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2 / 2)

與之對視三息,黎青崖改口:“算了,不想知道。”

他隻對無害且有趣的東西好奇心旺盛,這種可能關係機密的消息知道得越少越好,鹹魚的保命直覺都是一流的。

沒事情做,又不能離開寢殿,他決定睡個回籠覺,無奈昨天晚上睡得太好,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探出頭:“能把我的話本還給我嗎?”

殷血寒抬起頭看著他,神情極端古怪,那是一種一言難儘的、嫌棄的、看“變態”的表情。

黎青崖覺得自己如果堅持要話本,估計會被他當成某種“臟東西”扔出去,於是果斷放棄:“我隨口問問。”

說完滾了回去。

他終究還是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殷血寒已經不見,空曠的寢殿裡靜悄悄的,掉根針在地上都能嚇人一跳。

他攤在床上,像一隻曬乾的鹹魚,就在他無聊到開始玩手指的時候,寢殿門口突然傳來動靜。

以為是殷血寒說的來送床的人,他喊道:“床隨便找個地方放就行了!”

但回應他的是一個嬌軟的女聲:“大聖子!你真的回來了!為什麼不來找嫣兒?嫣兒想死你了!”這音調像一坨甜度超標的糖糕,聽著都覺得膩。

發現來的不是什麼正經人,黎青崖趕緊坐起身。

隔著半透的床簾看去,似乎是個俏麗的少女,也不見外,進門後徑直朝床邊跑,一臉含羞帶怯地來掀床簾:“聖——”

少女的聲音戛然而止,片刻的安靜之後,尖銳的叫喊開始在空曠的寢殿裡回蕩:“你是誰?是哪來的狐狸精!為什麼在大聖子床上!啊!不要臉……”

黎青崖默默堵住耳朵,以防自己的耳膜被刺破:狐狸精?你才狐狸精!

等少女叫累了,他才放下手,耐心解釋:“我不是什麼狐狸精,如你所見,我隻是你家聖子的一個平平無奇的入幕之賓。”

字麵意思上的“入幕之賓”。

他是故意說得曖昧來氣少女的,誰讓她一點禮貌都沒有,張嘴就罵“狐狸精”。

說完之後他果斷捂住耳朵,果然,三息之後,尖叫又響了起來。

少女氣急,伸手就要來扇他的耳光,看她那比鷹爪子還長的指甲,要真打到臉上怕是會留下五道杠。

黎青崖躲都不躲,一臉平靜地看著她“碰”一聲敲在結界上,那清脆的響聽著都疼。

少女白嫩的柔荑以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你——”她抱著手,眼淚汪汪,但罵人的工夫一點沒省下,“狐媚子!兔兒爺!居然臭不要臉地勾引聖子!我要去向尊主告狀!讓他扒了你的皮。”

難怪殷血寒從來不碰她,原來是背地裡有兔兒爺勾引。

看她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黎青崖打了她。

黎青崖覺得她也是有意思,跟裡講的氫氣球似的,肚子裡全是氣不說,還一點就炸。

他火上添油地解釋:“這可不關我的事,結界是你家聖子設的。唉,大概是他太愛我,所以要把我關起來。”

少女氣得直跺腳:“有本事你下來!”

黎青崖:“有本事你上來!”

少女急了,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床上扔去,茶杯穿透結界,砸到他腳邊,嚇了他一跳。

黎青崖眨了眨眼,預感到大事不妙:喂!殷血寒,你的結界有問題啊!不能隔人不隔東西啊!這下出大麻煩。

發現死物能穿透結界後,少女就開始在寢殿裡找各種東西砸黎青崖,茶杯、硯台、筆洗、瓷瓶……什麼重拿什麼。

黎青崖在一張床的範圍內慌亂躲避:“喂!彆丟了!彆丟了!”

他越叫少女越來勁兒,最後甚至搬起了死沉的紅木桌子。

黎青崖看得一個咯噔:他現在沒靈力,這東西砸到身上還能有救?

情急之下,他隻能抓住少女拖到床邊的裙擺,用力一扯,少女一個不備被跌倒在地,紅木桌子咚一聲落在地上。黎青崖趁機將她拉到床邊製服,隨手撿起一個硯台就要對著她砸下去。

方才還像個瘋子的少女被嚇得閉起眼,纖長的睫毛不住顫抖,脆弱又可憐。

在離少女額頭還有一寸時他停下了手,雖然這個女人嘴臭、脾氣差,不講道理,但他不能為她壞了“不打女人”的原則。

他丟開硯台,彈了她一個腦崩:“彆丟了,再丟我真的生氣了。”

說完放開她,坐回了床內側,儘量離這個瘋婆子遠遠的。

沒有感受到疼痛的少女睜開眼,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被彈過的地方癢癢的,有點疼。

為什麼不傷害她?心內不解的她偏過頭去看黎青崖。

被關在這裡的他隻穿了一件非常簡單的鴉青長袍,赤足散發,身上沒有任何裝飾,卻透出一股什麼飾品也裝點不出的素雅清雋。

君子如竹,大抵如此了。

少女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所有怒火與嫉恨都在這一刻消散了。她抿起嘴角,輕應了一聲:“好,我不鬨了……”

黎青崖心生古怪:這女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不過能相安無事他也樂得自在,便沒有去過多刨根問底。他撿起一本被當武器丟到床上的書,隨意翻看著打發時間。

一場爭鬥就這麼虎頭蛇尾地平息了。

少女嫻靜地坐在一團亂的桌邊,聲音又恢複了嬌柔:“你到底和大聖子是什麼關係?”

“問殷血寒去。”

他懶得解釋,也不好解釋,更不知道解釋了這個女人會不會信。

少女微咬下唇,雙眼偷覷黎青崖,藏在袖子中的手控製不住地將細白的小臂抓扯得鮮血淋漓。

想要……想要……

想要……

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