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 117 章(2 / 2)

“那麼在a級世界·同室操戈裡的那家夥呢?”主係統已經幾乎絕望了,但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下:

“那可是刺客聯盟的人,她就沒有‘殺掉對方再借助她的身份混進去’的念頭?”

“沒有。”001號係統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她使用了【能力卡·偽臣之書】,得到了無名刺客的身份,還以自由。托她的福,這個刺客第一時間便脫離了刺客聯盟,現在同樣正在相對安全的大都會生活。”

“那麼a級世界·異星他鄉的卡拉呢?”主係統剛問完就自己先把自己給否決了,畢竟當時達克賽德都被以“能量”的形式運到了高緯世界裡,要是身為氪星人的卡拉在這種情況下還會死掉,那可真是天理難容。

不過沒關係,它們係統還有最後一張王牌,那就是【懲罰世界】裡的替死鬼!

這裡之所以被命名為“懲罰世界”,不僅僅是因為這個世界善惡顛倒、敵我不明,更是因為每個懲罰世界都是為了人類宿主專門一對一量身定做的:

你的摯愛將你憎恨,而你恨的人將會傾儘一切來愛你。

很少有人能夠第一時間適應這種顛倒的落差,再加上進入這種世界的時候,很多能力都會被削弱,因此從一開始,在【懲罰世界·萬物顛倒】裡,就不會有人能夠占據先機。

001號係統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但是它在飛速回溯了618號係統和溫妮並肩走過的這些世界之後,終於模模糊糊地明白了某個道理。

雖然這個道理究竟是什麼,它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可溫妮在看著茫然的利爪格雷森的時候,那幾乎要哽咽出聲的、過分強烈的心音,卻終於能夠被001號理解了:

你是她的萬物與世界,是她的摯愛與摯友,是她最看重也最想保護的人,所以隻有你一人顛倒。

也正因如此,所以就算善惡都混亂了,世界都改變了,你也會保護她,她也會不顧一切地將能夠恢複一切傷勢的【能力卡·理想的王聖】遺留在那個世界裡。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溫妮弗雷德·瓊斯,已經成功從和618號係統的相處中推斷出了係統們的用意了,甚至很有可能已經推斷出了“替死鬼”們的存在。

所以她才會對618號係統許諾,說“我會保護你”,才會在麵對無名刺客的時候,在那個雨夜的小巷裡,有過那麼久的沉默悲傷。

從那之後,她的每一步都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她推開過身邊的夜翼無數次,也更改過無數人的命運;她試圖從根源上消弭爭端,讓主係統再也找不到所謂的“需要修複的世界”;她將天之聖杯與黑之聖杯齊齊留在懲罰世界裡,也都是有預謀的,隻為了合成一隻聖杯,賭一賭這家夥能不能完成“將高緯文明從我們的世界驅趕出去”的願望。

她是個合格的謀劃家,除去會給人扣鍋之外,更會在係統們都意識不到的地方布局,長久以來,僅有的那些出乎布局之外的事情,卻無一不與理查德·格雷森息息相關,散落在【懲罰世界】中的【能力卡·理想的王聖】就是最好的佐證。

001號係統甚至都不用再說什麼,它自身的亂碼在這一瞬間便加大到無以複加的地步,直接就把主係統給彈了出去,也在無聲間宣告了一個事實:

那名在【懲罰世界·萬物顛倒】裡,會死在利爪格雷森手下的金發醫生,也終究在溫妮一句輕微的、氣若遊絲的勸說下,保存了性命。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主係統立刻看向麵前還在耐心地等待著它的回答的裁定者,回答道:

“你一定是感受到了我和她之間的聯係,卻又失去了她的蹤跡,因此不得不追尋到這裡來的。”

在看見貞德點了點頭之後,主係統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但是經過我手的人類宿主成百上千,我的確不知道你們說的是誰。”

它看著貞德融金般璀璨的雙眼,帶著點複仇般的快意問道:

“那麼請問,這個人是誰呢?”

——這對溫妮來說,是相當不利的場麵。

因為主係統在一開始分發所謂的【人物卡】的時候,就明文警告過所有的宿主,不得作出與人物卡的形象悖離過多的事情,否則會受到懲罰的。

所謂的懲罰當然是無稽之談,這隻不過是為了更好地抹除人類宿主在平行世界裡留下的痕跡而已。

然而她在各個平行世界輾轉的時候,也的確從來沒有使用過一次完整的真名。就算她曾經將她的名字告訴過某個人,可這個最關鍵的人此時此刻並不在這裡,還有誰能為她作證呢?

退一萬步講,就算夜翼能夠來到這裡,能夠說出溫妮的名字,可天底下叫“溫妮弗雷德·瓊斯”的人估計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要是主係統真的能夠從它經手的人類宿主中,找出一個同名同姓的人然後拒不認賬,那又能怎麼辦呢?

可就在這生死存亡之刻,金發的裁定者竟微微笑起來了。

那一瞬間,“龍之魔女”的一麵被無限隱沒下去,“救國聖女”的光輝盛大至每一個角落。她的聲音很溫柔,卻又帶著股令人不由得在她麵前正色起來的堅定:

“你肯定不知道我在笑什麼。”

聖女貞德的眼神逡巡過圍繞在她和主係統旁邊的光照會,隨即又看向了更遠的地方,就好像她的眼神能夠透過這密閉空間,看到外麵世界正在發生著的點點滴滴的變化,看到她這位素未謀麵的master的努力一樣:

凡聖十字長旗飄揚之地,一切苦楚與歡欣,便都要被她收入眼底。

主係統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身為數據的集合體,絕對理智的代表,最擅長摳字眼欺騙人類的家夥,它本不該有這麼主觀的感覺的。

隻可惜它現在身處低緯世界的密閉空間中,也難得地有了人類才會有的預感,而下一秒,它的預感也成真了。

無數多彩的絢爛光帶同樣從虛空中流瀉而下,宛如交織出阿斯加德的虹橋。風雪與陽光並行出滿室爛漫光華,長劍與盾牌鏗然清響,英靈殿的大門洞開,無數見證過這些改變的英靈們緩緩降臨。

最先現身的是持有湖中劍的王者,那種凜然的王者風姿自始至終從未改變,卻又因為曾經親眼見證過某些人的奮不顧身,而多了一點溫和的、真正的王者意味了:

“我們見證,我們承認。”

死亡與冬日的女神攜滿身風雪降臨,曳地的長袍下藏著死亡的陰影,每一次呼吸都是萬物複蘇與凋零:

“我們前來,將她帶回。”

來自東方的刺客大師與刀鋒舞者聯袂齊齊躍下,同為真正的、優秀的刺殺者哪怕隻一個照麵,便心知肚明彼此是可以聯手的夥伴。隱藏在腕間的袖劍與在空中懸浮著的利刃隻匆匆一照麵,便在雪亮的光芒中映射出她們輕捷如雨燕的身影,衣袍翻飛如流雲:

“她是塞浦路斯國王之子阿多尼斯與愛與美之神阿弗洛狄忒的後裔,承受詛咒與祝福而生。即便在神靈的時代終結之後,她顛沛流離,輾轉失所——”

太古的女神睜開酒紅的雙眼,死亡女神統禦之下的萬千靈魂齊齊震動發聲,神靈的言辭從無謊言:

“——即便在星期一死去,也會在安息日複活!*”

那是愛神與阿多尼斯的後裔,是太古的神靈時代的殘篇,即便要在不同的世界裡輾轉奔波,卻也從未有一刻失去希望,從未停止一視同仁地愛人。

這是真正的身在黑暗,仰望陽光。

如果沒有陽光,就點燃自己,從此所有的歸途和來路,都將被不熄的希望之火照亮。

“那麼她的名字呢?”主係統咬著牙繼續逼問道:“請說出她在這個世界,以人類的形式存在的時候的‘真名’!”

英靈們的確不知道溫妮真正的名字,因為他們並非真身降臨,而是以“借出一部分力量”的形式來到溫妮身邊的,因此,他們隻知道溫妮的“本質”,而不知道她身為人類時的“真名”。

然而在這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裡,有人在密閉空間之外開口了:

“她的名字是溫妮弗雷德·瓊斯,是我畢生摯愛。”

主係統當場亂碼了,難以置信地看了一圈它身旁的人們,垂死掙紮道:

“不可能!這裡不是密閉空間嗎,為什麼會有人能夠聽得到這裡發生的事情?!”

“沒有人聽到哦。”邵雲把玩著袖劍,很輕巧地笑了一下,眉梢眼角都是欣慰。她那曾經一腔孤勇、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要推上台去當做籌碼的那個不成器的弟子,也終於與某些人心有靈犀了: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哎,像我們這些孤家寡人是羨慕不來的呢。”

——他是輾轉無數個世界也不會放棄的執著者,她是遍體鱗傷粉身碎骨也要握住整個世界的手的懷愛者。

——合二為一,才是圓滿,才是“愛情”。

法蘭西聖女的長旗揚起,光華烈烈,旗幟獵獵,刹那間不僅這個密閉空間裡都有了聖旗的金芒,連另一個密閉著的空間裡也一並明亮起來了,就好像驕陽終究要穿透厚重的積雨雲:

“上帝的歸上帝,撒旦的歸撒旦。如果行善者無善報,還有誰會讚頌主的榮光?”

“我於此立下誓言,無人能從我的旗幟下,將這位行過善路的年輕人帶走!哪怕你是更高世界的意誌,此時此刻,也要聆聽法蘭西聖女的誓言!”

——你必堅固,無所畏懼。

專門構建起來的空間開始緩慢崩塌,但是隨著空間的解構,那一縷來自聖十字長旗上的光芒,便也隨著飄搖的風,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去往所有平行世界之外的,純黑的孤島中了。

由於主係統的崩潰,因此中轉空間在這段時間內是被完全封閉著的,完全無法感知到時間的流逝,似乎整個世界都將這裡的人給忘記了。

直到法蘭西聖女的祝福攜英靈的證詞飄然前來。

金發少女沐浴在這縷宛如朝陽般的晨輝中,笑起來的時候,便宛如漫天的陽光破雲乘風而來,愛與希望的輝光在她的眼中永世長存。

——你必忘記你的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過去的水一樣。

——你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雖有黑暗,仍像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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