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秋葵魚雜(2 / 2)

就等著趙德出局了。

很快,裁判們已經把十六道配菜品嘗完了,正湊在一起激烈地討論著。

員工們圍在司南身邊,緊張得氣都喘不過來了。

尤其是二豆,原本就長得腦袋大身子小,這時候再一憋氣,整個一紅臉小蘑菇。

司南蹲下身,捏捏他的臉,“還記得來之前我說的話嗎?”

二豆點點小腦袋,訥訥道:“師父說,做的時候抱著必贏的心思,做完之後就忘掉輸贏。”

“那你還緊張什麼?”

“不想給師父丟人……”

司南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又指了指自己,“就算你會輸,你師父我也不會輸,等著看吧!”

剛才他

已經看過餘掌櫃的席麵了,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他也不會傻不拉嘰地跟趙德訂下賭約。

果然,八位裁判商討過後,在火鍋店這邊插上兩支小旗子。

餘掌櫃一時不敢相信,“諸位,是不是瞧花眼了?咱家的記分牌在西邊,東邊那個是司氏火鍋店的。”

白夜抿了抿唇,沒說話。

旁邊一位白胖的中年人,笑眯眯道:“沒錯,十六道配菜的評定結果,勝者為司氏火鍋店。”

“嗷!!!”

“我們贏了!”

“二豆贏了!”

小夥伴們炸開了鍋。

鐘疆興奮地把二豆扛了起來,繞場一周。

二豆蒙蒙的,完全不敢相信。

圍觀群眾也一臉蒙。

五水樓輸給了火鍋店?

贏的是那個圓腦袋的小豆丁?

有十歲了嗎?

“虛歲十二了,從小缺了營養,顯得小。”司南微笑著解釋。

所有人:……

重點是這個嗎?

五水樓的東家伍子興朝裁判拱了拱手,要一個說法。

這次是白夜開口:“先說八個涼盤,五水樓不算差,卻也沒有太好,比如這道醉豬腳,就不如你們店裡的樊掌櫃做得好。”

餘掌櫃麵色一僵。

他當然知道姓樊的豬腳冷盤做得最好,不光豬腳,連五水席都很好。他怕他出風頭,才故意沒帶。

白夜搖著折扇,緩緩道:“司氏火鍋店勝在菜式新穎、食材珍貴。比如這道果肉冰沙,荔汁肉打底,磨上細細的冰沙,這個時節可不是誰都吃得起的。”

司南挑了挑眉,這意思就是自家二豆贏在了食材上,而不是手藝?

唐玄抿著唇,看向裁判席的一位中年人。

那人姓文,正是鳳儀樓的掌櫃,上次司南去鳳儀樓“吃大戶”,遇見的就是他。此次比試,他也是裁判之一。

收到唐玄的指示,文掌櫃清了清嗓子,接過話茬:“不止如此,司氏能勝,勝在味道。還拿這道冰沙舉例,五水樓也做了,甜鹹兩味皆有,卻不如司氏隻取甜味來得清爽。”

司南笑笑,這不明擺著嗎?

冰淇淋上灑胡椒粉,這誰受得了?

“至於八道熱菜……”文掌櫃做了個請的手勢,“還是由白社長來說吧!”

“副社長。”白夜謙虛地強調了

一句,說明了二豆能贏的原因。

雖然語氣溫溫和和,話裡話外的意思隻有一個——撿漏。

二豆能贏,是因為餘掌櫃不遵守規則,把助手帶來了,卻又瞧不上他的手藝,八盤熱菜裡至少有四盤是他自己炒的。

白夜瞧了眼二豆,微笑著感歎:“真是幸運呢!”

二豆憨憨一笑,“對哦,今天好幸運。”

一定是昨天晚上對著月亮許願實現了。

幸運個大頭鬼!

司南冷笑,明明自家孩子是憑本事贏的,卻被他一張嘴給抹殺了!

司南拱了拱手,恭敬又不失好奇,“方才商討了許久,敢問,可是我家這小子還有哪裡不足?”

文掌櫃擺擺手,道:“並非不足,而是很好。這道秋葵魚雜燴食材簡單,香而不腥,是取勝的關鍵——二豆,可以說說為何要選它嗎?”

二豆怔住了,怎麼都沒想到,這道菜會成了關鍵。

這些大人物們……竟然喜歡?

二豆緊張得喉嚨發緊,巴巴地看向司南。

司南拍拍他的肩,溫聲鼓勵:“彆怕,在家怎麼跟我說的,如今便怎麼說。”

二豆點了點小腦袋,結結巴巴地說:“八道熱菜……有、有七道是師父教的,還有一道,師、師父讓我自己想……我、我就會做這個……”

想起從前的事,二豆忍不住回頭,看向身後的小夥伴們。

在那孔陰暗的橋洞下,他認識了槐樹和冬棗,當時他被幾個大混混打,如果不是槐樹用兩個饅頭換下他,他那時候應該就死了吧?

後來他跟著槐樹和冬棗一起,搶狗食,撿吃的,和大混混們打架。

槐樹和冬棗力氣大,總是衝在前麵。他生怕被嫌棄,就拚命地找野果、扯野草,想辦法弄吃的。

這個秋葵魚雜燴就是那時候學會的。

秋葵在河邊成片成片地長著,魚雜都是被魚販們扔掉的,他撿回來,裝到破碗裡,一小碗一小碗地煮。其實很腥很苦,但是三個人都吃得很香。

後來又有了小木頭、小狗子、小茄子、小饅頭、小崽。人多了,吃的反而不好找了,好久才能吃上一次,每人隻能吃兩口。

槐樹總是,說不吃嫌棄腥,其實二豆知道,他是讓著弟弟們。那時候,二豆就有一個

願望,可以每天吃到魚雜燴,讓槐樹哥吃到飽。

現在,他們就站在他身後,衝他比著“加油”的手勢。

那是師父教給他們的。

“秋葵很好找,河沿上就長著很多,魚雜在西市魚攤旁邊能撿到,最好早一些去,趕在魚販殺魚的時候,不然就被野貓搶走了——那些家夥可凶了,就愛照著臉撓。”

二豆說著說著,就不結巴了,把這些話都說了出來。

最後說到司南,二豆滿臉崇拜,“師父說,這道菜很有意義,可以讓那些沒有糧食的人活下來……我就做了。

他說得很慢,卻沒人催。

在座的裁判,包括看熱鬨的百姓,彆看現在衣著光鮮,早年前做學徒的時候不知吃了多少苦頭,二豆的話讓很多人紅了眼圈。

二豆卻沒有,隻是在說很平常的事。

說完緊張地看向司南,生怕自己說得不好。

司南勾著唇,朝他豎起大拇指。

二豆頓時鬆了口氣。

其餘人還沉浸在方才的情緒中,白夜率先讚了聲好:“你的苦心沒有白費,裁判看到了。”

餘掌櫃冷哼一聲:“說到底,是因為同情嗎?倘若如此這比試還有何公平可言?”

司南微微一笑,“話是剛說的,分是先打的,餘掌櫃失憶了嗎?”

白夜搖著扇子,沒作聲。

司南也不指望他,拱手道:“我想,這道秋葵魚雜燴之所以被諸位青睞,想必是其中的除腥之法吧?”

白夜笑笑,“南哥兒果然聰慧。”

我呸!

你果然臉皮厚。

司南在心裡翻了個小白眼。

唐玄淡淡道:“非親非故,注意稱呼。”

作者有話要說:咕咕咕……食言了,沒寫完。

下一章,一定……【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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