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走荊棘中(2 / 2)

媽的,真是白疼她了。

吃什麼糖,就先該揍一頓再說。

吃完糖之後,女孩兒看上去有點兒困了,打了一個哈欠,半眯著眼睛,卻固執地不肯鬆手,依舊拽著他的手腕不讓他走,非常堅持。

她的腦袋一點一點地往下垂,卻又在關鍵的時候立刻抬起頭,警覺地看一眼段承度,接著再放任自己點腦袋。

段承度看上去覺得好笑得很。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乖,是不是困了?”

聶聞乖巧地點了點頭:“嗯。”

段承度隻覺得自己像是在哄一個還沒有斷奶的小孩子一樣,用上了自己所有的耐心:“困了就睡,好不好?哥哥給你蓋被子。”

女孩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蓋被子……哥哥給我蓋被子……”

看到就可以哄她入睡了,段承度重複道:“對,哥哥給你蓋被子。”

女孩兒順從地躺在了床上,任由男人給她鋪上了被子,然後把枕頭塞到她的腦袋底下:“好困啊……”

段承度一點一點地試圖將手腕輕輕掙脫出來。

隻不過眼看他就要成功了,本來已經閉上眼睛的聶聞忽然猛地撐開了眼皮,有一次緊緊地捏住了他的手腕,一聲厲喝:“乾什麼!”

段承度被她驚得差點兒從床沿上掉下去:“噓——好好睡覺,好好睡覺。”

聶聞搖了搖頭:“我要哥哥陪我。”

段承度又歎了一口氣。

傻姑娘,你不會想讓我陪著你的。

這孤男寡女地呆著,好像不發生點什麼都對不起他們獨處的時間。

可是段承度什麼都沒有做。

他隻是伸出了手,摸了摸聶聞的腦袋:“好,我哪裡都不去,就在這裡陪著你。”

女孩兒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好的。”

可是過了一會兒之後,當段承度以為她睡著之後,她忽然一下子又開了口:“我要聽故事。”

段承度這下有些為難了。

聽故事?

他沒有什麼故事好跟她說的。

再者他該跟她說什麼?

是這個導演出軌小明星,還是那個影後腳踏兩條船?

最後他絞儘腦汁地想了半天,決定采用這個國家古老而神聖的一項傳統。

畢竟古人傳下來的還是有一半是智慧的。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在給小和尚講故事。老和尚說,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

段承度念得小心翼翼,生怕床上的這位小祖宗有任何不滿,可是聶聞這一次十分得好伺候,耷拉著眼皮有一下沒一下地聽著,偶爾還發表一下評論,點一個頭或者說一聲“哦”,表示自己正在互動。

最終等段承度的嘴巴都要乾了的時候,聶聞終於平穩地睡著了。

唉,不容易啊。

這一刻段承度深深地體會到了養育孩子的不易。

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鐘了,他也困得快睜不開眼睛了。

可是聶聞還是緊緊握著他的手腕。

他試了幾次,還是掙脫不開,最後無可奈何地放棄了。

就這樣吧。

他靠著牆壁,也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馬上睡了過去。

入睡之前,他想的最後一件事情,便是希望聶聞明天早上醒來不要太尷尬。

……

聶聞是頭痛欲裂地醒過來的。

玻璃窗上的窗簾沒有被拉上,陽光順著窗戶照了進來,不管不顧地灑在了她的臉上,合著眼皮眼睛都冒金光。

她用右手扶了扶頭,眨了眨眼睛,覺得有些事情她好像想不起來了。

比方說是誰把她送回房間的。

這時她感覺左手有點不對勁,於是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正好握住了一個人的手腕。

她沒有尖叫也沒有嚇一跳,倒是十分冷靜地順著手臂往上一看,然後就看到了段承度那張英朗的臉。

聶聞:“……”

她好像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了。

昨天晚上的記憶一股腦地湧進了她的腦袋,吵得她頭疼,然後她有些無奈地發現原來自己才是那個胡攪蠻纏的,而人家倒是好脾氣地照顧了自己許久。

正當她有些後悔喝酒的時候,旁邊的段承度也睜開了眼睛。

聶聞碰巧轉頭,看進了他的眼睛裡麵,不尷不尬地說了一聲:“早。”

段承度對著她點了點頭:“早。”

聶聞剛要道歉致謝的時候,便聽到他說:“聶聞,如果我請求你做我的女朋友的話,你會不會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