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馬上接到了卓鬱的示意。
【工會頻道】
【卓鬱:來得好不如來得巧,我一直覺得這電影裡還有第三方勢力,畢竟天翔工會……】
【羅木生:太菜了,我懂得。】
【卓鬱:真正的大魚已經開始試探著咬鉤了,他們一定誤認為我已經被卓然解決,所以肆無忌憚的派人來彆墅,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羅木生自言自語道:“當然了,我又不傻。”
他摸了摸布袋,從裡麵拿出了手機,可惜手機沒有信號。
“靜雲,你去叫江星宇收斂一點,信號都被影響了。”羅木生翻查飛鳥的手機,果然發現了端倪,相冊裡全都是一個寺廟的照片,還有師兄弟的合照。
柳靜雲消失了一瞬,等她再回來時,本來就已經是慘白的臉色更不好看了,她差點吐出來。
“那個變態鬼弄得太血腥了,我勸你彆看。”
她心有餘悸,進入了異空間之後,那繩樹已經沒救了,身體七零八碎,好像被什麼恐怖的野獸撕咬過,腸子都甩了一地,可他居然還活著,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好像已經瘋了。
繩樹的歸宿,恐怕就是永遠埋屍在另一個世界了。
信號恢複象征著江星宇已經將繩樹的魂魄吞食完畢,兩隻倀鬼回到閣樓,羅木生把手機拿給卓鬱看,卓鬱翻著相冊,忽然感覺到有些熟悉。
這個地方,不就是寶山寺嗎?
他揉了揉額角,仔細回想破碎不堪的記憶,角色因為受了很大打擊,記不清太多東西,他隻能抽絲剝繭的從碎片中提取有效信息。
“寶山寺……我召回江星宇也是因為寶山寺……”
卓鬱想起那本記載著回魂之法的古書:“對了,我是去寶山寺給江星宇祈福,然後正好住持也在,他一眼就看出我為何所困,然後給了我這本書。”
“教唆犯啊。”羅木生喃喃道:“那住持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沒錯。”卓鬱清醒過來,“從他的行為上來看,就是在教唆我殺死朋友,將鬼魂在頭七之夜喚回。”
柳靜雲也道:“拋去你這個已經瘋了的角色,最大的禍害不就是住持嗎?這麼多人都是因為他死的,他到底想做什麼?”
“在我看來,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江星宇。”卓鬱回想了一下電影的種種表現:“我一直在想,那個卡車是誰的手筆,如果是卓然的話,他為什麼要對江星宇下手,明明直接殺死我更符合他想要奪取家產的人設。”
“而且他一個人也完成不了這些動作,他雖然叫了我的朋友,讓我去往那條布了陷阱的路,可他是怎麼算出我幾分幾秒會到達那個點呢?如果路邊停著一輛卡車,看見我和江星宇就撞過來,那未免也太明顯了,不用我,警察都會把他帶走。”
羅木生道:“確實,這是個需要精準計算的活兒,如果我用上預測模塊可以做到,可是他沒有,最大可能就是有玄學高人給他算過。”
“所以,這就對上了,寶山寺的住持和卓然也有所聯係。”卓鬱了然。
“可是,那他為什麼還找你,給你招魂的辦法呢?”柳靜雲十分不解。
“因為利益。”卓鬱托著下巴:“人類永遠都是被利益驅使的生物,沒有利益的事情,不會讓他這麼大費周章,從江星宇的遭遇來看,先是死亡,然後又被招魂,很有可能,那住持看上的就是江星宇的魂魄。”
羅木生點頭:“很有可能,我讚成。”
卓鬱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在手機上輸入了一串數字:“這是江星宇的生日,你去查一查。”
“啊,你可真是夠物儘其用的。”羅木生笑的咧嘴,打開了飛鳥的微信,他們寶山寺也挺與時俱進,有微信群,他進群選了個帶師兄字眼的人私信。
【師兄,這個生辰八字你有眉目嗎?】
羅木生將生日輸送進去。
【1996年8月28日,按陰曆來算,是丙子年,屬澗下水命,很陰,而且生日在盂蘭盆節,陰上加陰。他幾時出生,不會是子時吧?】
【不知。】
【若是子時,你得好好把握,這樣的人少之又少,是天生的至陰之體,練成鬼役都可惜了,怕是能成鬼王。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隻知道姓江。】
【極品!姓中帶水,更陰一籌。你怎麼認識的,要不介紹給師兄吧,我會讓他死的輕鬆一點。】
羅木生一陣惡寒,從這師兄弟的對話來看,他們是真的不把人命當命,隻當做是資源。
果然,一開始被盯上的並不是卓鬱,而是江星宇!
【師兄,這不好吧。】
【怕我和你搶麼,也是,這樣的極品,連師父都會眼紅的哈哈哈。】
【師父也喜歡煉製鬼役嗎?】
【當然,彆怪師兄話說的不中聽,有這種命格的人天生不幸,從小就顛沛流離,舉目無親,也沒有婚姻命,無法成家立業,他活著就是一種折磨,殺了他反倒是做善事呢。】
羅木生關掉手機,不再看這三觀崩壞的對話。
“我的猜想沒錯,那住持想要江星宇。”卓鬱蹙起秀氣的眉毛,和他搶人?要看有沒有命。
羅木生嘖嘖兩聲,這場電影的陰謀已經逐漸顯露出來了。
他翻出“師父”的聯係方式,撥打了出去,很快,那邊就接聽了。
“如何,已經成事?”
“師父……”羅木生掐著嗓子,一副瀕死的疲態:“徒兒,辱沒了寶山寺,我隻將那厲鬼封鎖在轉經筒內……”
他胸口還有刺痛沒消,此時裝起咳嗽來更是得心應手。
“咳咳……徒兒已無力將那厲鬼帶回山門,徒兒,儘力了。”
隨後,他便不再出聲,長久的沉默後,對方掛斷了電話。
柳靜雲衝羅木生比了個大拇指:“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我這也是有樣學樣嘛。”他看向卓鬱。
卓鬱沒有理會羅木生的揶揄,他道:“做得好,這樣就能把那法師引過來了。你就是魚鉤上的最後一塊餌。”
目前為止,他們的猜測全中了。
通關的道路近在眼前,隻要解決了寶山寺的住持,這個影片也就即將到達末尾,隻要讓他知道最後的通關條件即可。
和厲鬼玩了這麼多天貓鼠遊戲,卓鬱也有些累了。
他想起江星宇,那被壓抑許久的完美主義忽然冒了頭。
他曾和一號說過,要在BOSS恨著他的情況下攻略BOSS,而現在,江星宇對他的感情還遠遠不是“愛”。
厲鬼是沒有愛的。
他現在隻是一條瘋狗,被細絲一般的狗繩牽製著,隻要卓鬱有什麼風吹草動,這細絲就會繃斷,瘋狗就會噬主。卓鬱毫不懷疑,直到現在BOSS也依然想殺死自己。
作為追求完美的人,卓鬱無法忍受這樣的現狀。
他要明明白白的、清清楚楚的,將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改變。
等解決了住持,恐怕就要來了。
與虎謀皮,才是最危險的活計。
遠在市郊的另一邊,寶山寺住持望著手機出神,他靜默了五分鐘,然後放下手機,忽然癲狂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他推開牌位室,見到兩名弟子的長青燈已經倒塌,他不但沒有痛惜,反而高興道:“又吃了兩個人嗎?你的力量一定更強了吧?如果不是我時日無多,我會再派幾十個人喂你的。”
住持長歎一聲:“我遠山一郎終於能逃脫宿命了。”
像是激動太久,他臉色潮紅,一下子咳嗽起來,那強撐的臉色也迅速灰敗下來,他坐在椅子上吸了幾口香灰,這才平靜下來。
“等我治好了病,好想回家鄉看櫻花啊。”
遠山一郎感歎起來,因為濫殺無辜,強行製作鬼役式神,他被當做神道教的敗類逐出了日本,隻能隱姓埋名來到這座有著曆史遺留問題的寺廟,逐漸奪取權力。
等他好不容易當上住持,可以大把撈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因為浸染鬼道太久,身體已經患上了絕症。
他曾給自己算過,如果不想辦法的話,或許三年之內就會死去。
他還不想死,他重新開始的人生剛剛起步,他不能死!
遠山一郎日複一日的焦慮著,直到卓然聯係他,說想要奪取弟弟的氣運,怎麼才能用手段殺死他,而不被發現。
作為多年私交,也從卓然手裡撈了不少錢的人來講,他自然答應幫忙,當他看到卓然遞過來的資料,他第一眼看見的卻不是卓鬱的生辰八字。
而是卓鬱的身邊人。
他找到續命的辦法了。
天無絕人之路,這種極品居然會被他發現,這一定是上天看他陽壽未儘,所以施舍給他的憐憫!
住持立刻改口,誆騙卓然說江星宇死後,製成鬼役,就能施展更為強大的五鬼運財術,比殺死卓鬱要可靠的多,而卓然也一拍即合,兩人製造了一起謀殺案。
不過,住持當然不是要為卓然施法,他是想奪取江星宇的至陰之魂,施以法術逆轉陰陽,強行用陰魄來續陽壽,他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住持念了一會兒心經,將激動的情緒平複下來,他要去卓鬱的彆墅收取勝利品。
——卓鬱的大魚,終於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