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二老的本事確實不小,但怎麼說也比不過水母陰姬。
戚尋越發覺得自己拜師拜得太對了!
手中的武器此前就讓水母陰姬試過能否破壞,在附著明玉功內勁的情況下阿大持著倚天劍這樣的神兵也同樣沒能讓它遭到破壞,隻握著個木頭拐杖的鹿杖客如何有可能破除。
戚尋立足此地打boss,雖算不上卡地圖bug,卻也絕對是個對她而言最合適動手的場地。
【怒屈金虹】的劍氣之下,飛綾往複縱橫,幾乎在短短一瞬之間門就已經在這條回廊上交織出了一片蛛網。
無論是玄冥二老還是範遙都未曾跟擁有這樣武器的人交手,又怎能在第一時間門發現,戚尋一袖之中的長綾已經儘數甩脫,讓她得了個機會宛如遊魚一般從層層飛緞之間門穿過。
鶴筆翁和鹿杖客相比本就要更像是個莽夫,在此刻動手的時候也不例外。
鹿杖客讓他斷了戚尋的長綾,他便當真朝著那隱約可見人影之處一掌拍了過去。
卻不想戚尋的輕功混雜**天佛卷上的步法,實在是詭異莫名。
竟然在這一瞬間門貼著釘在塔廊之上的飛綾而上,折轉之間門已是從他的頭頂一掌拍下。
落英神劍掌的亂中有序和快劍之勢,在這一掌中毫無保留。
鹿杖客出掌斷綾的掌力乃是全力,要想在一瞬間門收回根本來不及。
退後給玄冥二老讓出出手空間門,作勢要去救援趙敏和王保保的範遙,其實是將戚尋這一招看得最為分明的。
可他原本就打算幫戚尋一把,又如何有可能在此時協助玄冥二老。
更讓他有理由當個安靜旁觀者的,是他在汝陽王府中一直裝成的是個啞巴。
啞巴怎麼會說出一個小心呢!
啞巴隻能看似心急如焚地撲上去營救,卻恰好與鹿杖客撞到了一處。
下一刻,兩人眼睜睜地看著戚尋蘊藏了明玉功六層功力的一章,氣勢洶洶地從鶴筆翁的頭頂拍了下去。
她袖間門吃了不少寵物口糧,近來又長大了一點的銀色小蛇,甚至不忘在這個時候補了一刀。
鶴筆翁若是這樣還能活,那可當真是有點苟活的本事。
鹿杖客死死咬著後槽牙。
眼看著鶴筆翁身死他簡直要氣瘋了。
可和苦頭陀撞在了一處後,對方那個丟了個歉疚的眼神後便朝著戚尋襲去的動作,讓他連個重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一手鹿角杖,一手玄冥神掌地朝著此刻沒了飛綾掩護的戚尋打來。
見對方意欲故技重施,將另一袖中的綾帶打出,鹿杖客隻覺得對方果然是嘗到了甜頭,覺得他也和鶴筆翁一樣會中招。
他的指縫間門暗藏的暗器,可不打算再有任何留手的意思。
然而從那道綾緞上明滅一瞬的寒光哪裡是劍氣,而當真是一把劍。
還是這天下間門數一數二鋒銳的倚天劍!
戚尋從物品欄裡取出的東西裹在百丈含光綾之中送出,本就在神水宮中學藝的時候就有過嘗試,隻是此前一直沒有一個操作的機會。
現在要讓全力出手的鹿杖客被出其不意地了結,她也正好用上一用!
倚天劍隨著長綾送出,一劍將鹿杖客手中的鹿角杖削成了兩半,又去勢無減地直撲他的胸膛而來。
在意識到其中不對的時候,他果斷足尖卡著斷裂的欄杆處,打算借力飛退。
卻沒想到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推力,正將他給一把推到了倚天劍的劍鋒之上被紮了個對穿。
此時此地,除了苦頭陀還有誰能做到這個舉動。
鹿杖客猛然意識到這一點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正對著戚尋,根本看不到身後的苦頭陀在做出這樣離奇的舉動時候是什麼表情,又到底為什麼要忽然做出背叛汝陽王府的事情。
他最後的意識隻是戚尋一手接過了那個斷裂的鹿角杖的杖頭——
在那裡麵存放的正是十香軟筋散的解藥。
另一手將倚天劍從他的胸膛裡抽了出來。
戚尋抽劍而回,以劍身拍開了鹿杖客的屍體,將倚天劍橫在了隨後一步踏上環廊的範遙的脖頸上。
“光明右使臥底汝陽王府多年,此刻出手相助暴露身份,竟然也不怕我是與明教敵對之人嗎?”
趙敏聞言都愣了愣。
先前的交手被重重月白之色所遮擋,分出勝負又太快,她根本沒能看出玄冥二老是如何輸掉的,又是如何身死的。
隻看到戚尋的手中此刻仿佛變魔術一般,握上了倚天劍。
要不是她此刻不能開口,便該問問,在汝陽王府中勤勤懇懇打工了十多年的苦大師為何要做出這樣的舉動。
而當她反應過來戚尋所說的光明右使範遙六字後,又已然有了解釋。
“閣下好眼力。”
多年間門不曾開口,讓他的嗓音變得格外嘶啞,卻依然不改這位光明右使的風骨。
戚尋一向敬佩能人,也敬佩狠人。
比起明教中為教主之位內鬥的,範遙這種情傷之後投身事業,為明教甘願毀容損傷的,顯然值得她尊重。
戚尋將藏了十香軟筋散解藥的鹿角朝著範遙丟了過去。“我看範右使還是儘快入塔救人吧,否則難保你站在這個位置不被當成個靶子。”
底下的弓箭手一時半刻之間門沒反應過來玄冥二老的身死,現在看到戚尋和範遙沒打起來,卻怎麼也該知道不對勁了。
範遙若是還站在這麼個背對弓箭手的位置上,可難保突然一支箭射過來。
他當即意識到現在並不是問戚尋,為何會知道他的身份的時候,而是該儘快讓塔中之人服下解藥,調息恢複內力一道殺出去的時候。
範遙本就不是拘泥之人,在戚尋收劍的一瞬便搶入了回廊之中,從先前烏旺阿普走出的門內鑽了進去,正是擔負起了將十香軟筋散解藥分發出去的責任。
戚尋乾了大頭的活,他們明教其他人沒到,現在他就得負擔起這個責任。
他當先去找的就是武當。
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之時,哪個門派對明教的偏見最小,範遙跟著趙敏在高處看得清楚,而教主又是武當張翠山之後,憑著這份情麵也足以在武當這裡有些情分可言。
果然不太意外的是,當範遙提及自己是提張教主送來解藥的時候,宋遠橋並沒有猶豫服下範遙送來的藥。
若他當真是蒙古韃子派來送毒藥的,他吃下去正好不必拖累武當。
而若是範遙當真是明教派來的,他相信無忌並不會害他。
在服下解藥後不久,宋遠橋便感到,體內被封鎖已久的內力有了重新聚集的跡象。
他並沒著急調息,而是深知範遙送藥不容易,乾脆自己跟著一道去送解藥,直到分發完畢才重新與武當眾人會合。
此時已經恢複了氣力的宋青書攙扶上了他,一道朝外走去。
趙敏和王保保依然落在敵寇的手中,鹿杖客和鶴筆翁兩人折在了戚尋的手裡,明明應該跟他們是一方的苦頭陀忽然成了敵方的臥底,這三個消息足以讓此刻身在塔下的烏旺阿普陷入兩難的境地。
他也隻能讓塔下的弓箭手都指向了戚尋的方向。
可她此時已經收起了倚天劍,收起了那些穿梭的長綾,一手握著一個人質按在塔上欄杆前,這兩個身份地位足夠尊貴的擋箭牌讓誰都不敢做出異動之舉。
他隻能讓人儘快趕去汝陽王府報信反賊在此。
他師父都死了,他可一點都沒這個把握能夠做此地的指揮主事之人。
然而他還沒等來同時丟了兒子女兒的汝陽王,等來的是塔中的人用鹿角杖裡的解藥解除了內功的封鎖,在戚尋提著兩人跳下塔來的同一時間門,從萬安寺高塔中衝了出來。
這時間門卡得正好,讓原本隻當她戚尋一個人的擋箭牌的趙敏和王保保,現在成了他們一群人的擋箭牌。
被囚在萬安寺內的武林高手本就壓著一股反擊的衝勁了,現在對方的陰招下毒被化解,他們如何能不出手還擊。
尤其是他們此刻手中並無武器,正要奪了這周遭守衛的兵刃,來應付接下來出現的汝陽王府高手。
烏旺阿普當即就遭了殃,被送下去陪了他的師父。
戚尋沒去糾結這點小精英boss的經驗和聲望。
一前一後擊殺玄冥二老,讓她的副本boss獎勵增加了不少,當然因為範遙這人沒怎麼反抗,還被她直接叫破了身份,這個獎勵就壓縮了。
好在萬安寺副本裡不僅僅有副本boss擊殺獎勵,還有除了峨眉之外的另外五個門派。
戚尋這個又不是明教中人,又是他們救命恩人的,無疑是猛刷了一筆神水宮影響力。
這收獲已經足夠了。
現在就看副本的額外產出了。
不過在此之前,她得先帶著這些人活著離開大都。
“紹敏郡主,我無意傷你。”戚尋的指尖直到此時才拂開了趙敏的啞穴,“不過現在請讓這些人能退的就退開。等我們出了城自然會放了你和世子。”
他們現在也並沒有這個討價還價的餘地了。
從萬安寺中走出的這些個武林各派高手,現在已經有了兵器在手,暫時脫離開了與弓箭隊伍的糾纏,回到了戚尋的身後。
顧慮到趙敏和王保保,這些弓箭手遲遲沒敢射出一箭。
而對此地無比熟悉的範遙已經在帶著人往馬廄方向撤離了。
趙敏身陷危機之中,依然不曾有花容失色之態,隻是她已經明白,自己到底是小瞧了中原武林。
煮熟的鴨子都飛了的結局,怕是沒什麼改變的餘地了。
那麼就隻能儘可能保住自己和哥哥了。
“兩個人質不方便你離開,”趙敏沉聲回道,“你帶上我足夠出城了,將我哥哥放回去。”
她又壓低了聲音,用隻有戚尋和王保保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汝陽王府在京城中並非沒有敵人的,你手裡捏著兩個人質,有人巴不得我們兩個都死在你手裡,到時候不僅可以頂替王府領了這剿滅武林的功勞,還可以給汝陽王府斷了根。”
“我敏敏特穆爾在你手裡,足夠你們安全離開了。”
這個時候還能想到這樣的理由,趙敏不愧是趙敏。
“出了萬安寺我就放了你兄長。”
戚尋朝著起了喧鬨之聲的馬廄方向看去,眼看著範遙帶人縱馬而來,更是牽來了一匹馬留給她,一把將王保保給推了出去,帶著趙敏跳上了馬背。
趙敏在汝陽王府中的地位毋庸置疑。
能擔負起這樣的重任也就自然可以當個合格的人質。
她帶人策馬而去,身後跟著五大門派中的其他人,王保保果然沒有做出阻攔。
在光明頂上詐死,放棄了圓真這個馬甲的成昆帶人趕到的時候,戚尋等人早已經走了個沒影。
他又不能問小王爺為何不出手留人。
萬一趙敏安全返回,知道他曾經問出這樣的話來,必定要讓他好看。
他隻能領著人往城門方向趕去,不管怎麼說他領著汝陽王府的俸祿總是要去追擊的,一旦追回紹敏郡主,便是他們可以肆意出手之時了。
十香軟筋散的毒性成昆很清楚,雖然看似解除了,實際上並不能這麼快恢複全部的功力。
高手對決之間門,差之毫厘也已經足夠了!
他如何甘心一手挑起的武林禍亂居然在明教抵達大都之前,就已經被人給抹平了。
倒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尚未到城門就已經看到郡主孤身站在了那裡。
看到成昆趕來,趙敏伸手一指,“人都走了,還不快去追。”
成昆如何沒看到趙敏臉上的慍怒之色,隻以為是這位慣來沒有失手過的郡主現在被人來了個打擊。
趙敏倒是不全在氣這個。
她氣的是戚尋這個混賬領人策馬入了一片平房,將她送下馬的同時,把張無忌那個小青梅周芷若給接了上去,帶著人就跑了。
這都叫個什麼事!
她又哪裡知道戚尋完全就是惡趣味,想知道趙敏和周芷若湊一道能不能出個諸如紅白玫瑰,白月光與朱砂痣之類的組合卡牌,隻可惜顯然係統沒有她這麼亂來,隻出了一張【趙敏·萬安之亂(火)】的事件解決卡牌。
不過說起來周芷若是水,趙敏是火,果然是有什麼水火不容的內置設定在吧……
她一邊想著一邊順手將範遙遞還給她的鹿角塞給了周芷若,讓她儘快把毒給解了,更是縱馬飛快,等到趙敏和成昆會合的那會兒,她早已經帶著五派的人離開大都好一段路程了。
但在前方的官道出現岔路的時候,她卻忽然調轉了馬頭。
她這一停,跟在她身後的其他人也隻能跟著停了下來。
若非戚尋拎著兩個人質闖入萬安寺,隻怕就算有範遙這個內應,他們也沒這麼容易脫身。
宋遠橋本打算趁她停下與她說一聲致謝之言,卻忽然看到她跳下了馬來,朝著他們走出了兩步出聲說道:“幾位都不是尋常武者,什麼天下興亡儘付諸君之類的話我就不說了。”
“諸位武林豪傑中可有膽魄過人者,願隨我再入大都一趟。”
戚尋朝著遠處已經看不見的大都城牆輪廓望去。
夜色依然深重,隻有一點冷月斜照。
空氣中的暑熱也依舊。
周芷若縱馬往前的兩步,正能看見戚尋的臉。
她覺得對方此刻的眼神,與她那日定計要興風作浪的時候實在相似,都有一種烈火灼灼的觀感。
而她的下一句話無疑是驗證了她的直覺,更讓人心頭一跳,“來都來了,不留下一把火再走豈不遺憾!”
她要將這水德不興的謠言蓋棺定論!
火燒萬安寺有什麼意思,要燒就去燒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