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2 / 2)

“啊?”如果說前麵他一頭霧水,那麼現在是懵逼了。

這話什麼意思啊?怎麼突然談婚論嫁了?他什麼時候答應嫁給殷血寒了?這兄弟拿錯劇本了吧。

“這個你拿好,我還會找機會來看你的!”殷血寒將一個東西塞進了他手裡,並在他臉上狠狠啵了一口,扭頭就走。

殷血寒走得決絕,黎青崖懵得徹底。

他如何想也沒理清楚其中的邏輯,隻能放棄思考。

——可能,精神分裂的思維方式不太一樣吧。

他注意到殷血寒塞到自己手裡的東西,是一個盒子,打開看了看,裡麵放著一個黑黢黢的像是蠶蛹的東西,也認不出是什麼。

“喂!這什麼啊?”他欲詢問殷血寒,但是已經找不到人了。

黎青崖歎了一口氣,收進袖裡乾坤,下次見到殷血寒再還給他吧,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不管好壞,他都不能占“精神病”便宜啊。

他倒不覺得殷血寒會真有什麼危險,畢竟這是全天下唯一一個不管怎麼作,夏戎都會給他留一線生機的人。

大這就是愛吧。不對,嚴格來說是自戀。

墨宗的使者並未久留,把事情說清楚後就啟程回去了。這件事慕容家負了所有責任,慕容嫣受刑流放,慕容權因此被剝奪了在墨宗的大部分權利,而夏戎自己隻出了些賠禮道歉的天材地寶。

黎青崖怎麼品怎麼覺得夏戎是在借這次事故給墨宗換血,而且下屬的怨氣還全讓太一仙宗承擔了:果然是搞“政治”的,看似自己吃了虧,實際上一箭雙雕。

他靠在大殿門口等了一會兒,等到了送客回來的杜行舟:“大師兄!”

見到他杜行舟有些意外:“青崖?什麼時候來的?”

他三兩步走上去:“才來。找大師兄有點事。”

杜行舟伸手撿掉黏在黎青崖身上的草葉:“什麼事?”

“我想請大師兄幫我物色一個宗門。”

“好啊,有什麼要求嗎?”

“不用太大但也不要太小,離太一仙宗遠一點,人可靠一點的。我想送個弟子過去。”

“是那個你救回來的弟子?”畢竟能由黎青崖自由安置的也隻有那麼一個了。那個孩子現在被安置在問道峰弟子宿舍裡,還未被收入太一仙宗。

黎青崖猶豫了一下,笑回道:“是啊。”

對於把宴笙簫送走他是理虧心虛的,畢竟按照原來的軌跡宴笙簫會留在太一仙宗,並得到許多機緣。但他送走宴笙簫的心意已決,唯一的補償便是為他做下最完善的安排。

杜行舟也疑惑黎青崖為什麼不把人留在太一仙宗,畢竟就目前的修界正道而言,沒有哪個地方比太一仙宗更好了。

但他想了想,沒有選擇問出來,而是一口應下:“好,交給師兄!找好了直接把人送過去嗎?”

“找好告訴我就成,那孩子我會自己送過去的。”既然大師兄沒和宴笙簫結下因果,那麼以後也不要有瓜葛了。

“也行。”

“謝謝大師兄!”

杜行舟彎起眼,霞姿月韻,皎若明月:

“你我之間,說什麼謝呢。”

……

與大師兄分彆後,黎青崖在外麵晃蕩到晚上,才摸回青冥穀,畢竟難得出來一趟,回去早了總覺得虧本。

在穀口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任何動靜,他抄小道,悄悄回了茅舍,也不敢點燈,摸黑鑽到床上,掏出夜明珠,打算熬夜碼字。

正寫到精彩處,頭頂響起一個聲音:“這個‘惠’字,寫錯了。”

“謝謝啊——”黎青崖驚覺不對,背後冷汗頓起,甚至沒有勇氣抬頭去看。

一隻修長勻稱的手伸到前麵,抽走了他的稿紙。

他試圖掙紮,但徒勞無效。舌頭不自覺打了結:“師師師……師尊。”

聶清玄沒有理會他,徑自翻看起手稿:“第四十六章:聖心墜欲海,業火灼雪蓮。”

他撲上去想奪回手稿,但一陣無形的力量壓到他背上。他被摁在床上,動彈不得,隻能絕望地看著聶清玄打開手稿。

而他不止看,還念了出來!

“穆秋榮雖然心悅葉寒煙已久,但始終視她若神女,哪怕平日巧言相逗,但實則上不敢輕易的冒犯……如今情毒入骨,她依舊恪守最後的理智……”

老東西的聲音非常好聽,如同傍晚的夜風吹過山穀的低吟。但被這樣的聲音念出自己的文章,黎青崖羞恥得想在地上找個縫鑽進去。

他將臉埋在被子裡,捂住耳朵:“彆念了,師尊。”

聶清玄並沒有停。

“‘姐姐,我可以嗎?’穆秋榮這樣問葉寒煙。葉寒煙內心自是不討厭穆秋榮的,但這條線一旦越過,她們便再也回不到從前……”

後麵露骨的描寫他也用這般輕淡平穩的語調念了出來——

“……她們交纏在一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歡愉。穆秋榮倚在葉寒煙的耳邊低歎:'姐姐,此夜將會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時候。若明天就會死去,我也甘願了。’……”

黎青崖尷尬到在床上像被摁住身體的菜青蟲一樣瘋狂蠕動:“彆念了!快彆念了!”

太羞恥了!

好不容易,聶清玄停了下來,因為後麵沒有了。

“為什麼不念?為師覺著寫得不錯。應該刊印出來,太一仙宗弟子人手一份,也好讓他們知道執刑令有這般文采。”

黎青崖急了:“你要敢這樣做,我就扯根繩子吊死在你青冥穀的門口。”

聶清玄眼一沉:“拿命威脅為師?”

被這麼一瞪,他秒慫:“沒有,不敢!師尊,不要啊。那樣我真的沒臉活下去了。”他扯住聶清玄的袖子,一臉可憐兮兮。

聶清玄伸手將他在扭動中亂掉的頭發撥開,露出他的臉:“怕被人知道就彆做,做了就彆怕。”

他在心裡回敬:像您老一樣厚臉皮是嗎?

聶清玄轉而問道:“從哪學的這些東西?”

裡麵關於情\事的描寫雖然不多,但絕不是不通此道的人寫得出來的。

手稿還在聶清玄手上,黎青崖隻能乖乖回答:“話本裡看的。”

“看了多少?裡麵都寫了什麼?”調戲師叔的手段是不是也從裡麵學的?

那麼多他哪記得?

“也沒幾本,寫的就是些情情愛愛。”

“不思修煉,倒整天做這些。”

“沒有!我有好好修煉啊!比如——”黎青崖卡住了,他上一次修煉還是他閉關那次。

在聶清玄幽深目光的注視下他趕緊認慫:“我錯了!我回去一定好好修煉。”

聶清玄不說話,他補充:“我每天修煉四個時辰。”

還是不說話,他咬牙:“半年內突破元嬰中期。”

終於,聶清玄有了回應。

“你說的,記住了。”他將手稿放回他手邊,“對了,墨宗的聖子聖女身上的不是火紋,是蓮花紋,也不是畫上去的,是蠱。這個改了吧。”

黎青崖呆住了,下意識問了一句:“師尊怎麼知道?”

聖子聖女身上的紋路非常隱秘,他在墨宗和殷血寒共處一室時都沒見過,聶清玄又是怎麼知道的?

聶清玄隨口回道:“看過。”

看過?

“看過誰的?”

聶清玄“嗯”了一會兒:“一個單純、熱血、還特彆好騙的傻小子的,聽說他現在做了魔尊。”

他說得漫不經心,黎青崖卻被這句話裡的信息量驚得瞪大了雙眼:

魔尊?

單純?熱血?好騙?

要不是確定老東西隱居三百年不可能與殷血寒有交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說的是夏戎。

老東西看過夏戎的紋印!老東西和夏戎有過那麼一段?夏戎不會是他師娘吧?不會吧,要是真的那也太可怕了!

他試探問道:“您沒對他做過什麼不該做的吧。”

這話味道怪怪的,聶清玄挑眉回視:“你說的不該做的事是什麼事?”

“額……就是讓他對你又愛又恨,念念不忘到如今的。”

恨倒是有,愛從何而來?

聶清玄覺察到麵前這個小腦瓜裡正想著非常奇怪的東西,一個腦崩落在上麵:“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早點睡覺!”

黎青崖捂住腦袋沒動作,一雙眼閃動著探究的光。

“不睡,是想為師陪你?”

他心下一個咯噔:“額,不了。馬上睡。”說完把被子一裹,倒頭閉眼。

屋內陷入寂靜,聶清玄伸手將他擋住臉的被子往下扯了一截。接著,如風吟幽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不準再看為師和其它人的話本!”

黎青崖在被子裡一抖,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