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1 / 2)

珍饈美人 久嵐 10563 字 4個月前

專知官就想這家父母真有福氣,生出這樣的一對兄妹。

“花枝胡同有一處獨院符合你們的要求。”

走出店宅務,專知官介紹,“二十一日剛有人退了這院,正好東西也齊全,左右兩邊都是宅院,不臨街也很安靜。”

聽著是不錯,孟溪詢問:“離貢院可近?”

專知官怔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看著孟深道:“你是來參加會試的學子!”

他早該看出來的,難怪這年輕人打扮普通,身上卻有種不一般的氣勢,這種人一旦通過會試殿試,將來或許就一飛衝天了。

“真是巧得很了,離貢院也不遠,就百步的距離。”

專知官笑眯眯道,“說起來,最近租宅子的不少,其中就有來趕考的,但都是租一間房,像你們租院子的真不多。⊿舊時光文學_⊿”

孟溪就看了義兄一眼,心想,參加會試要帶個人燒菜的也不多吧。

孟深感覺她眼裡有揶揄之色,但並不覺得羞愧。

難道他真是為吃她燒得東西嗎?不,他是為她的人,隻可惜孟溪遲鈍的要命,沒有發現不說,還對外稱是他的親妹妹。

他臉色微沉。

三人很快便到得花枝胡同。

四周果然很安靜,並無嘈雜之聲,專知官取鑰匙打開鎖,將門推開,就看到裡麵的院子——黑瓦白牆,中間有一口井,但並無花木顯得空落落的,好在夠乾淨,打掃的纖塵不染,可見原先住在此地的人喜好整潔。

“這院子一個月租金多少?”

孟深走去裡麵看了看,見孟溪也滿意,便直接詢問,“我們打算先租兩個月。”

專知官聽出來意思了。

如果一切順利,可以留在京都的話,他還會住下去,畢竟官舍雖是不要錢的,但卻住得擁擠,不夠自在。

“那我就說個實在話,一間屋我們是收一百六十文,但因為租院子的人少,便收你們六百文吧,這兒可是有五間房。”

正房加左右兩廂房,還有東西兩廂房,兩個人住十分寬敞了。

“你看如何?”孟深問孟溪,“不行的話,再換一家看看。”

“我覺得不錯,那些家具都挺新的,而且院子裡太陽很好,可以曬被子。”

女子就是不一樣,居然想到這方麵去了,孟深嘴角一翹:“這兒有被子嗎?”

“有!”專知客忙道,“我們這裡提供被褥,馬上就給你們送過來,你們自己應該也帶了床單吧?”他看到了兩個人身上背的包袱,“往上麵一鋪就能睡,可不像彆處的宅子還得買這買那。”

“那行吧,我們把契約寫了。”

孟溪聞言朝孟深招招手,打算給他銀子。

“我這裡還有,我去,你收拾一下。”孟深隨專知客返回店宅務。

等到他回來,隻見院子裡已經曬上被褥了,全都齊整的掛在繩子上,沐浴著正午的陽光。

屋裡,她在擦拭家具,孟深倚在門上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就算她現在隻把他當成哥哥,但到底是跟他住一起了,就不信長此以往,她仍然能不動心。

“先休息下吧,去吃飯,”孟深建議,“去醉仙樓,如何?”

“好啊!”孟溪放下抹布,十分讚同。

來到門外,孟深把鑰匙交給她:“你來鎖門,以後這家就歸你管了。”

“就一把鑰匙?”

沒聽到“家”這個重點嗎,孟深幽幽看她一眼,儘會關心彆的:“你一把,我一把。”

“那還差不多,不然弄丟了可麻煩。”

“你這麼笨嗎,鑰匙都看不住?”

“我是說萬一……”

孟深看她路走錯了,挑眉道:“去哪兒呢,醉仙樓在東邊。”

“你怎麼知道?”

“剛才問過了。”京都比鹽鎮大得多,她初來乍到定會迷路,孟深道,“跟著我走。”

孟溪就跟在他身後,穿過幾條街才走到醉仙樓。

原以為仙遊樓已經十分奢華,這醉仙樓有過之而無不及,孟溪脫口道:“在這兒吃飯可貴。”

“沒事,我請你。”

“你有錢呀?”

“你給我了,錢便是我的,當然是我請你。”孟深心想,真當他窮呢?他家裡有金山銀山,而且近在咫尺,隻是因為孟溪的關係才沒有去取,如果真的窮得過不下去,他不定會回去搬一點。

隻不過,到時候跟姑姑解釋起來有點困難。

姑姑肯定會問他,為什麼不當宣寧侯,要繼續當孟家的養子,他的回答恐怕是有些丟人。

所以一定要中舉才行,在大魏當官的其中一個好處,便是俸祿豐厚,即便是六品官,一個月也有十五兩收入。

孟溪被孟深的歪理逗笑了,輕哼一聲:“厚臉皮。”

厚臉皮的人反應都沒有,拉著她走入酒樓。

能來此地用膳者非富即貴,夥計笑臉相迎:“兩位客官想在樓上還是樓下用飯,可要雅間?”

醉仙樓共有三樓,最底下這一樓中間還修了圓形魚池,一群群花色鮮豔的錦鯉遊來遊去,仿佛也在迎接吃客。但樓上的顯然更是安靜,孟深道:“三樓還有雅間嗎?”

坐在窗邊,孟溪能看到京都的全貌。

“有。”夥計帶他們上樓。

正走到南邊第三間時,另外一個夥計竟也領著兩位姑娘前來,他皺眉道:“阿全,這兒有人訂了,你去彆處。”

叫阿全的夥計怔住:“剛才並不曾聽說啊……”

“是這位薛姑娘訂的,你還不走?”那夥計拚命地對他使眼色,暗道眼睛瞎了,不知道這薛姑娘是誰嗎?那可是永城侯的千金,哪個敢得罪?他帶來的兩位吃客不像是能越過她的。

“剛才你說有雅間,轉眼就說被訂了,總得有個說法。”孟深也不是好惹的。

男子的聲音清亮中帶著一絲涼意,薛令婉原本隻等著夥計將人趕走,此時卻忍不住將目光投來。待看清楚孟深的容貌後,薛令婉微微一怔,她本來以為那個人的俊俏在京都已是無人能及,誰想到這公子竟絲毫不遜,且眉眼中有種鋒芒,對上便令人心生刺痛。

那是一種被它輕視,被它不屑之感。

“這雅間不管我訂沒訂,我便是要了,”薛令婉紅唇輕啟,“請公子另尋他處吧。”

可真囂張,孟深打量她,心想這是哪個勳貴之家的女兒,沒有一點規矩,竟在酒樓仗勢欺人。正待要發話,好好說個清楚,衣袖卻被孟溪拉住,耳邊聽得她道:“哥哥,我們去二樓吧!”

“為何?”

“我覺得二樓也不錯。”孟溪死命的拉著他走。

這種情況下,孟深也不好跟她互相拉扯。

沒辦法,隻好跟著去。

薛令婉也沒看到孟溪的臉,隻發現孟深的背影挺拔修長,腦中竟冒出龍章鳳姿四個字。

倒不知他是哪家的公子?

“婉婉,那公子生得真好,”走入雅間後,另外一位姑娘才出聲,打趣道,“與你的林公子相比……”

“誰的林公子?”薛令婉挑眉,“你可不要胡說。”

那姑娘輕笑:“你不是早就看上他了嗎,我怎麼胡說了?隻要你願意,宮裡馬上就會賜婚。”

確實如此,可惜林時遠對她愛理不理的,後來還一聲不吭的去了鹽鎮,幸好又調了回來。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她實在不想去求姑姑,她希望林時遠能主動來求娶她。

想到這樁事,薛令婉的心情差極了。

孟深在二樓的雅間坐下,點了菜後問孟溪:“你是真喜歡二樓還是怕我鬨出事?”

立刻就被他看出來了,孟溪道:“我們初來乍到,萬事需得謹慎,若為一點小事影響哥哥科舉,太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