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1 / 2)

摩訶山地處大陸西南,是修界佛修的聚集地,大小佛教宗門上百。從太一仙宗去往那邊,坐大型飛舟也要兩天一夜。

一路來,黎青崖留心打探,卻失蹤沒有聽說妖皇重新現世的消息。得到的傳言要麼捕風捉影,荒謬非常;要麼就是那場已經過去十六年的天香山之戰。

由於各大宗門的宣傳,起初妖皇出世的消息確在修界掀起了不小的風浪。所有人都將其當做魔皇第二,怕遭災的,搬到各大宗門的領地尋求庇護;想富貴險中求的,醉心於尋找宴笙簫下落……而話本寫書與說書先生則又多了一個材料。

後來,宴笙簫失蹤,長久沒有新的消息,大家對妖皇的興趣也很快淡化,該乾嘛乾嘛去了。

對一般民眾來說,與其關心不知在何處的妖皇,不如多關心眼前的問題。

最近幾年,正道與魔道關係頗為緊張,三天兩頭鬨點事情,正道門派說魔道宗門搶他們的東西,魔道宗門說正道門派傷了他們的弟子……

大爭鬥沒有,小摩擦不斷。

對此,黎青崖並不覺得奇怪。

三十多年前雖然夏戎用鐵腕手段一統魔道的計劃因為殷血寒與之決裂失敗,但是已經統合的魔道依舊被墨宗掌控,並未重新變成零散的勢力。而剩下沒被墨宗吞並的勢力怕遭墨宗迫害,紛紛投靠殷血寒,抱團取暖,歃血盟成立。原本分崩離析,內鬥不斷的魔道被統合成兩股勢力。

雖然兩派之間因對魔道發展持不同意見,無法合並,但達成了不興內鬥的共識。而魔道經過幾十年的和平發展,漸漸有了趕上正道的勢頭。

魔道強勢了,想要的便多了,向外擴展是所有魔道人士的共同需求。而資源有限,他們與正道的爭鬥是必然的結果。

恐怕以後這樣的日子還長著。

教他修界曆史的古長老曾說過:混沌,才是修界的健康狀態。

想到此處,黎青崖不禁感歎。

難怪當年夏戎對殷血寒在叛離墨宗後的活動成放縱態度,原來是想讓自己的化身幫自己管理魔道的刺頭。以後或並存或吞並,都不用一個個擊破那麼麻煩。

長久來看,這波殷血寒或許不虧,但夏戎絕對血賺。

要不是確認殷血寒和夏戎極其不合,黎青崖都要以為他們是在聯手演魔道眾門派了。

飛舟行了兩天後,摩訶山的金頂出現在眼前。

山頂浮於雲海之上,千佛窟散發出的隱隱金光將其籠罩,遠遠看去就像一座神聖的海上仙島,佛陀道場也不過如此了。

船隊在外麵的碼頭卸貨,黎青崖獨自上山找人。然進了山門後他卻被告知,摩訶山的確給太一仙宗送了函帖,但去往的目的地並不是此地,而是伏澤村。

問及伏澤村在何處,弟子搖頭回答不知。

隻得到一個地名的黎青崖不得不重新回到船隊,找到了正在指揮船工的管代。

太一仙宗養著上千號弟子,每個月的資源供奉便是一筆天文數字。

所以太一不但做生意,還做得不小。生意大了,自然要專門的人來打理。這些專管生意的人裡,有自覺突破無望,主動外放的弟子,也有從下麵州府提拔上來的能人。

這支船隊的周管代就是後者,他在太一仙宗乾了快一百年,資曆深,能力強,見識廣,旁人不知道的事情他或許會知道一二。

因此黎青崖打算向他問路:“周管代可聽說過伏澤村這個地方?”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管代也叼著旱煙想了想,含糊回道:“聽著有點熟,似乎在南望山那一帶。”

見有頭緒,黎青崖眼睛一亮:“那怎麼走?”

“我得想想。”周管代命船工拿了一張地圖,憑著記憶將路線標好,遞給他,“我憑記憶畫的,並不十分準確,雲仙君路上再問問吧。”

黎青崖收好地圖:“行,多謝了。”

周管代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這伏澤村位置偏遠,雲仙君去那做什麼?”

黎青崖:“去棒打鴛鴦!”

這個理由讓管代陷入了沉默:原來這就是宗門仙君們的日常生活嗎?

不慎將實話說出來的黎青崖默默閉上嘴,避開管代古怪的目光,溜到船艙裡去了。

雲去閒給他吃的什麼破藥!都兩天了藥效還沒消失,冷不丁地就會將真話說漏嘴。這什麼人間疾苦?

下一站停在鹿城。

船隊會在此出售在摩訶山進的丹砂,然後買入鹿城盛產的上等月華草。這是蘊靈丹的主要原料,而蘊靈丹作為基礎丹藥日常消耗極大。

黎青崖也要在此處與船隊分彆,轉道去伏澤村。

渡頭,他剛告彆管代下船。一個娃娃臉的華服少年便不由分說地飛上了他們的飛舟:“你們這可是去太一仙宗的船隊?”

管代愣了一下,上前回道:“小仙君,我們是出來做生意的,不回仙宗。”

“你們是不是太一仙宗的?”

“是倒是。”

“那遲早都要回去是不是?”

“這——”

“我就坐你們的船了,隻要能去太一我不怕多等些時日。”聽這語氣是單方麵決定了下來。

管事無奈道:“小仙君,我們這船載貨,不載人。”

少年小手一擺:“我不嫌棄。”

他已經認清楚憑自己的能力是找不到太一仙宗的。出來半年了,非但沒到太一,還越轉越遠。

少年說著就要朝裡麵走,他並不覺得自己會被拒絕。他外公和衡鈞道尊交情匪淺,他家的人去了太一仙宗素來被以上賓之禮對待,坐一條船怎麼了?

管代常年在外做生意,八麵玲瓏,長袖善舞,並未因這少年的蠻橫與自作主張生氣。擋住他客氣道:“小仙君莫為難我等,一直沒有這規矩的。”

船隊裝載著價值不菲的貨物,若讓不知身份的人搭乘而出了事故,他可付不起責任。

聽到管事不肯載他,少年急了:“我又不是不給你船錢!你搭我一段路怎麼了?”

素來都是修界的人上趕著幫他們的忙,以求能得到外公的人情。他難得主動求人居然沒有被允許,少年想不通,且非常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