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阿萊瑞對這一次的吹吹並不是很滿意,他俊美的臉上少有的出現了些情緒波動。
他不高興,不高興蘇瑜剛才對自己的敷衍態度。
“和之前不一樣。你之前不是這樣吹的。”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用嘴吹的?”
阿萊瑞張了張嘴,他很想要把自己前後感知的細微不同給蘇瑜解釋清楚。
但是他顯然不擅長說明這些,和蘇瑜僵持著這麼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這才用力將自己的手從她手中甩開。
在蘇瑜以為阿萊瑞不會再要求自己給他吹吹的時候,男人沉著臉色將她垂在一旁的一隻手抬了起來。
阿萊瑞低頭湊近了些,學著最開始時候蘇瑜給他吹傷口的樣子試著輕柔地吹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蘇瑜的錯覺,她總覺得阿萊瑞的氣息要比旁人灼熱滾燙。
在那氣息噴灑過來的瞬間,她被燙得指尖微動。
很輕柔,並不粗魯。
卻又像是夏日的熱風,也不算怎麼清爽。
“是這樣的。”
“你最開始是這樣吹的。”
阿萊瑞這麼說著還不鬆手,又低頭急促用力些吹了吹。
“感覺到區彆了嗎?你第二次是這麼吹的,特彆敷衍,一點兒也不舒服。”
“……”
這麼直接一對比,蘇瑜也覺得是這麼回事。
她沉默了一會兒,順著阿萊瑞的話想了想,猛地發現自己莫名被對方帶偏了。
“不對啊。你第一次受傷是因為我的失誤,但是造成你傷成這樣不應該是你自己的藥水調配失敗了嗎?”
“還有第二次是你自己刺傷的,和我沒關係啊。”
“既然兩次基本上都和我沒什麼太大關係,我為什麼要對你溫柔?這不是你自己自找的嗎?”
從最開始自己看著阿萊瑞受傷被莫名帶入了自家小貓受傷的情緒之中,到剛才他莫名其妙又給了自己一匕首後。
蘇瑜這才算是從這邏輯黑洞裡真正走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阿萊瑞是不是真的施加了什麼**術,還是她自己莫名其妙的關心則亂了。
想明白了一切之後的蘇瑜覺得自己少有的犯了蠢。
阿萊瑞顯然也覺得蘇瑜說的對,一時半會兒隻是低頭盯著自己受傷的手沒有反駁什麼。
“反正你的傷一會兒就愈合了,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蘇瑜一邊說著一邊低聲嘟囔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我這是被下了什麼降智的buff吧,怎麼還被一隻貓給帶偏了……”
“你去哪裡?”
“我能去哪裡,我回教室啊。”
她自從剛才想明白了前後邏輯後,便覺得阿萊瑞有些邪門兒。
下意識想要遠離對方。
“你乾什麼?下節課又不是魔藥課你跟過來做什麼?”
蘇瑜剛推門走出去一步,阿萊瑞便立刻跟了過來。
她一臉警惕地眯著眼睛看著他,注意著和阿萊瑞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
“我現在不能單獨行動,你得帶上我。”
“你隻受傷的是手不是腿,更不是腦子。我為什麼非要帶上你?”
阿萊瑞眨了眨眼睛,貓眼裡清晰映照著蘇瑜的模樣。
“我白天很虛弱。”
“剛才我兩次用的都是魔器,第二次下手重了點兒不小心傷到神……唔,骨頭了。”
他想要說[神骨],可是想著要是蘇瑜知道自己是魔神的話肯定會很排斥自己,不會讓自己接近她。
畢竟聽歐文說,蘇瑜有著阿爾諾斯的神格,是他的神妻。
他和阿爾諾斯之間算是水火不容的關係。
哪怕他什麼都沒做,蘇瑜也不會多喜歡他就是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阿萊瑞更生氣了,自暴自棄地抬起手抓了一把頭發。
“反正我一會兒就沒辦法維持人形了,你不能丟下我。”
其實哪怕阿萊瑞變成了原形力量也不會減弱多少。
他本身就少了半顆心臟。
因此每日有一半的時間都是貓的形態,無法隨心所欲維持人形。
平日阿萊瑞也挺喜歡保持原形的,這是他原本的形態,他覺得很舒服,沒有變成人形時候那麼不自在。
不過這些都算是他主動變化,還有時候是被動變化。
比如現在因為神骨受損。
阿萊瑞得變回原形恢複神骨,避免力量流失。
“你變成貓力量會變弱嗎?”
“不會。”
“那我為什麼非要帶上你?”
阿萊瑞也發現了,和自己不同,蘇瑜做什麼都需要問為什麼。
不像歐文那樣隻會聽從自己的命令,不會過多詢問理由。
他竭力運轉著很少使用的腦袋思考著,半晌,猛然發現自己為什麼非要給對方理由。
他是魔神,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隨心所欲,什麼時候需要給一個人族解釋了?
“沒有為什麼。”
“非要一個理由就是我比你強,你打不過我就得聽我的。”
這種話哪怕是出自一隻傲嬌倨傲的大貓嘴裡也是極為失禮,且讓人生氣的。
蘇瑜對貓的任性一定程度上是能夠容忍的,但是哪怕是自家的寵物也並非能夠全然左右自己的想法。
更彆提是不知道從哪個地方來的小野貓了。
她討厭威脅,也討厭不講理的人。
“我的確打不過你,不過你也未必能夠傷到我。”
蘇瑜冷著聲音抱著手臂,語氣涼薄地瞥了阿萊瑞一眼。
“你的魔力對我無效,但是我的弓箭卻不一定傷不了你。”
從剛才教室阿萊瑞施加威壓的時候,蘇瑜就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她大致上能夠推測出來,可能是因為阿爾諾斯的神力庇護。
見阿萊瑞並沒有反駁自己,蘇瑜便知道自己說中了。
她神情冷淡,這一次什麼也沒有說便徑直離開了治愈室。
蘇瑜看過來的眼神沒有之前時候的溫和,如冰刀刺過來一樣。
冷冽又涼薄。
身後的阿萊瑞隻是靜靜地注視著蘇瑜離開的身影,少有的沒有任性的跟過去。
“主人,你的魔力可能對她沒用。但是依你的力量哪怕不用魔力,壓製一個人族也是輕而易舉。”
歐文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阿萊瑞的身後,他抬起手推了推眼鏡。
墨綠色的眸子裡情緒晦暗不明。
“阿爾諾斯現在並不在這裡,你不必顧忌什麼的。”
“她好像生氣了。”
半晌,阿萊瑞這麼回頭看向身後的男人。
“我做錯了什麼嗎?”
原以為阿萊瑞會因為蘇瑜冷漠的態度而憤怒,可歐文發現自己又一次揣測失敗了阿萊瑞的想法。
他的腦回路一直都和彆人不大一樣。
應該憤怒的事情毫無反應,不該生氣的事情又耿耿於懷。
“……沒有,你什麼都沒有做錯。”
“是她多少有些不識好歹了。”
“你都打算變成原形允許她碰觸了,她竟然拒絕了你。該生氣的應該是主人你才是。”
歐文一邊說著一邊摘下眼鏡擦試著鏡片,想到剛才阿萊瑞生硬要求對方一會兒帶走他的樣子。
他莫名又覺得好笑。
阿萊瑞的力量是因為使用魔器受了傷而流失了一部分,不過遠沒有維持不了人形的程度。
他隻是在力量不充盈的情況下,會更傾向於選擇變回原形――這樣會讓他感到更舒服。
然而阿萊瑞的語氣太強硬了,蘇瑜覺得是威脅。
然後一臉冷漠的拒絕了他。
這是個很容易理解的事情,可阿萊瑞不懂,甚至陷入了迷惘。
他低頭直勾勾盯著剛才被蘇瑜用手帕包紮著的傷口,這樣的束縛他不喜歡。
阿萊瑞指尖微動,想要把手帕拆下來但是又不知怎麼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是不是發現我說謊了?”
“發現我騙了她,說自己沒辦法維持人形這件事。”
“……主人,我想應該不是。”
歐文發現阿萊瑞是真的沒有聽出來自己剛才話語裡的調侃,甚至還在努力思考著這種蘇瑜為什麼生氣顯而易見的事情。
“算了主人,你畢竟沒有和異**往過。這種事情你沒有經驗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你不用太在意。”
“這麼說你有經驗?”
青年噎住了,在阿萊瑞直白地注視下陷入了沉默。
“……抱歉,我沒有。”
“不過我至少是個半魔,有一半血統是人族。我應該比你更了解人族一些。”
“你要讓一個人族喜歡你,我想你得把你魔神的姿態放低一些。”
他說話的聲音沒什麼太大起伏,很平靜的像是授課時候那樣循序漸進著。
不急不緩,阿萊瑞耳朵微動,少有地聽得認真。
“比如你可以試著取悅她。”
阿萊瑞不像阿爾諾斯那樣有什麼神明的包袱,他喜歡什麼就乾什麼,想要什麼就會去搶奪。
在聽到歐文這麼說了後,他隻是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表現出很大的排斥。
“像血族引誘獵物那樣?”
“不。”
歐文搖了搖頭,將眼鏡重新架在鼻梁,鏡片之下那眸子裡閃過一絲笑意。
“是像魔族雄性向異性求.歡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