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聲名鵲起 01(第三卷開始)(2 / 2)

“我父王說他想重謝你。父王都這麼說了我也不瞞你們,事實上極樂之星也並不是什麼開啟龜茲秘寶的鑰匙,那隻是父王散布出去的假消息,為的是釣出這個叛賊,現在靠著石觀音假扮的王妃釣出來了,也有發難的理由了。”

龜茲國王顯然是有點後怕的。

他早聽聞石觀音有什麼操縱人心的手段,說不好就會讓他變成從此沒有自我知覺的行屍走肉。

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更說不定會用什麼酷刑來逼供,這就讓他更覺得恐懼了。

跟朝中的叛黨鬥智鬥勇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跟石觀音這種武林高手對抗,龜茲國王就實在是搞不定了。

這種花招遇到了個沒想到的變數,換了誰都要慌一下的。

好在,現在朝中危機已經解決,他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其中一個危險的鄰居還莫名其妙就被人發了便當。

她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也好,是腦子昏頭了去綁架什麼小鮮肉也罷,死了就是件值得他喝一杯慶祝的大事。

彆看龜茲是個小國,錢是真的不少。

起碼現在這份指名道姓是要送給擊殺石觀音的英雄的這份謝禮,就比之石觀音洞府中的那一份還要厚實太多了。

而這一份,顯然戚尋並不需要跟人瓜分。

這謝禮算是龜茲國主的好意,戚尋若是分出去了,豈不是還顯得她不給那位國王臉麵。

更讓戚尋覺得這位國王很上道的是,他琢磨著既然不用釣魚執法了,那完全可以把極樂之星也送出去。

這件沙漠重寶實際上是一塊碩大的鑽石,反正論起實際的價值來說,在他的寶庫中還要超過這東西的,總的來說還是之前傳聞的象征意義重於它本來的價值。

做個順水人情正合適。

“我聽說你們中原人到一個地方遊覽總要帶上什麼伴手禮,我們這沙漠小國也沒什麼彆的可作為謝禮的,請少宮主千萬不要介意。”琵琶公主送禮送的誠懇,話中的結交之意也很明顯。

戚尋有這個本事讓她敬佩,她就自然要拿出合適的態度來。

“公主說笑了。”

誰會拒絕“窮得隻剩下寶石”的人送出來的謝禮?起碼戚尋不會。

這麼一來,她又想誇獎一下已經飲恨黃泉的石觀音了。

這世上哪裡還有這樣好的打一份工,領到起碼三份工資的好事啊!

更有價值的無疑是結識了琵琶公主這個人物。

域外小國沒有中原這麼大的限製,龜茲國主經曆了這種枕邊人居然是石觀音這樣的危機事件後,還會不會考慮再給琵琶公主造出個弟弟來,隻怕也成了未知數,照這樣說起來,琵琶公主倒是很有當個女王的潛質。

這便是個可以長期交往的潛力股了。

戚尋淡定地收下了龜茲王國的好意,而係統判定的這筆謝禮的價值也確實沒有讓她失望。

更讓她覺得驚喜的無疑是石觀音的那兩個箱子。

這箱子中除了一小部分是被石觀音種植的罌粟提煉出的玩意占據,一部分被石觀音自己寫的手劄占了之外,剩下的都是石觀音從這些年的所得中挑選出的,以她的審美眼光選出的最有價值的珍寶。

這一筆收獲足以五倍殺石林洞府中其他整理出來的收獲。

對戚尋來說,有用的還並不隻是珍寶金錢,在石觀音的那本手劄中赫然記錄了她當年害死曲無容父母之事。

更是記載了她在培養曲無容後又寧願毀掉她的心路曆程。

這些話她也曾經當做喝酒後的醉話說給柳無眉聽,但讓柳無眉說給曲無容勸她歸降,顯然用處不如石觀音記載的東西給她看來得大。

畢竟柳無眉早有倒戈的念頭,難保她不是在說個假話,或者說她是在替戚尋當個說客,可有石觀音親筆的記錄便不同了。

曲無容不會認不出石觀音的筆跡,更不必說這本手劄明顯已經有了些年頭。

戚尋掰著手指算起來,這又可以算是石觀音的慷慨之舉了。

她惦記曲無容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柳無眉好用歸好用,就心性上來說卻很難讓人全然信任,但曲無容在戚尋這裡卻完全值一個ssr的水平,現在這個招募英雄的最後一點障礙也被清除了,換了誰都得對石觀音表達一下雖然不太誠心但好歹還是有一點的感謝。

在這種你送禮來我搭話的和諧氛圍中,大概唯一覺得很是難受的就隻有原東園了。

不過一個月之前,在原隨雲離開無爭山莊的時候,原東園還將他視為自己畢生的驕傲,更覺得他遲早會揚名天下,成為武林年輕一輩中的領頭人之一。

可如今他已經不知道身在何處,同樣不知是否成為了如他所寫的紙條上一樣的殉情之人。

大沙漠這樣的地方,饒是原東園再如何有人脈,要在其中找到一個人也不那麼容易。

越是這樣遍尋無果的心情下,他也就越是覺得看到一個未來武林神話的崛起,實在是件讓他覺得心中鬱卒的事情。

尤其是戚尋還賊能折騰出來動靜。

在半天風客棧見到琵琶公主,也絲毫沒有影響她將原本客棧的老板和夥計給放了回去後,又來了點騷操作。

她將原本塗在牆上的“饃饃清水,乾床熱炕”八個字,借了把劍給削平了,現在重新用白堊在上麵寫了“誠信經營,童叟無欺”,並表示要是他們還敢把過路人的錢財都給打劫了,她就敢把在石林洞府乾過的事情,往他們這個半天風來一次。

相信在石山之上的水龍卷應該也不比花海龍卷差到哪裡去。

和龜茲國琵琶公主的交好,更是讓她口中說出的定期會來大漠遊曆,檢查檢查他們的行為這種話,變得格外有說服力。

嚇得那個山羊胡子的掌櫃恨不得指天發誓,自己絕對從此當個良心老板。

原東園看著這個畫麵覺得說不上來的奇怪。

水母陰姬多年間不出神水宮,卻好像給弟子安排的都是“論如何就在江湖立人設”或者是“論如何在江湖營銷神水宮”這樣的課程,就等著讓弟子出山之後一鳴驚人。

但從不明就裡的人看來,戚尋所做的又當真很符合初入江湖,熱血滿腔想要做出一番改變的少年俠士形象。

何況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個規律,放在這些個一並同人的人身上也說得通。

彆看戚尋在這趟收獲中拿了大頭,就連極樂之星這件重寶都落在了她的手上,這些人還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他們現在隻覺得戚尋的綁架教化之舉當真是相當有效,誰看了這一改作風的半天風客棧不得稱一句戚少宮主高義。

也乾過這類事情的原東園被噎得不輕。

可惜他現在應該扮演是一個為兒子的選擇深表痛心,更強撐著病體一道離開的可憐老父親,顯然不能跟戚尋唱反調。

在隻有原東園一個人受傷的氛圍中,琵琶公主頂著半個東道主的身份將他們送到了沙漠邊緣,並表示會替原東園留意沙漠之中是否有原隨雲的蹤跡,這才轉道往龜茲折返。

他們已經重新回到了賣掉馬匹轉為駱駝充當坐騎的老龍灣。

“距離蘭州也就這麼一段路,倒是沒必要再把那些馬匹買回來。”姬冰雁說道。

他慣來不做賠本的買賣,現在也不例外。

他們入沙漠之時不便帶著那些馬匹,便將它們低價賣給了此地的村民。

按照姬冰雁的邏輯就是,如果平白送給他們,他們隻怕並不會珍惜,若是象征性地收一點錢,卻反而會讓這些人珍視一些。

不過——

“這些馬是不是好像被養肥了不少?”楚留香眼力絕佳正好看到了其中一匹眼熟的。

算起來他們離開此地往沙漠中走個來回可沒有幾天。

“……大概吧。”姬冰雁對此覺得很淡定,“這些人為了將馬重新賣出一個好價錢自然要這麼做,等這些馬落到合適的買主手裡會得到恰當的對待的,總比被這段路上的盜賊搶走,或是進了終年饑餓之人的肚子要好得多。”

總之是不可能被姬冰雁這個大商人再買回去。

對他來說他這一趟確實不虧。

一來重新見到了楚留香這個老朋友,二來算是賣了無爭山莊一個好,三來,便是石駝的轉變。

在石觀音身亡的那日,石駝忽然像是個瘋子一樣衝了出去,等到夜半之時才回來。

他像是以往一樣,靠在他視為朋友的駱駝身邊,睜著那雙已經什麼也看不見的渾濁眼睛枯坐了後半夜。

這個被石觀音迫害得又聾又啞又瞎的仁義劍客,學會了將身邊的動物當做自己的眼睛,也學會了一種依靠風向改變來辨彆方向的特殊方法,但石觀音始終是他心中的夢魘。

現在這個夢魘解除了,他便可以和姬冰雁“談談”了。

姬冰雁並不完全是個奸商,起碼在麵對石駝的時候不是,所以他也並沒瞞著石駝,在場一並行動的人中有華山弟子,如今石觀音已死,他也自然不必擔心返回華山派後會給華山帶來什麼麻煩。

但石駝在沙地上寫下的字卻是放棄回到華山。

姬冰雁傳達給他的信息讓他知道如今的華山很好,代表華山前來大漠的清風女劍客也很好,這就足夠了。

在姬冰雁身邊他反而更能憑著立身的本事吃飯,而不必到華山麵對同門的同情,也不必當個廢人。

這件事經過了石駝的同意,姬冰雁和高亞男旁敲側擊地提及了一點。

大家都是聰明人,彆的話也不必多說了。

身為華山如今的大師姐,高亞男很能理解皇甫高此時的心境,她毫不懷疑若是自己落到了這個地步,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在確定姬冰雁會善待皇甫高,準確的來說是將他當做一個靠譜的協助者,並給予足夠的尊重後,高亞男才放心了下來。

她提到自己在回到華山之後會將這件事告知枯梅大師,也讓師父將仍在沙漠中尋找皇甫高下落的柳煙飛召回去。

皇甫高不需要同情,高亞男也不會嘴碎到將這種事情隨便亂說。

隻不過她和姬冰雁在談及此事的時候走得不夠遠,還在戚尋的近聊頻道的查探範圍內,她就算是聽了一手八卦。

她也留意到越是靠近蘭州,高亞男便越是時不時用隱晦的目光朝著石駝看去,像是想要再對這個苦難受儘的師門長輩看上幾眼,卻又生怕被彆人看出石駝身份的異常來,反而讓他有什麼心理負擔。

但當她的目光從石駝身上挪開的時候,戚尋又留意到,那正是一種劍出鋒芒的明銳之氣。

華山不再有皇甫高這個人,卻還有她高亞男。

所以戚尋也沒去說什麼安慰的說辭,更沒暴露她靠著外掛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全的事實。

在她看來這正是師門這兩個字的意義。

而這是華山,是高亞男,甚至是這會兒並不在此地的華真真自己需要走的路,她作為朋友隻要在必要的時候幫忙就夠了,並不是什麼時候都要給彆人灌雞湯和開導的。

師門……

戚尋抬眼望了望總算沒那麼黃雲漫天的天色,一邊嘀咕著這個詞一邊進了蘭州城。

倒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說到師門,在蘭州城裡她還真遇到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一身白衣又戴著頂雪色帷帽的女子,在看到進城來的一行人的時候,忽然掀開了帽簾,目含驚喜地朝著他們看過來,更是一眼就看向了戚尋。

“宮師姐?”戚尋認出了來人,當即跳下了駱駝迎了過去。

這不是宮南燕又是誰。

戚尋本來都開始為了一道回來的石觀音弟子,盤算起給水母陰姬的信中應該寫點什麼了,誰知道會在蘭州先遇到宮南燕。

“你還敢說……”顧著人多,宮南燕隻能小聲回道,“我出宮的時候便聽說了你在丐幫做出的大事,本想著你將石觀音的弟子送去華山便也算了,料來石觀音想到師父的名頭也不敢對你怎麼樣,可緊跟著就聽江湖傳的沸沸揚揚的消息。”

戚尋猜,宮南燕聽到的大概就是那添油加醋的石觀音強搶原隨雲的風聞,以及原東園召集人手的消息。

果然緊跟著就聽到宮南燕問道,“這些個情感糾紛你牽扯進去做什麼?石觀音是這麼好對付的嗎?”

宮南燕實在很難不為戚尋感到擔憂,當即就趕了過來。

她想著若是戚尋真落入了石觀音的手裡,她就扯出水母陰姬的大旗。

誰讓戚尋滿打滿算的習武時間也沒有到五年。

她再怎麼再修煉天水神功和明玉功上天賦異稟,更是在離開神水宮的時候讓宮南燕見到了她突破的場麵,也實在很難不讓宮南燕覺得,她若對上石觀音,無疑是個以卵擊石的舉動。

這能有什麼好下場。

好在她才趕到邊關就看到戚尋全須全尾地回來了,那張漂亮的臉蛋也沒遭到石觀音的毒手,讓她不由鬆了口氣。

“讓師姐擔心了,”前兩天還是她在羨慕華山的師門情誼,現在就變成自己體會一把師姐的擔憂待遇,戚尋抿了抿唇,不由露出了個笑容。“不過師姐你大可以放心,石觀音已經殞命大漠,我們此行順遂,沒出什麼岔子。”

宮南燕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什麼問題。

石觀音是個什麼本事,水母陰姬與之交手過,多少也跟弟子提及過。

看戚尋提到她非但沒有劫後餘生的感覺,反而好像石觀音死了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實在是讓一路疾行沒怎麼停歇的宮南燕,覺得自己好像一進蘭州,便撞牆撞了個懵圈。

“是……是這樣嗎?”

這情況和她想的屬實大相徑庭。

更讓宮南燕覺得事情不太對頭的,是她看到另外有個紅衣服的姑娘,在聽到戚尋對她的稱呼是“宮師姐”的時候,目光突然就亮了起來。

金靈芝可不管宮南燕這會兒對她提高了警惕。

她一向是個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性子,當即就跟了過來,出聲問道:“你是戚少宮主的師姐,那你是不是也會在沙漠裡卷水龍卷?”

宮南燕:“……?”

她耳朵是不是壞掉了,她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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