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2 / 2)

但想不到他居然狗到寫信的把小師叔騙去中原欺負,詐騙啊,這是詐騙,兼拐帶兒童。

後來一百多年,無論聶清玄如何哄騙,裴雨延都不肯再去中原。

他早就不生聶清玄的氣了,但也的確怕了,暗自下決心在變得足夠強之前都不再去那險惡之地。

每看到一封,裴雨延都會主動說明背後發生的故事,一件一件,如數家珍。

黎青崖也樂意聽他講這些,感覺自己沒有遇到裴雨延之前的一百多年的時光在被一點點補齊。

聶清玄寫的信被分成了兩摞,他看完一摞之後便去看另一摞,第一封信裡麵便提到了他——

【……雨延,我收了一個徒弟。他姓黎,我給他取名青崖……】

“這是師兄收你為弟子後寫來的,那時你還在繈褓裡。”

黎青崖挺不樂意聽裴雨延說他年齡小:“那時是那時。現在我們一起走出去,彆人未必看得出來誰大。”

修界就是這樣,隻要修為夠,一家三代看起來都可能像兄弟。

裴雨延感歎:“是啊,轉眼就這麼大了。”以至於他都來不及看到黎青崖小時候的模樣。

“小師叔這兩句話老氣橫秋的。”

暗中觀察半晌的趙總管尋得兩人談話的空隙,走進來稟告:“城主,領事們已經到齊了,可以開會了。”

裴雨延看向黎青崖,黎青崖笑道:“小師叔去吧,我就在這兒等你。”

裴雨延囑咐了一兩句,轉身離開。

走遠之後,總管遲疑地詢問:“城主這次帶黎公子回來是——”

雖是詢問的語氣,但他左眼寫著“成”,右眼寫著“親”,恨不得兩個人今晚就把洞房入了。

黎青崖很小的時候趙總管就知道他了——通過聶清玄寫給裴雨延的一封封信件。

裴雨延會喜歡上黎青崖在他意料之外,細想又是情理之中。

自己關注著長大的孩子,天然便帶了好感。何況黎青崖本身也是討人喜愛的。如此生機勃勃的年輕人,莫說裴雨延,整個北境都喜歡。

問他怎麼想?

他在想若是有了小城主該請幾個奶媽。

不對,三公子好像生不了。

那就想想酒席該怎麼辦,北境的人不多,全請來喝喜酒也不嫌擠。

上次他的老友還寫信來感歎,本來生病熬不過去了,全憑著想喝到城主喜酒的執念撐著。

果然,熬過了冬天,春天又生龍活虎了。

裴雨延並不知道在總管腦內,他與黎青崖已經百年好合了。他就事論事地回道:“回來辦點事,待不了多久。”

平靜的語氣仿佛一盆冷水,澆得人透心涼。

總管心裡的宴席被人扯了嗩呐,掀了桌子,偃旗息鼓。他咽下一口老血:沒事,不急,慢慢來。

……

這頭,黎青崖繼續看信。後麵的信裡有不少夾了錄音的玉簡,點開其中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

“小師叔~我是青崖,我今年三歲了……”

黎青崖懵了,他不記得自己有錄過這些話。客觀來說,聲音挺可愛的。但如果知道是自己的聲音,就太羞恥了。

說來小時候他見過聶清玄給裴雨延寫信,老東西偶爾還會問他有沒有什麼要和師叔說,但那時的黎青崖與裴雨延不熟,又正是玩心重的年紀,滿腦子都是怎麼偷溜出去找師兄們玩兒,哪管聶清玄給誰寫信。

在看他看這都是老年人的社交,自己就不摻和了。

後來他搬出青冥穀去和杜行舟住,便更少聽聞裴雨延的消息了。

忽然聽到門口傳來細微的響動,黎青崖警覺抬頭:“誰!”

話音落下,一個黑衣青年出現在門口,朝他打恭:“屬下是天澤城的副總管,來問公子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黎青崖認出他也是迎接隊伍裡的一人:“一切都很周到,沒什麼需要的,謝謝。”

但青年並不離開。他深吸一口氣,將心裡話說了出來:“公子,城主很喜歡你!”

原以為城主是塊被凍透的石頭,注定一輩子當個大冰塊。沒想到這塊石頭不但動心了,還趁他們沒反應過來就劈裡啪啦開了花。

北境這地界兒開花不容易,絕對不能謝了!

黎青崖笑了:“我知道啊。”

有時候他也會覺得,或許正是因為知道小師叔疼愛他,他才敢恃寵而驕。

準備幫自己城主表白的青年愣住了。

原來已經成了嗎?

不愧是城主,輕易做到了旁人做不到的事

但他來都來了,總要說點什麼打助攻。

“三公子不用擔心,在我們北境很多師叔侄都會這樣,比如我身邊就有一對。”所以請不要拘泥於倫理,大膽地在一起吧。

這句話把黎青崖聽糊塗了:“都那樣?”

青年語塞,他一個戀愛都沒談過的小年輕怎麼好直說:“就是關係很好。”

黎青崖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哦,我知道了。”

雖然城池冷清,但小師叔的下屬還挺有趣的。

和黎青崖說過一番話,青年滿足地退出屋子,而外麵竟然還藏了一個人,正是在城門口和他嘀咕的白衣青年。他們其實是來偷看黎青崖的,不慎被發現了,才有了方才一番說辭。

見他出來白衣青年急忙追上:“你一個打下手的什麼時候升副總管了?還有,你說師叔侄不會是說我和我師侄吧!”他思前想後也沒想到第二對符合條件的對象。

“話說清楚,彆隨便把我和那個殺星湊對子啊。”

他那師侄十分能乾,年紀輕輕便成了分管各地的領事之一,轄區位於北境與中原交界處。那麼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愣是被那小子管的井然有序,隻因但凡敢鬨事的都他被殺了。

黑衣青年解釋:“裝個樣子嘛,那麼認真乾嘛?”

“話不落在你身上你倒不用擔心的,萬一裝成真的了呢?”

“那就假戲真做啊。你就不能為了城主未來的幸福做點犧牲嗎?”

“這犧牲太大了。”

走了幾步,黑衣青年忽然停下,若有所思:“那個……你有沒有想過。你師侄可能瞧不上你這麼笨蛋的類型。”

白衣青年眼一瞪:“他敢!”

黎青崖不知外麵的喧鬨,看到後麵他突然意識到這摞單獨存放的書信與方才那摞有何不同。

——裡麵每一封都提到了他。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想,他開始拆剩下的信,一封封看過,果然如此。

小師叔把與他相關的信單獨存放?

發現這個秘密的黎青崖像是偷了糖的老鼠,甜到想笑,卻又有些許慌張。

要不要問小師叔為什麼這樣做?萬一得到的答案不是他想的那樣呢?

進退兩難之際,他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蕊心夫人,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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