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無神謀劃這個李代桃僵而後以禪位於賢人的方式上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想來也不會因為當今天下多了一把能化為人形的劍就改變自己的計劃。
說起來在這個玄幻元素占據了不少的世界裡,後來一改病弱體質,甚至修煉了玄武真功後,功力尤在吞服了龍元的斷浪之上的文隆皇帝姑且不論,與他同胞雙生的武昌皇帝也並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甚至該當被稱為一個內家好手,中原龍脈的庇護之力更是讓他的拳法中多出了一種非同尋常的力量。
隻不過絕無神派出輔助絕心的絕地與天行,都克製武昌的這門拳法,為絕無神親傳的絕心,更是個刨除那些隱居老怪和活了上千年的掛逼之外,怎麼看都該算是第一梯隊的高手。
——如今又不是龍元七分的時候,這麼排算起來也不錯。
一旦給了他們利用武昌皇帝前往靈空寺祈福,以救駕之功潛伏到天子身邊的機會,要將武昌拿下的確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
當然這個計劃到這一步為止都還好說,尤其是絕心所用的易容/假麵,據說是出自什麼大師手筆,絕難看出端倪的那種。
但從這一步往後便純屬邏輯死。
中原皇帝自覺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治理天下,退位讓賢,也就是堯舜禹的時期才會發生的事情,但就算是堯舜禹——
也不會將皇位傳給一個東瀛人啊!
但絕無神這個有點飄的家夥到底是怎麼想出這種計劃的姑且不論,反正他無疑就是個要被打倒的反派角色,最後也成功不了。
這對戚尋來說無疑就是個好消息了。
要在此地悶聲發財,先刷出個方便隨時能進出副本的錨點,就得讓這位當今天子能刷出個人物卡來,而後確保他的好感度能夠達到40以上。
要刷出人物卡目前看來其實不是特彆難。
當今皇室所傳的皇拳也姑且可以算是一門不弱的武功,怎麼看都是能激活一張技能卡的。
至於能不能學會戚尋也不那麼擔心,畢竟到她這個臨近破碎虛空的狀態,武道上的東西除了諸如那玄武真功之類的功法,大多是一通而百通的狀態。
而這個好感度,自然要靠著這個救駕之功了!
甚至再不行,戚尋還盤算著可以在成功救駕之後,以想學得皇室拳法這樣的理由來確保這張技能卡必然可以成功結算,還能多拉一波好感度。
這麼一看,絕無神這個漏洞百出的計劃,反而真應該被戚尋當做是個感動華夏的行為了。
現在的問題隻在,她到底是應該直奔京城,等到絕心帶著絕地天行一人成功完成這個偷龍轉鳳的舉動之後救人,還是應該等待這神劍化人的消息進一步發酵,看看能不能再騙幾個人來。
拜劍山莊的這個環境實在是太有利於發揮了。
這些人又不知道天水神功這種功法,即便先有了雄霸之死,隻怕也隻會覺得是她本身奇石黑寒的功效,因為天下至陰至柔之力,在海上的環境中就連劍勢也會比尋常時候要盛。
戚尋一邊想著一邊繼續啃著血菩提,讓跟著聶風進來的火麒麟有種戚尋在啃的不是它的血液伴生物,而是它的肉的錯覺。
但想想它被人一度凍了起來,傳出去它這個名聲大概就不能要了,怎麼都得把這個場子給找回來,一看聶風要來找戚尋,它也跟在了後頭。
“有事?”戚尋抬眸朝著聶風看去。
聶人王的長相如何戚尋沒見過不予評價,聶風之母顏盈卻必然是個大美人,若非如此也不能在嫌棄聶人王不複往日威名後,還能讓破軍將她帶走,又作為交換籌碼成為了絕無神的夫人。
顏盈的美貌在聶風的身上無疑得到了傳承,他的五官偏柔和,更有一派瀟灑的氣韻,大約也隻有聶家從聶英那一代開始遺傳下來的瘋血,才會讓他出現什麼失態的舉動。
不過現在這張臉的眉眼之間似乎能看得出幾分憂鬱之色來。
戚尋沒有像殺掉劍魔、劍貧和雄霸一般殺死步驚雲、斷浪和劍晨,對聶風這個原本就是聽到了步驚雲有難的危險這才趕來此地的人來說,當然是個好消息,可他看不透戚尋的想法,更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將這三人當做備用口糧。
這三人現下都被傲天給關押到了拜劍山莊的地牢裡。
現在彆管戚尋殺了雄霸和童皇到底會帶來什麼負麵影響,在傲夫人的判斷中,傲天和拜劍山莊先不能得罪神劍總是沒錯的。
雖然這表現看起來有點像是神劍的忠實擁躉者和頭號狗腿子,但起碼不至於在江湖上鬨出什麼“打造出來的劍將他們給反過來殺光了”的笑話。
有此等防守勢力,即便是聶風在服食血菩提之後實力大增,也做不到悄無聲息地潛入地牢,將這三人救出來,而一旦驚動了拜劍山莊中的守衛勢力,也就等同於會將戚尋給驚動。
雄霸作為他的授業恩師,同時掌握了風神腿排雲掌和驚霜拳以及三分歸元的功法,都沒能勝過戚尋,聶風與火麒麟的聯手,也在先前被證明並不是這把神劍的對手,一旦將人驚動,他絕無全身而退的把握。
既然如此,硬闖就顯然是不能做的事情。
他也更無法保證,在對方隨性殺伐心態麵前,會不會在發覺他們有逃遁意圖的時候,乾脆直接將人殺了了事。
聶風不敢拿步驚雲的性命冒險,這畢竟是他能交托後背,完全信賴,更有生死之交的兄弟,而對斷浪——
在淩雲窟中斷浪的確曾經棄他而去,但聶風無法忘記斷浪的成長曆程中那些個將他一步步推到這個位置的東西,他也一向是個記恩不記仇的性格,自覺若是有機會的話,還是並不想看到這個兄弟死去的。
所以他現在站在了戚尋麵前,決定用談判來取代劫囚的行動。
戚尋把玩著手中的血菩提,玩味地看著聶風此刻糾結的情緒。
她現在越發覺得當一把劍實在是個很爽的事情。
劍的舉動再怎麼古怪,彆人也能以她畢竟不是個人為由來揣度其中的深意,而同樣,劍也不會去在意什麼道德綁架的理由。旁人若要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好處,唯一的辦法就是拿出對她來說誠然有用的東西。
聶風此時在想的就是這個。
從傲天的口中探聽得來的消息,和以聶風親眼所見,戚尋到目前為止表露出興趣的隻有兩個東西。
一個是火麒麟之血澆灌出的血菩提。
一個是頂尖劍客喪命在她手中後能夠被提煉出的武功。
“我想與神劍做一個交易。”聶風思緒百轉,最後也隻是說出了這句話。
戚尋那雙依然帶著紫瞳火睛特質的眼睛慢吞吞地從手裡的血紅色燈泡,挪到了火麒麟的身上,這種飽含深意的目光,成功讓這個家夥差點沒跳起來奪路而逃。
火麟劍畢竟是用它自己身上的甲片打造出的神兵,也不知道這個是不是應該用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說法來解釋,反正這把邪劍的確能對火麒麟造成傷害,而這個傷害對它視力的影響,即便有血菩提的存在,也沒能讓火麒麟快速恢複過來。
但這顯然不影響它從戚尋的目光中讀出了覬覦兩個字。
聶風堅決地回道:“我不會將火麒麟交到你的手裡,血菩提的生長也需要年限,方才能有如今的效果。神劍閣下若是喜歡血菩提,在樂山的淩雲窟中還有不少血菩提生長,我可以去取來。”
“我跟你去。”
戚尋的這個回答完全超出了聶風的預料。
但回過神來他又覺得這話實在是很有小孩子聽說何處有零食便當即跟上門去一並取來的意思,算起來好像也……也沒什麼問題。
他又哪裡知道,戚尋完全是在見到聶風的第一時間便在想,她或許可以不必糾結到底是先去京城救駕,還是先等著什麼人送上門來,而是可以選擇一個更加主動的行動方式。
樂山大佛的腳下同樣是水,若非如此也不會有水淹大佛膝,火燒淩雲窟的傳聞,這也未嘗不是個合適於交戰的環境。從此地往樂山一路走的水路,也不必擔心有人會在中道襲擊。
而淩雲窟內的龍脈有聶人王和斷帥兩位高手看護,這兩人都身在淩雲窟縱橫交錯的洞穴深處,也未嘗不能作為助力。
至於京城裡的那位皇帝,更不是什麼需要太過著急的事情。
救駕之功這種東西,自然是在他命懸一線的時候再行閃亮登場,所能達成的效益最高。
反正這位皇帝算起來也不能算是個格外賢明的君主,頂多就是在他們兄弟相互接替,坐在皇位上長達七十年的統治時間上,有種碾壓性的優勢,此處特指他作為戚尋與這個世界的錨點上的優勢。
反正現在絕心隻是取代了他的身份而並沒有奪去他的性命,而若是真讓他們弄出了個禪位的操作,想來這個禪位大典以絕無神的做派也會弄得很隆重的,他暫時還死不了。
既然如此,與其在拜劍山莊浪費時間,等一個很可能並不會立即現世的敵人,還不如去淩雲窟走一趟!
“那敢問神劍可否釋放我的幾位朋友?”
聶風剛問出這個問題便收到了戚尋一個“你想的還挺美”的眼神。更還來不及等他再說出什麼補充說明的條件,就看到戚尋已經很有想一出是一出做派地出門去了。
她抬眼看了看天色,越想越覺得當劍比人自在。
想不回答問題就不回答問題,想沒有人性就沒有人性,這讓她越發覺得自己好像是來此地度假的。
在跟傲天說了句自己要跟著聶風去找“零食”,過陣子再回來這個消息後,看著對方糾結了好半晌,也沒能拿出一個合理的用來說服“劍”的理由,還要擔心她會不會翻臉無情,最後隻能憋出了個“好”字,戚尋更覺得是這麼回事。
當然她也決定為了傲天這個娛樂了她心情的表現買單,再分給傲夫人兩顆血菩提。
鑄劍師鐘眉顯然對傲天如此輕易允諾的行為很是不滿。
他之前便覺得傲天不是能掌握絕世好劍之人,現在也就更覺得如此。
劍明明還留在了他們拜劍山莊中,傲天卻沒有這個讓對方認主的能力,現在連利用這把劍進一步提升拜劍山莊的名望都做不好,反而在對方表示要暫時離開的行動中,要多被動有多被動。
“你讓我要怎麼說?”傲天不敢跟戚尋嗆聲,現在隻能跟鐘眉發脾氣,“難道要我跟她說,血菩提對神劍的作用想來有限,拜劍山莊能將奇石黑寒給鍛造成功,甚至給她尋來化形的契機,若是她肯重新回到劍的形態,在保養劍身和尋求進一步提升之法上,還是拜劍山莊更有經驗一些?”
這理由說出來,傲天都覺得沒什麼信服力。
古往今來的名劍,尤其是以血祭煉的名劍不在少數,能夠化形為人的卻隻有這麼一把,他們拜劍山莊連所謂的前輩經驗都拿不出來,這話他們用來作為內部總結的展望也就算了,真要說出來——
傲天都覺得自己先前慫恿她去找雄霸的事情會被翻出來算舊賬,到時候他可能就要小命不保了。
他這幾日間也跟傲夫人談過一次。
傲夫人恨鐵不成鋼的心情在傲天總算是有那麼點支棱起來的表現後平複了些,畢竟劍魔已死,還有扭轉這個兒子的機會,再不然便她站在背後管理也成。傲天也最終允諾自己會努力做個好兒子,好莊主。
話是這麼說沒錯,該認慫的時候,傲天還是很對不起他這個名字的。
“那總得派人跟著吧……”鐘眉據理力爭。
他們這拜劍山莊中的鑄劍一脈,從本質上來說,對拜劍山莊本身的感情比不上對劍的,若是這把花費了數代心血的劍離開,守劍奴起碼是要跟上的。
傲天冷笑了一聲,“那你不如去看看,跟著她行動的人都是個什麼樣子。”
鐘眉被傲天拽到了拜劍山莊門前,看到戚尋自在地將傲夫人替她收拾的銀錢包袱丟到了聶風手裡的時候,也看到了跟在她後頭的另外三人。
這三人此刻的樣子哪裡還看得出來彼時劍池之鬥時候的意氣風發,而像是三隻提線木偶!
這顯然不是因為拜劍山莊的地牢環境,就會讓人出現的變化,而分明是受到了什麼操縱。
戚尋此前覺得當她是一把劍的時候,這些人會對她的行動自行腦補,此時也不例外。
無論是在現在方才看到了這一幕的鐘眉,還是在剛才就已經見到了這三人的異樣狀態的傲天和聶風,都並沒有將這三人的狀態懷疑到毒上。
劍哪裡會用毒?
這自然應該叫劍客不能壓製住這把劍的本事,便落入了反遭控製的狀態!
這麼一想這理由還挺合理的,就是步驚雲三人想要反駁,此時顯然也無法主動出聲。
先前跨海飛天堂的副本之中,戚尋還隻能操縱兩人,便基本上是她這一心一用狀態的極限了,現在卻顯然在人數上還可以擴張擴張。
這從某種意義上或許也應該叫做熟能生巧。
聶風有心與戚尋商量能否讓他確定這三人尚且有救,卻看到戚尋已經在起落之間縱下了這拜劍山莊的山道,那一道紅衣身影不過須臾已行到了出行前往樂山的船邊。
下一刻他更是看見雲師兄仿佛並未受到控製一般,也仰仗著輕功騰躍了下去,與他狀態相同的正是劍晨和斷浪。
乍一看看去他們好像與先前並無區彆,可等聶風也隨即與火麒麟一道跟上後,又發覺方才那三人立足船上,依然是在拜劍山莊門前所呈現出的狀態。
他一度見過聶人王在顏盈走後瘋癲呆狂的樣子,他彼時手持雪飲連普通人都殺,簡直是刀道入魔的樣子,也一度見過斷浪為火麟劍中的邪性所懾的樣子,對刀劍之秘能造成這樣的結果並不懷疑。
隻是在看到三人對他毫無應答意思的樣子,還是不由歎了口氣。
這也讓他越發清楚,這實在不是一把能為人所輕易掌握的劍……
“你現在知道了?除了聶風用的是刀,跟在她身邊行動的劍客都變成了這個樣子。”傲天今早比誰都先看到這樣的場麵,他甚至很覺得慶幸,他到底還是沒有腦子犯糊塗,堅持要綁定這把神劍和拜劍山莊之間的關係。
鐘眉回過神來又問:“可如此一來,莊主要如何保證,神劍還會回返拜劍山莊?”
這問題傲天想過與沒想過反正也沒多大區彆,他都沒法改變這個他並無辦法改變戚尋意願的事實。
在下屬麵前他還是要嘴硬一下的:“難道現在有人不知,此劍出自我拜劍山莊嗎?”
雖然他這嘴硬也就是到第一日而已。
一個他從未想到過會出現在拜劍山莊的客人早晨遞上了拜帖,上午便有人在山莊外看起來氣勢驚人的台階處鋪就了華毯,而日當正午時分,便有一身披金色披風的身影順著這階梯一步步登了上來。
傲天隻覺自己實在是流年不利。
讓他覺得燙手萬分的拜帖上,無神絕宮敬上六個字無疑昭示了這氣勢驚人的來客身份。
而以他這外貌所表現出的年歲來看,除了絕無神本人親來,顯然也沒有第一種可能了。
這都叫個什麼事!
傲天心中叫苦不迭。
現在可沒有一個劍魔替傲天擋在前麵,他唯一能做的不過是,在絕無神踏上傲劍山莊前的最後一級階梯後,還沒等對方開口,他便已經揚聲說道:“神劍已不在拜劍山莊,此事山莊中人儘皆知。”
絕無神就在麵前,比之當日祭劍大會上還要讓他覺得自己接近死亡的恐懼感,讓傲天額頭上的冷汗又一次冒了出來。
“那麼神劍在何處?”
傲天硬著頭皮回道:“她與聶風和火麒麟去了淩雲窟。”
絕無神自負以自己的氣場,這位拜劍山莊的莊主絕不敢說謊。
淩雲窟正是南麟劍首的葬身之所,這把神劍會想要前往一觀,似乎也不是什麼說不通的事情,至於聶風還能自由行動,而不是像他先前所猜測的那樣,成為了這把神劍的劍下亡魂,也顯然並不會影響到他的計劃。
傲天險些被絕無神的氣場所鎮壓,隻是念及傲夫人那雙眼睛裡的希冀,這才沒在這個外來者的麵前跪倒下去。
他緊繃著呼吸,終於在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全身一鬆,而此時,眼前又哪裡還有絕無神的蹤影。
“莊主……”
“去讓人送信。”傲天麵色煞白,“放了七海龍王,讓他想辦法找到無名,就說絕無神來到中原,除了奪取神劍之外隻怕還有彆的後果,他若還是個男人就彆隻等著自家主人傳召,想辦法找到能對抗絕無神的人。也讓人輕舟快艇,去告知神劍。”
他不能隨便說出個地方,否則以絕無神的脾氣,必然要對拜劍山莊上下大開殺戒。
但他又的確不願讓這把神兵落入無神絕宮之手。
隻不過傲天派出給戚尋傳信的人實在是沒法趕在絕無神的前頭。
絕無神此人一向講究排場,手下隨同他此行前來中原的並不在少數,雖然不像是絕心一樣帶走了一千鬼叉羅,但也有個一三百人。
在他離開拜劍山莊後,當即從這些人中選出了最擅長掌舵的一批好手,安排做了三班顛倒的人,駕駛著那艘船飛速前進。
若按原本的發展,在絕心替代了當今天子的情形下,絕無神甚至能做出讓京城中數千工匠沒日沒夜地打造通往登基之處,也就是龍峰之巔的皇者之路,若有不服從命令之人都當即誅殺的舉動,即便累死摔死之人不知凡幾也不能讓他有所動容,現在隻不過是用的他自己門下的勞力而已,此事也就更不會在他這裡有分毫的波瀾。
他負手立在船頭,神情中隻有一派勢在必得。
劍去了樂山無妨,隻不過是晚上兩天取得罷了。
也正好在絕心與絕天往皇城中得手之前,去看看這讓聶人王一人送命的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雄霸沒這個膽魄踏足淩雲窟,讓火麟劍在數年後重新為斷浪所得,讓雪飲刀重歸聶風之手,所以他也隻配喪命海上,成為一個潛水落難的龍,而他絕無神不同!
他偏要得到這天下間最為奇特的武器,也要得到這天下間至高無上的位置,這才不負英雄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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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尋雖不知道絕無神已然跟在了後頭,或許不要一天的光景就能追上,但也猜得到,她往樂山一行必然打破有人前來找她的計劃。
不過這對她來說反倒要比之前安全。
風雲世界的傳信手法,是否有些特殊到能瞬息千裡的,戚尋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
但起碼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要想及時發現她的蹤跡又送到對應的人手裡,再從那些人所在的位置趕到她的麵前,大約怎麼說都會有個時間差。
打一個問題不大,打一堆湊一起,那就不太妙了。
在明知道此地的T0、T1級彆的選手中有不少實力在她之上的,當然還是開團群毆比較快樂。
現在加上火麒麟,她有了五個打手,雖然其中有三個非自願的,但這不重要。
狄飛驚都跟她說了,要在押不盧和極樂玄冰的神誌封鎖之下極力保持清醒,甚至尋找機會做出反擊,實際上是對個人心誌的絕大考驗。
斷浪這家夥性情偏激,又被火麟劍影響不少,步驚雲執念於孔慈之死和霍步天的仇,甚至會讓無雙劍斷折在隔世石上,顯然也需要冷靜冷靜,劍晨過得太順,若先多遭到一點挫折也不至於被破軍種下舍心印,做出後來的一係列錯事。
讓他們三個都以這種形同閉死關的方式冷靜冷靜,顯然是有好處的。
作為回報,讓他們幫忙打打怪,也沒什麼問題。
當然她還得做點彆的準備。
為了鍛煉鍛煉她對這三人武功的熟練度,聶風眼見這船行行程過半,戚尋又仿佛找到了什麼彆的樂趣,在三人的手中被各自塞了一把她從拜劍山莊裡順來的好劍,讓他們以不由自主的方式對著對手出招。
她自己則坐在那裡,以看戲的方式欣賞三人打鬥。
當然她摸索的並不隻是這三人的招式,還有自己操縱這三人同時出招應變之時,自己也能全力出手的臨界點,所以以聶風所見,這三人打得並不夠漂亮。
隻是在戚尋的身上,一種比之他先前闖拜劍山莊山門的時候還要驚人的劍氣,仿佛是在隨著她接觸外界的時間日久而逐漸攀升,讓他試圖說服對方收手的話又給吞咽了回去。
他更不敢確定,這三人此刻不過隻是在以尋常招式切磋,會不會一經由他阻止,下一刻手中劍便是洞穿對手的咽喉或者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