蘇清之滿十六的時候,連續多年種植馬鈴薯、紅薯等高產農作物,大清已經基本實現了家家戶戶有餘糧。
而金秋來臨,又一屆三年一次的八旗選秀開始。這一回蘇清之避無可避,將會從中選出一位皇後。至於嬪妃,蘇清之沒那個意思,就對海蘭珠說自己對女色不是很看重,就隻選一位皇後。
海蘭珠:“......”
海蘭珠其實對這不是很意外,唯一意外的,怕就是蘇清之選擇直截了當的表示自己隻選一位皇後。
“那...皇帝看中了誰?”
“佟氏如何?”蘇清之想想道。
海蘭珠皺眉:“佟氏,三等輕車都尉佟圖賴之女?”
蘇清之點頭:“是她。看中她出生漢軍正藍旗。”
“哀家知曉皇帝是想表明‘滿漢蒙’親如一家,可這佟氏...”海蘭珠有些遲疑的道:“哀家總覺得她有些小家子氣。”
“小家子氣?”蘇清之詫異,不知道海蘭珠為什麼會對佟氏有這麼個刻板的印象。“要論小家子氣,難道不是董鄂氏更加小家子氣?”
海蘭珠:“嗯?”
海蘭珠想了想,遲疑的問:“哀家記得這回八旗選秀,有兩名秀女姓董鄂,你指的哪位?是長史喀濟海之女,副都統多濟理之孫女董鄂氏,還是內大臣鄂碩之女董鄂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