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2 / 2)

魔修怒極,卻在綿密的劍氣攻擊下,無暇抽身來教訓黎青崖。

見魔修被困,一直躲在廊柱後麵的染月,當機立斷,扭頭朝後院跑去。黎青崖以為她是要逃跑,沒有阻攔,隨她去了。

魔修雖然修為跌至元嬰期,但經驗卻是出竅期的,幾十招下來竟被他尋得破綻,突破劍陣。

黎青崖出手阻止,被扔出的暗器阻攔,趁片刻空隙,魔修迅速遠遁,在場的人立即追上。

落在最後的邵玲兒也準備跟上,就在此時,她忽聽得後院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呐喊:“冬兒!”

是染月!

邵玲兒看了看後院,又望了一眼眾人離去的方向,咬牙跺腳,扭頭去了後院。後院隻有一間房是打開的,邵玲兒一眼便找到了染月,她跪在地上,懷裡抱著一個人,哭得傷心欲絕。

那是一個容貌昳麗的年輕少女,聽方才的嘶喊,這似乎就是瀟冬兒。

以為瀟冬兒早就遇害的邵玲兒十分意外,她走上前摸了一下少女的脈:精血被抽乾,沒救了。

染月對瀟冬兒之死的態度和她想的不太一樣:“你待瀟冬兒如此好作甚?她又對你不好。”

染月眷戀地摸著瀟冬兒的臉,回道:“她是我的女兒,我和何易之的女兒。”

在花街生一個孩子很不容易,當年她付出了很大代價才偷偷生下瀟冬兒。

她將自己對自由的向往放到這個孩子身上,托人將她送走。然而諷刺的是,十三年後,瀟冬兒被拐進了煙柳巷。

而她,在一個多月前才知道真相。

這個答案是邵玲兒沒猜到的,這麼說染月是為了保護被擄走的女兒才為虎作倀?她心情複雜:“你……你也是為她殺了何易之?”

“他明明知道了冬兒是他的女兒,卻還要把她送人。”那人最喜歡玩弄殘害女子,瀟冬兒去了會被折磨死的。

她泣不成聲:“造孽,都是我造的孽。”

沒有她,就沒有後來的何易之,也沒有煙柳巷這條罪惡的產業鏈,更沒有這一串悲劇……

染月殺人在先,又助紂為虐,她有過錯,但邵玲兒不忍在此時批判她,更為自己之前想當然的猜測感到愧疚。

她走過去蹲下,扶住染月的肩,想給她一點安慰。

染月卻道:“仙子不必憐憫妾身,妾身知道自己有罪,也甘願伏誅,不會逃跑的。去幫其它仙子吧,妾身想和冬兒單獨待一會兒。”

她甚至沒想過問魔修為何出爾反爾殺了瀟冬兒,她早就明白命運將不公施加到人身上時,是蠻不講理的。

邵玲兒卻看不下去,咬牙立誓:“我會把魔修抓回來給你們一個說法的!”說罷扭頭去追魔修了。

被獨自留在屋內的染月抱著瀟冬兒,望著月明星稀的夜空呢喃:“今晚的雨好大啊!娘生你的時候,雨也這麼大。”

還有那天——

好大的雨,大到辨不清方向。

她光著腳跑過無人的長街,背後是轟鳴的雷聲,以及不知何時會追上來的追兵。

她跑了好遠,跑的好累,不慎跌進一片泥濘裡。她想爬起來繼續跑,卻因為脫力,再度跌到。

在她無助到痛哭時,一輛馬車停在她麵前,一聲溫和的詢問傳來:“為什哭呢?”

抬頭看去一個鮮衣少年掀開車簾,靜靜望著她。

她滿心絕望卻不知道怎麼形容,哽咽著說了一句:“我的腳好痛。”

少年靜默地看了她片刻,俯身脫下腳上的錦靴遞給她:“穿上它就不疼了,不要停下來,不要被人抓住了。”

雖然最後她還是被抓了回去,但那雙鞋成了她黑暗而漫長的人生裡僅有的溫暖與希望,所以在何家沒落時,哪怕何易之完全不記得她了,她還是把自己的積蓄給了他……

但她不知道,當年雨裡給妓子贈鞋的赤誠少年,將在權財裡麵目全非,變成啃噬她們血肉的豺狼;而曾經不顧一切追求自由的她,也注定永生被鎖在不足十裡煙柳巷。

她的一生一直在下一場滂沱大雨,從未停歇。

……

黎青崖一行追到河對岸才追上魔修,抄道趕到前麵的黎青崖一腳將被陌織煙堵到這個方向的魔修踹倒在地,追上來的陌織煙也抓緊機會發起進攻。

魔修雖然老練,但太一仙宗的嫡係弟子也不是吃素的,被他逃跑一次,便不會給第二次機會。在師妹們的配合下,陌織煙很快取得了上風。

魔修氣急敗壞:“後生女,你師父沒教過你莫要趕儘殺絕嗎?”

陌織煙冰冷回道:“師父隻教過我除惡務儘。”一想到雙水鎮那些死去女子的慘狀與他們親人的悲嚎,她就恨不能下手再狠一點。

“結陣。”

一聲令下,師妹們結成新的陣型,幫她爭取出招機會。

從她的運招姿勢,黎青崖認出她要使的是自己的絕招之一:“洪爐點雪”。

真正的殺人招都很低調,洪爐點雪起手之時看不見任何光華,隻覺萬千泛寒的劍意在周圍蕩開,又無從分辨其進攻方向。

幾息之後劍勢積聚到極致,雪化之時,虹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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