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聶聞冷淡鎮定的樣子,很難想象她的妹妹會是這麼的……活潑。
那個小姑娘細腳伶仃,仰著一個大腦袋怯生生地看著他。段承度試探性地朝她笑了笑,隻不過聶柔柔在看到他的森森白牙之後更是嚇得不行。
聶聞:“……”
看來以後聶柔柔的膽子需要加強。
她隻能安撫性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瓜子:“沒事了,柔柔。他不是什麼壞人,隻是姐姐的一個朋友而已。”
聶柔柔還是最相信自己的姐姐,在聽到這一句話之後終歸還是把頭抬了起來,審視了一下那個男人。
聶聞摸了摸她的臉頰:“看清楚一些,你認識他的。”
這麼一說小姑娘的興趣馬上就起來了,借著微弱的燈光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男人。
可是為什麼他越看越眼熟?
看著看著,小姑娘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張開了嘴。
段承度這才感覺心裡平衡一點。
聶柔柔示意聶聞低下腦袋,小小聲地在她的耳邊說到:“姐姐,他是不是就是段承度啊?”
聶聞笑了,點了點頭:“不像嗎?”
小姑娘這才放鬆了下來,大眼睛滴溜滴溜地看著段承度,絞儘腦汁想要想出一個稱呼。
段承度沒有冒然地去摸小姑娘的腦袋,反而對她笑了笑:“叫我段哥哥吧。”
聶聞看了他一眼,眼睛裡麵的意味十分明顯。
什麼哥哥,叫叔叔還差不多。
段承度沒羞沒臊地朝她笑了笑:“哥哥隻給你一個人叫。”
聶聞不知道該對此做出什麼反應。
是害臊,感動,還是激動?
最後她想了想,發現是有些無語。
她看了一下屋子,然後帶著一些歉意地開了口:“不好意思,我們落腳的地方比較寒酸,沒有什麼好招待你的。”
段承度擺了擺手:“沒有關係的,這樣子就很好了。”
聶聞把聶柔柔往桌子那邊推了過去:“去做作業,做完了我要檢查。”
聶柔柔苦著一張小臉,心不甘情不願地拖著腳走了過去:“知道了姐姐。”
段承度好笑地看著這一幕:“你們兩個平時就是這麼相處的?”
聶聞點了點頭:“她很乖,就是作業上麵懶了點兒,需要人看著才能做完。”
他彎了彎嘴角:“有你這麼個姐姐看著,她怎麼敢不做完?”
聶聞低著頭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
其實她不願意段承度和聶柔柔接觸太多。
因為她從來就沒想跟他一起走下去。
說明白後很難聽,但是其實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兒。
聶聞無非就是想要利用段承度脫困。
當了段承度的女朋友,她必然就會有資源,有曝光,可是她就是又當又立,不想把自己的一生都賠進去。
聶聞知道,這一輩子她的身心都將屬於自己。
其他人她不敢也不想托付出去。
雖然看著段承度現在文質彬彬、風度翩翩,可是他私底下真正的麵目又是什麼樣她絲毫不知道。
他有可能會打人,會酗酒,會賭博,會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這一輩子,聶聞最相信的人就是自己。
連聶柔柔她都不敢過於相信。
聶聞是撫養她長大,可是這不代表她信任她。
她現在的確是乖巧可愛,可是當她長大了之後呢?
聶柔柔會不會不喜歡聶聞帶著她脫離聶家,讓她在十二歲就與父母分離?
李愛莉和聶家成教會了她所謂的血濃於水其實也是靠不住的。
人都是會後悔的。
聶聞就怕自己有一天輕信另一個人而後悔。
很多人她都不敢投入過多的感情,就是怕將來沒有好報。
親妹妹聶聞都尚且如此,更何況一個認識沒有多久的男人。
段承度忽然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讓女孩兒抬起了頭:“顧念夜店的那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女孩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男人都是喜歡善良的姑娘。
如果她跟他說,她想要顧念身敗名裂,想要她一無所有,她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幫她。
聶聞就像是一隻睚眥必報、蟄伏起來的動物,隻為了在關鍵的一刻給獵物的喉嚨上咬上致命的一口。
段承度認真地凝視著她的眼睛:“和我說實話吧。”
他笑了笑:“我隻想聽你的話。隻要你說,我就會去做,沒有一絲含糊。”
“畢竟你才是我的女朋友。”
聶聞想了想。
最後她還是想要賭一把。
她直視著段承度的眼睛:“我想要她得到應有的報應,洗清我自己的名聲。”
男人點了點頭:“好。”
然後他拉住了她的手。
“聶聞,不要怕。隻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