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中,觀眾們都被這一反轉驚住,投票像流水一樣湧入了厲火工會的名頭。
“我就說卓鬱不會輕易接受失敗,他那個性格怎麼可能屈服!”
“好啊,這次是全片場直播,我看看誰還來說卓鬱是廢物小白臉,不知道當初那批人臉疼不疼!”
觀影中的卓鬱粉絲狠狠出了惡氣,而一直看不上卓鬱的人也對他產生了改觀,成為投票大軍的一員。
但是,卓鬱畢竟不是人民幣,做不到人人喜歡。
“切,我就是看不上他怎麼了,論實力,他一對一肯定打不過卓然,所以才隻能用陰招。”
“就是,我還是喜歡東堯那種純靠武力的,爽!”
而東堯本人喝了一口龍舌蘭,將酒杯放在桌子上,心裡那口氣也鬆了下來。
他在為卓鬱擔心,差點忍不住想衝進屏幕裡暴打那張狼臉。
“嘶,怎麼冷飆飆的,壓力好大啊。”飛鐮副會長摸了摸胳膊,狐疑的看向身後,他總覺得後方若有若無的傳來恐怖的低氣壓,那股殺意快要凝成實質了,很難讓人不在意。
東堯平定心緒,淡淡道:“彆多事,應該是有大人物來了。”
在他們側後方的一處卡座,尖尖的女巫帽正在不安的晃動著,西方裁判長已經不是那副胖胖的白人女性麵容,而是披散著火紅的長卷發,湛藍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
她就不該和一號一起來酒吧看電影!
一號平靜的外表下,怕是快氣瘋了。
“……哈哈,卓鬱這小子還挺聰明的,我還真以為他要被得手了,這不是反轉了嗎。”女巫沒話找話,心想怎麼能緩和一下氣氛。
她瞧瞧瞥向身旁。
一號帶著銀白色的麵具,身著裁判長的統一製服,剪裁精美的特殊麵料筆挺修身,將他近乎完美的身材包裹在其中,隻露出了修長的脖頸。
他的雙手也同樣佩戴著銀色的手套,正不愉的用食指敲擊著桌麵,麵具下的雙眼古井無波。
女巫內心大喊神明保佑,一號可彆在酒吧現場現出真身,那觀眾可能會被他嚇死一半。
所幸,一號控製的很好,他的人類形體沒有絲毫變化,隻是那冷若冰霜的氣息愈發明顯,顯得他近乎有種非人的高貴感與禁欲氣息。
女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急中生智道:“厲火工會搞了個大項目,估計片子結束後就會正式啟動,你要不要去看看?”
一號無機質的銀色雙眸終於看向了她。
女巫一看有戲,立馬道:“他兌換了很多大規模訓練用具,應該是想利用活動的規則辦一個訓練場,到時候……”
她不用繼續說下去,一號已經明白了。
“這片子的罪魁禍首也該出來了,不要急,很快就結束了。”
電影中,早早使用空間轉換器回到柳靜雲身邊的卓鬱,發現他的彆墅裡多了兩個不速之客。
飛鳥和繩樹,兩位寶山寺的大弟子進入了屋內避雨,還把布袋中的法器全部攤開,發現尚未受潮破損,兩人鬆了一口氣。
“我看這裡也沒什麼嚇人的。”飛鳥環視四周,裡麵不過就是些奢華高端的家居擺設,最多是被警方扯了封鎖線。然而他話音剛落,大門就“砰”的一聲關閉了。
繩樹皺眉去擰動把手,發現紋絲不動,這個鎖頭已經被撬開的大門居然打不開了。
“不要怕,是那厲鬼的手段。”
兩人一齊掐出手決,嘴裡不停念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一切除穢皆悉消滅!一切除穢皆悉消滅!”
當話語停滯,兩人猛地睜大雙眼,然後將雙手捂在臉上,從指縫處窺視四周。
“指縫內可以窺見真實”是神道教流傳已久的民俗,他們在五指中不停尋找房間內陰暗的角落,厲鬼一定就躲在那裡!
“飛鳥,有沒有看見黑色的迷霧?”
“沒有,這裡平靜到異常。”
兩人就這麼在彆墅中尋找起來,殊不知,如果他們能在C市上空看的話,就會發現整個市中心和江邊都被黑霧所籠罩,他們是當局者迷。
劈啪一聲,東西掉落的聲音引起了兩人的注意,他們對視一眼,進入了客房。
“這兩個人在做什麼,捂著臉走路好猥瑣的樣子啊。”羅木生和卓鬱坐在閣樓裡,不由得吐槽起來。
柳靜雲已經下去了,現在他們看見的是柳靜雲的共享視野。
“想找鬼,那就讓他們見見吧。”卓鬱雲淡風輕,根本沒把這兩個小法師看在眼裡。
繩樹越往深處走,發現光線越暗,他推開客房的門,發現這間屋子相當大,衛浴也坐落其中,他剛想開口,就發現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飛鳥不見了。
繩樹有點頭皮發麻,他將刻滿符文的轉經筒握在手中,大聲道:“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他是寶山寺出身,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轉經筒在不斷發燙,他從中抽出一張網的前端握在手中,感受轉經筒給他帶來的指引。
“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很快,繩樹心中的迷惘就被咒術驅散,他感覺自己渾身再度溫暖起來,一股正氣流轉在體內,陰邪之氣在他的雙眼中無所遁形!
在浴室!
他猛地推開玻璃門,抬眼就看見了一個渾身慘白的男人,那男人容貌姣好,可渾身的戾氣讓他看起來像是從地獄中爬出的厲鬼!
繩樹猛地將網子拋向那男人,隨後搖動發燙的轉經筒,法印網不斷收緊,燙傷鬼怪的劈啪聲不停作響。
“哼哼,什麼妖魔鬼怪都逃不過我的法網,諒你還有些本事,隨我回寶山寺受祿,住持會將你收為侍從,也算是你的幸事!”
繩樹得意的不斷收網,他腦海裡已經浮現出繼承寶山寺的畫麵了,然而,當他將網全部轉回轉經筒時,卻感覺不到裡麵封印著東西。
——轉經筒是空的。
繩樹不敢置信,他再度捂上臉頰,從指縫看向浴室。
原來,他剛剛襲擊的隻不過是一麵鏡子。
繩樹的冷汗驟然滑落。
那鬼,在他身後。
“咯咯咯……咯咯咯……”詭異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一股寒氣直逼心頭,繩樹猛地轉身,可身後依舊什麼都沒有。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鏡子裡伸出了一隻扭曲折斷,鮮血淋漓的手。
繩樹脖頸一痛,發現自己的後衣領被什麼東西扯住,他抓起符咒向後方拍去,可是隻有滋啦聲和煙氣冒出,那鬼手依舊死死扯著他,不出一會兒就把他拉到了洗手池邊,手盆隔得他後腰都快斷了。
“孽……障……”繩樹已經無法呼吸了,他用最後的力氣縮起脖子,渾身一縮,衣服便褪了下去。
鬼手扯著他的上衣消失在了鏡子裡。
繩樹不斷地喘著粗氣,他劫後餘生,滿滿的自信已經變成了恐懼。
這鬼不怕符咒!也不怕他的法網!
這到底是什麼級彆的厲鬼啊,哪怕是受儘折磨而死的女鬼,也沒有他這麼難纏!
他起身想跑,可是那玻璃門像是焊死了一樣,他抄起轉經筒砸玻璃,卻紋絲不動,他隻能絕望的回頭,看著鏡子裡映出自己的臉。
可是,那張臉逐漸陌生起來,變成了另一幅樣子。
被卡車撞得稀巴碎的頭顱浮現出來,厲鬼赤紅的眼睛裡流出血淚,他將斷手伸了出來,像是要鑽破世間的界限一樣,從鏡子中緩緩爬出。
像隻蜘蛛一般的軀體,正在不斷逼近繩樹。
淒厲的叫聲響起,在厲鬼製造的異空間中,沒有人能夠聽見。
而同樣處於客房的飛鳥也發現了繩樹的失蹤,從進入房門開始,兩人就已經處於不同的維度空間了,可是飛鳥從未遇見過如此強大的鬼怪,隻當是繩樹被關在了門外。
“哼,小把戲。”
飛鳥手持仿製的天叢雲劍,將劍身貼滿符籙,隻身闖進了浴室,一個躲在浴缸後的女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嗚嗚……救命……”女人哀怨的哭聲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是他從指縫看了,這女人是人類。
“你是誰?!”飛鳥厲聲喝道。
“救救我,救救我。”女人不斷呢喃,可就是不正麵回應飛鳥的話,當飛鳥逐漸失去耐心的時候,女人忽然冷笑出聲。
鐘曉曉的皮囊忽然長大了嘴,哇的一聲吐出了大量的血液,那簡直不能說是出血,而是像要把整間浴室填滿一樣,還沒過兩秒,猩紅的液體就沒過了飛鳥的小腿。
他徒勞的朝女人揮砍,殊不知自己的四肢已經被長發捆住,他動也動不了了。
血水很快彌漫上來,將整間浴室布滿,飛鳥連頭都沒入血液當中,嗆了好幾口,撕心裂肺的咳嗽,可是他越咳嗽嗆進去的越多,到最後已經無法呼吸,肺部僅剩的空氣也消耗殆儘。
目睹這一切的羅木生嘖嘖稱奇。
因為這法師自始至終隻是滑了一跤,然後將頭沒入了水盆裡,他在自己淹死自己。
柳靜雲隻是在一旁站著,利用向江星宇借來的力量製造恐怖的幻境。
“快去吧,待會兒他真的要死了。”卓鬱道。
羅木生點點頭,林安齊的身體頓時一軟,癱在了地上生死不知,而羅木生則瞬間來到了客房浴室,附在了瀕死的飛鳥身上。
“好了好了,是我。”羅木生趕緊叫停,被水淹死真的很恐怖。
他借用了彆人的身體,自然也感受到了肺部的刺痛和撕裂感,他把頭從水裡撈出來,坐在地上咳嗽了好一會兒。
“我說靜雲妹子,你也太狠了,嚇嚇他而已,嚇暈過去就行了。”羅木生拍了拍胸膛,可算把氣兒順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