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確定(2 / 2)

如果問出這句話之前,他們的關係還有可能慢慢轉變,這句話就徹底揭開了遮羞布,逼迫兩人都去麵對人之間確實存在的,又可以忽略的問題。

隋寒的不回答也是一種回答,陸昔候知道他的答案了。

陸昔候向下一縮,鬱鬱道:“你走吧。”

隋寒沒有走,將他裹好之後,隔著被子抱住了他,低聲問:“你想得到什麼答案?”

陸昔候道:“是我喝醉了。”

隋寒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看著自己,“耍酒瘋還是最後吐真言。”

陸昔候得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隋寒沒有躲避,就這樣靜靜與他對視,等待著他的回答。

陸昔候中煩悶,他感覺今天確實喝醉了,昏了頭,問出了這等不該問出的話。

他伸手抓住隋寒的手腕,要將他的手拉下來。

隋寒的手如岩石鑄就,巋然不動。

陸昔候拉了一下,竟然拉不動。

隋寒一點沒順勢放開他的意思。

“師兄。”陸昔候的聲音莫名有些顫,嘴皮子細微顫抖。

隋寒再問了一次,“你想得到什麼答案?”

陸昔候眼睛向下看,餘光發現窗外的光芒顏色不知什麼時候變了,從暗淡的灰白月色變成了極淺的金色。

那是靈力膜的顏色。

隋寒用靈力把整座建築包裹了起來!

他們的一切動靜都傳不出去。

隻要他們不說,誰都不會知道這間房子裡發生了什麼。

陸昔候心中一震,他鬆開拉隋寒手腕的手,輕輕向前一伸,柔軟溫暖的手直接抵在他心口,但凡靈力輕輕往前一遞,便能穿胸而過。

他輕聲問:“那麼師兄,你呢,你想得到什麼答案?”

兩人對視,彼此都沒退縮。

隋寒捏著他下巴的手猛然向上,單手覆住他眼睛。

陸昔候“唔”一聲。

一個溫暖乾淨的吻落下來,輕輕落在陸昔候嘴唇上,像一片羽毛。

覆蓋在他眼睛上的手力道也輕柔了下來。

這個吻讓陸昔候想到了春天的風。

吹麵不寒楊柳風。

輕輕柔柔的,撩得人心頭發癢,卻又捉不住的風。

他手揪住隋寒胸口的衣服,將他的衣服抓得皺巴巴。

一隻手也從被窩裡伸出來,勾住隋寒的脖子,凶狠地吻了上去。

他反客為主,舌尖探向隋寒的唇縫,睫毛卻輕輕顫抖。

兩人的吻像兩陣風,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

陸昔候是被壓倒的那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仰麵倒在床上,被蒙住眼睛承受親吻。

鼻息很熱。

掌心很熱。

心也很熱。

熱得陸昔候眼睛出了汗,睫毛濕潤了起來。

不應該的,太衝動了。

陸昔候一邊吻一邊懊惱地想。

該解決的一點都沒解決,問題還橫亙在那裡,親吻過後又怎麼樣呢?

人果然不能碰酒。

喝酒誤事。

恐怕等酒醒了再也沒有勇氣親回去吧。

陸昔候迷迷糊糊地想,心中又緊張又生氣。

他箍住隋寒脖子的手又用了點力,將隋寒狠狠地拉向下來。

兩人舌頭像擊劍過招一般,纏繞對峙。

唯一一次親吻,他心想,好好珍惜啊。

兩人嘴唇碰著嘴唇,胸膛貼著胸膛。

親吻所帶來的酥麻感傳遍神經末梢。

陸昔候不知道親了多久,等放開後,他躺在被子裡,輕輕喘著氣。

隋寒捋了把他濡濕的頭發,又給他施了個除塵訣。

他腦袋埋在被子裡,頰生紅暈,不想麵對。

“小候。”隋寒喊他。

陸昔候不理。

隋寒低頭親了親他的耳朵,親吻所帶來的酥麻感還沒退去,敏.感的耳朵又被碰了,陸昔候險些沒跳起來。

他眼睛一下瞪得圓溜溜,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隋寒道:“我們試試怎麼樣?”

“哪怕暫時你還是不想來太初劍派,或者我沒辦法留在靈央城,我們也可以試試,試試異地戀。”

陸昔候沒有回答,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耳朵完全燒紅了,露在外麵的臉頰也染上了一層胭脂色。

隋寒抱著他的手緊了緊,又親了親他的耳朵。

陸昔候小聲道:“若是最終你還是沒辦法離開太初劍派,我也不會離開靈央城……”

“我們可以提升修為,可以修建傳送陣,或者我申請過來這邊長期駐守。”隋寒啞著聲音,“我這幾天想過了,隻要有心,困難總是可以解決——”

隋寒摸摸他額頭,“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喜歡我麼?”

陸昔候毫不猶豫地點頭,“喜歡。”

隋寒笑了笑,又親了親他的額頭,“我也喜歡你,非常喜歡,把你歸入到我的道的那種喜歡。”

陸昔候看他,“那你前幾天還冷著我,疏遠我,不給我好臉色。”

隋寒聲音發啞,“我怕我的喜歡會給你造成負擔。小候,你有很多選擇,但我的選擇隻有一個。我不確定你和我在一起是否會幸福。”

陸昔候道:“我同樣不確定你和我在一起是否會感到幸福,不過我可以努力。”

他小聲道:“師兄,你太膽小了,我等了很久。”

“對不起。”

“我原諒你。”陸昔候點了點自己的心口,吐出的呼吸又輕又熱,“在我這裡,你一直有特權。”

隋寒抱著他,沉默良久,道:“真怕明天醒來後,你告訴我你喝醉了,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陸昔候看他,忽然道:“那你要做個記號麼?”

“做什麼記號?”

“唔,比如咬一口蓋個章什麼的?”

“我舍不得。”隋寒笑了笑,“快睡吧。”

隋寒並不經常笑,因此每一次笑都顯得十分珍稀。

陸昔候抬手摸了摸他英俊的眉眼,心裡有種賺到了大筆靈石的滿足感。

陸昔候抬手時袖子滑下去,露出大段光裸潔白的手臂。

隋寒抓住他的手塞進被子裡,輕輕拍了拍被子,再一次說道:“趕緊睡吧。”

陸昔候閉上眼睛又睜開,鄭重道:“師兄,你放心,我會記得的。”

隋寒的回答是親了親他的臉。

陸昔候第二天天色剛亮時準時醒來。

他像往常一樣翻身坐起來,想要拿旁邊架子上的劍出去修煉。

剛一動作,眼睛餘光看見旁邊的隋寒。

隋寒什麼都沒做,就這麼靜靜看著他。

陸昔候腦中的記憶飛快倒帶,欻欻歘地,瞬間回到了昨天晚上,將昨天的回憶一點不落地仔細翻閱了一遍。

他的臉紅得快要滴血,僵著脊背坐在床上。

“小候。”隋寒傾身,緩慢地靠過來,看起來想要吻他,卻沒吻下去。

隋寒就這麼停在他麵前,隔著一線距離。

看起來像等他回吻,又像等他拒絕。

隋寒把選擇權交給了他。

陸昔候意識到這個事實,一怔,然後閉著眼睛腦袋往前一遞,輕輕地親在了隋寒的嘴唇上。

兩人一觸既分。

陸昔候連脖子都紅了,往旁邊一滾,翻身跳下床,胡亂穿鞋,同手同腳的狂奔出去,“師兄,我去洗漱了!”

隋寒坐在床邊,有記憶來第一次缺了早課,起身去給陸昔候做早餐。

陸昔候也能使用辟穀丹,不過辟穀丹的靈氣對他來說含量太少,遠不如直接食用食物舒服。

來修真大陸後,他大部分時候都自己胡亂弄一點,而不是選著辟穀丹。

今天不用了。

隋寒下廚。

早餐的香味飄出去,林敬雲聞味而來。

等走近了,他很快意識到這並不是陸昔候做的早餐。

陸昔候做的早餐不是這個味道。

林敬雲的目光落在廚房裡的兩人身上。

隋寒坦然回視。

明明昨天晚上什麼痕跡都沒留下,陸昔候卻感到一陣心虛。

他沒看林敬雲,眼睛餘光卻一直觀察著林敬雲的臉色。

林敬雲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定格在陰鬱上。

一張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那種陰鬱。

他看著陸昔候,緩緩問:“你們在一起了?”

陸昔候看著他,悄悄深呼吸一口,點頭,“是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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