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柔柔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聲音不由自主地大了一點兒:“媽媽……”
李愛莉渾身一哆嗦,頓時抬起頭來,恐慌地看了她一眼,把聶柔柔嚇得也是渾身一抖。
聶柔柔等了一會兒,確定屋內真的沒有聲音之後才繼續問到:“媽媽,你沒有事吧?”
李愛莉勉強地勾起嘴唇笑了笑:“沒有事,你爸爸隻不過是在和媽媽開玩笑,沒有事的。”
聶聞繼續看著窗外亂糟糟的風景,沒有回頭。
聶柔柔咽了一口口水,哆哆嗦嗦地伸出了手:“媽媽,警察局就在拐角,你可以——”
李愛莉頓時放下了捂著眼睛的手,再也不見之前懦弱的模樣,幾步上前,抬起手來就要給她一個巴掌,而聶柔柔嚇得彆過臉去:“不要再說了,你就是見不得我好——”
可是她的手卻沒有揮下去。
李愛莉看著抓住了她的手的聶聞,盯了她一眼,聲音卻慢慢低了下去:“你們怎麼做女兒的,這麼盼著你爸爸出事……”
繼續說著,她似乎是又找回到了一點勇氣:“你就是見不得我好,一定要我跟你爸爸離婚。你有沒有想過我該怎麼辦,我離不開你爸爸……”
聶聞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用眼睛看了她一眼。
那雙眼睛很黑,明明隻是輕飄飄的一瞥,可是看上去卻有幾分重量,將李愛莉凍得一個激靈,將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她掙脫出了被聶聞握住的手,走到了塑料袋旁邊,翻了翻:“聞聞,你怎麼就隻帶回來了豆漿和油條?你也是,不知道帶一些其他的東西回來,你爸爸身體不好,要補一補。”
聶柔柔看了一眼李愛莉,朝聶聞的方向坐過去了一點:“可這是姐姐帶回來的,爸爸都沒有工作。”
李愛莉咬了咬嘴唇,像是要提高聲音,卻最後想到了臥室裡睡覺的聶家成,還是壓低了聲量:“你懂什麼,你爸爸是一家之主,聞聞都這麼大了,把你爸爸分擔一點重量怎麼了?男人比女人厲害,平時看上去好像不乾活,可是工作起來效率好得多。”
聶柔柔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不說話的聶聞,也閉上了嘴巴。
李愛莉看到兩個女人都不說話,點了點頭,勸到:“聞聞,柔柔,媽媽這是為你們好。你們是女孩子,沒有男孩子管用,自然就要多孝順一點,省得你爸爸被人說沒有男孩兒傳承香火。”
聶聞看著外麵的噪雜,沒有說話。
在這個家裡,受害者與加害者之間的身份都是隨時在互換的。
一個人給你的拳打腳踢都隨時可以變成你給另外一個人的遍體鱗傷。
等到聶柔柔沉默地吃完早飯之後,聶聞摸了摸她的腦袋:“走吧,上學去,我送你。
聽到這句話,聶柔柔原本還有一點害怕的神情頓時晴朗了起來。
她最厚的衣服就是一件破破舊舊的粉紅羽絨服,可是她依舊興高采烈地將它穿在身上,接過了姐姐遞給她的帽子。
今天姐姐可以送她去上學!
平時姐姐都很忙的,經常在白天看不見個人影。隻有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如果她故意睡得很晚等她,她才能看見姐姐進家的身影。
聶聞握著聶柔柔的手,關上了大門。
李愛莉在她的身後問到:“聞聞,你拿回來的錢呢,媽媽幫你保管。”
聶聞沒有回頭,倒是聶柔柔揣揣不安地轉過了頭:“媽媽,那是要交房租的,不能給你打麻將。”
李愛莉好像還要說什麼,可是聶聞已經把門關上了,隔絕了她的聲音。
外麵鋪著一層厚厚的積雪,踩上去便是一個腳印。聶柔柔迫不及待地跑了下去,細瘦的兩條腿動了起來,一腳踩了進去,指著小坑對聶聞笑著說:“姐姐,你看!”
聶聞嘴角帶了一絲微笑,點了點頭。
她已經有一天沒有合眼了。
上一次睡覺她隻睡了五個小時。
昨天晚上拍夜戲,主演ng了□□遍,拖得所有人也隻能留在那裡,直到差不多早上四五點了才拍完。
聶聞勉強把衣領拉得高了一些,遮住了凍得發紅的鼻尖。
在走去學校的路上,有一輛公交車從他們的身邊開過,上麵印著的是一個女明星的海報。
聶柔柔指著海報,看向了聶聞:“姐姐,那是不是顧念啊?”
聶聞點了點頭。
小姑娘看著海報幾乎都要流出口水了:“姐姐,你知道嗎,我在同學家看過她拍的電視劇,叫‘平安謠’,可好看了。”
聶聞依舊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聶柔柔卻捉著她的衣袖,一定要找到一個共同話題:“姐姐,你一直在影視基地拍戲,你認不認識顧念啊?”
她沒有回答,隻是讓聶柔柔看路。
至於她認不認識顧念?
當然認識啊。
她是顧念的替身演員。
就連“平安謠”也是她替的身。
作者有話要說: 扯淡向娛樂圈,天馬行空,完全架空,與任何真實的明星都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