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155(2 / 2)

裴清讓吃驚地看著被黑氣包裹住的金丹宛如融化了一般,很快便和那一團黑氣融為了一體,黑氣湧動著,像是被賦予了生命,蠕動幾下之後,竟然向著中間合攏,合成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元嬰。

這是......

裴清讓瞪大了眼睛,他知道無情道人在做什麼,她所施展而出的乃是一種禁術,靠著殺死化神期以上的修士而積攢下的煞氣煉製而出的一種有著特殊力量某種怨氣,這種怨氣可通過引導將金丹期修士的金丹催熟為元嬰,將其的修為硬生生提升到元嬰期。

用這種方式可以迅速提升修為,但是也有一個很嚴重的副作用,由於這種力量來自於化神期以上的大能死前產生的怨氣,凝結而成的元嬰帶著極為恐怖的暴戾之氣,很容易便會使人走火入魔,常年忍受著丹田炙烤般的疼痛,還會讓成功結嬰之人的性格受到影響,會變得暴戾嗜殺。

當然這種術法會被評判為禁術還有一個原因,施展術法時需要使用到的怨氣,必須是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受到虐殺後生成的,其手段太過殘忍,為修真界所不容。

裴清讓有些不可置信,他不知道無情道人是如何得到的這股怨氣,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等他細細思考,元嬰便成型了,無情道人翻掌一壓,那金光閃閃的元嬰便沒入了裴清讓破損的丹田,與此同時,裴清讓突然便感覺四周有大量的靈氣朝著他的經脈湧入,又猛地灌入他的丹田之中。

是的,想將修為從金丹初期強行提升到元嬰期,就需要大量的靈氣,凝結而成的元嬰自發的吸引起了周圍的靈氣,但他的經脈還停留在金丹期的狀態,一時之間根本沒辦法承擔如此雄渾的靈氣,那一股股的靈氣很快便將他的經脈撐破,又迅速將破損的經脈修複。

裴清讓緊咬著嘴唇,那種劇烈的疼痛感幾乎將他的靈魂都撕裂了,冷汗如雨,打濕了他的衣衫,他的視線都變得模糊了起來,他隱約看到無情道人

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裴師兄!”寧簌簌大喊著,可一切都隻是徒勞的。

裴清讓覺得自己的意識似乎都失控了,強行提升修為本就是違背自然規律的,鮮血不受控製地從他唇角湧出,他的眼前也似是出現了腥紅的幻像,一股可怕的暴戾之氣不受控製地從他心底湧了出來。

“嘭”地一聲,困靈索竟然被他掙斷了,他看到自己猛地伸手出去,一掌便朝著無情道人打了過去,滔天的殺氣幾乎無法抑製,此時此刻,他的腦海裡隻有一句話。

“殺掉她!”

殺掉她!

無情道人顯然也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哼”了一聲,手掌下壓擋住了裴清讓的攻擊。

“清讓,這才結嬰多久呢?就想欺師滅祖了?”無情道人伸手便直接將失控的裴清讓敲昏了。

寧簌簌的眼睛都瞪大了,她被無情道人抓住之後,便一直試圖召喚識海之內的流雲前輩,但上次的當眾亮相,流雲前輩似乎耗費了不少的力氣,自那以後,她一直都沒有再出過聲。

......

這次裴清讓並未昏迷太久,身體劇烈的疼痛令他根本無法平靜,他蜷縮著,痛苦的捏緊了拳頭,經脈和丹田都像是被烈火炙烤著一般。

這一刻,他很想殺人,也很想去死。

他咬牙抬頭看去,便見到無情道人不知何時站在了棺材旁邊,正在將棺材的蓋子往旁邊移動。

裴清讓看到一名白衣女子緩緩地從棺材中坐了起來,等到他看清那白衣女子的臉時,饒是他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疼痛,但還是露出了愕然之色。

那個人他見過,在不久之前的長老會議上,他才剛見過。

流雲真君!她怎麼會在此?還在那口棺材中!

不對!裴清讓很快就察覺到了棺材中的人的異常,她雖和流雲真君生得一般無二,但整個人卻毫無生氣,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

傀儡,對了,那根本就是一具傀儡!裴清讓在很多年前曾結識過一位獨孤家之人,那時他便見到過最頂級的傀儡,便如眼前棺材中的流雲真君一般,和真人幾乎一般無人。

裴清讓捂著疼痛不已的丹田,突然有些猜出無情道人要做什麼了。

無情道人也轉頭看向了裴清讓,她眼底閃爍著狂熱的情緒:“清讓,你也說了,為師對你有養育之恩,那麼現在就到了你報答為師的時候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向裴清讓走去,她道:“清讓啊,你可是為師精心為她培養出的心臟。”

裴清讓緊抿著唇,就在無情道人即將走到他麵前時,他突然抬手,向著無情道人的心臟襲去,他的掌心隱約有寒芒閃過,但很快,無情道人便抬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不過剛剛結嬰,就想同我一較高下了?”她話音剛落,強大的威壓便散了開來,裴清讓吃驚的發現,無情道人的修為竟然不知何時從元嬰後期變為了化神後期。

難道說,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隱藏自己的修為?

裴清讓的心臟一點點地往下沉去,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幾乎顛覆了他的認知,他沒想到自己會成為師父的徒弟竟然是這樣的原因,這個一直教導著他的師父,竟然隻是想取出他的心臟。

裴清讓突然覺得有些可笑,這麼多年中,他並非沒對這位師父生出過怨恨之情,可那時,他總告訴自己,她畢竟是自己的師父,即使她做了那些傷害他的行為,他也告訴自己,師父隻不過是有些偏執罷了,卻沒想到,原來師父早就想殺自己了。

想想也是,又有哪個師父會那樣對待自己的徒弟呢?他早就該意識到才對。

“怎麼?想殺為師?”無情道人似是被裴清讓那陰鬱的充滿殺氣的眼神逗笑了,“可惜你太弱了,就憑你,怎麼殺得了我?”

說話的同時,無情道人伸出手掌,五指呈爪狀,用力地想裴清讓的心臟處抓去。

可就在她的手指剛陷入他的胸膛,指尖剛感受到溫熱的血跡時,裴清讓臉上的神情突然出現了變化,而下一刻,無情道人突然整個人定住了,她不可思議地低頭看去,隻見一柄劍從她的胸膛處破了出來,鋒利劍身上沾滿了鮮血,順著劍尖滴落而下。

劍尖回撤,又從她的胸膛拔.了.出去,無情道人便跌落而下,倒在了地上,一臉冷漠的寧簌簌出現在了無情道人身後,她的手中還握著那把鮮血淋漓的長劍。

裴清讓無比吃驚地看著寧簌簌,那是寧簌簌?......不,不對,寧簌簌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她是誰?難道是真正的流雲真君?

“怎、怎麼可能?”無情道人捂著自己被刺穿的胸膛,極為不甘心地看著寧簌簌。

她本來早就算計好了,她知道流雲真君的殘魂在寧簌簌的身體之中,但在琉鳴塔之時,寧簌簌分明就被葉拂打成了重傷,足以見得流雲真君僅憑借殘魂的力量,甚至沒辦法對付一個築基期的小輩,她怎麼可能傷得了自己。

“你不該打她的注意。”寧簌簌冷冷地看著地上的無情道人,她毫不留情地抬手,一劍斬下,劍刃便直接將無情道人的頭顱斬了下來。

鮮血猛噴而出,濺了她一臉,在昏黃的光線下,她的臉看起來極為恐怖。

裴清讓忍著疼痛,緊盯著寧簌簌,隻見她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提著劍走到了棺材旁邊。

坐於棺材中的人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她仰頭看來,寧簌簌的身形似是因為她這個動作稍稍僵了一下,但很快,她便對上了那具傀儡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

“一個贗品也好意思在本座麵前造次!”寧簌簌手起刀落,傀儡便硬聲被她斬成了兩截,破損的傀儡掉落而下,沒有流出一滴血來。

裴清讓則皺眉緊盯著寧簌簌,他緊蹙眉頭,因為剛剛寧簌簌開口時,從她嘴裡發出的竟然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他不是流雲真君......

這個發現讓裴清讓心中一驚,若真是如此,那麼那日在長老會議上現身的“流雲真君”也是此人假扮的?

所以,那日深夜來襲擊葉拂的人,也是他?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誣陷葉拂?”裴清讓忍著劇痛,聲音顫抖著問道。

“寧簌簌”起初沒有搭理裴清讓,他盯著散落在地上的傀儡看了好半天,才緩緩轉過身來,眼神有些可怕,濃重的殺意幾乎在瞬間蕩開。

他一句話也沒說,而是朝著裴清讓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劍,月光石的光芒折射在劍刃上閃出了一道冷冽的寒芒。

......

秋槐鎮,脫綱山上。

葉拂看著西門狗狗像個哈巴狗一樣被流雲真君逗得四處亂轉,忍不住有些感慨。

這位流雲師祖還真是有閒心啊,也不知道正道盟那群人的會議開得怎麼樣了,不過葉拂無所謂,就算他們真的要對她怎麼樣,這會兒追到秋槐鎮去也不可能找到她的。

葉拂正胡思亂想著,便見流雲真君突然轉過頭來看向她,表情奇怪地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一個叫裴清讓的?”

“咳咳咳咳咳!”葉拂直接被這句話嚇得呼吸困難呢,她正想大罵流雲真君在胡說八道,便聽這位祖師大姐道:“他快死了,不過吾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