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何必(1 / 2)

易楨聽見“魔修”這兩個字,心裡猛地一沉。

她還是太高估了易如這小傻逼的道德下限!!!

不是,她是舍不得雇傭魔修的錢還是怎麼的啊?她親姐姐被強/暴了對她有什麼好處嗎???

要還有機會見這小傻逼,一定要親手打她一頓解恨。

“你們進來吧,大家靠近一點,這種山路速度一快容易摔跤。”易楨招呼幾個陪嫁的婢女坐進來,外間是沒有軟椅的。

“小姐您辛苦了。”看著易楨遞過軟枕來,幾個婢女有些受寵若驚。

“不辛苦。”易楨明顯感覺車架開始加速,扶住車壁,穩住身子:“命苦。”

她嫁的這位姬金吾,據說八麵玲瓏、高瞻遠矚,在經商上極有天賦。但因為這些事務占去了他太多時間,在修行上並不太拔尖,堪堪是個中品修士。

易楨能理解,這位姬家郎君已經能力很強很了不起了,她就是有點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原書中的軒轅昂也沒有直接把新娘子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野地裡,隻是帶走了他隨行的精銳。

留下來護衛新娘的這些普通修士在魔修的攻擊下隻拖了半個時辰。

姬家郎君那個很能打的雙胞胎弟弟到底跟來沒有啊?那麼現成一個上品修士,放著不用要長黴的啊。

易楨在車內憂心忡忡,車外的氣氛卻並不凝重,甚至有幾分輕快。

他們一行人縱馬疾馳,直接從險峻的山路上跑了出來。

現在來到平原上,被居高臨下攻擊和封路狙殺的風險已經沒有了,雖然一望無際全是寒草孤蒲,風中的寒意也沒有減輕絲毫,他們還是不自覺鬆了口氣。

範汝攥緊手中的馬繩,語帶安撫:“沒什麼好擔心的,幾個魔修而已,翻不出什麼大浪。”

他有妖族血脈,存世之數已經記不清楚,雖說平常唯恐天下不亂,恨不得多出點事他好看戲,但是到關鍵時刻還是挺靠得住的。

姬金吾有些擔心:“易家這位姑娘,聽說是完全沒有修行過。”

範汝眼中儘是頑笑:“她長那麼好看,就算不是修士,你家聘禮也挺值的。”

姬金吾:“……”

姬金吾:“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來河內不過數日,並沒有和誰結過仇怨,這些魔修肯定不是因為我們來的。”

“他們若是衝著易家這位姑娘去的,我們最好還是安排人守在她身邊,以防出什麼意外。”他的遣詞造句彆扭得不行,真實的意圖隱藏在話語之後。

“那你放心去守著她吧,我會儘力不放一個魔修到你們身邊去的。”範汝挑挑眉。

穿著紅色喜服的清俊男子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彆打趣我了,我得儘量少和她接觸,不然以後怎麼辦。”

他垂下眼睫,不知道想起什麼令人心悸的畫麵,眉目一滯,方有些欲蓋彌彰地抬起眼來。

範汝哈哈大笑。

太可憐了吧。

範汝滿腔笑意中,終於浮起一分可憐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的心思。

範汝任陽城大祭司的日子裡,常聽姬金吾吹噓他那位留在父親身邊的同胞弟弟杜常清,說他天賦驚人,又勤奮好學,雖不過弱冠之年,但已進入上品五境,再加上修的是無情道,比尋常上品修士有過之無不及,遲早要參悟大道飛升的。

“我在修行上沒太多天賦,”陽城城主姬金吾原話是這樣的:“這輩子到頂了估計也就是個中品修士,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賺點錢,他才是應該專心修行的人。”

也不枉姬金吾天天惦記他那位弟弟,雖說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但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念著,有機會就悄悄給自己弟弟送去了。

他弟弟確實挺靠譜、挺有擔當的。

一個常年閉關的無情道修士,專門為了哥哥的婚宴出關,跨越整個波瀾海來幫哥哥迎親。

迎親前一天晚上,哥哥留下塊玉簡說有急事要辦新娘你先幫我娶一下,然後人就不見了。

於是這個修了幾十年無情道的弟弟,就這麼被迫穿著喜服去接新娘了。從寒潭冷月的無情道修士,到金玉滿堂、佳人在側的新郎官,曆時一個晚上。

委實有些太刺激了。

姬金吾——或許該叫他真正的名字杜常清,眉目間有幾分無奈:“你快去吧,彆嚇著她。”

目送範汝到了那車架旁邊,他稍微放下點心來,風中的魔修氣息越來越濃了,他們一直在靠近。

杜常清微微闔眼,憑四麵不同的風聲輕易判斷出對方的位置,修長的手指扣在刀柄上,暫時還沒有抽出來刀來的意思。

他打馬走在最前麵,身後騎馬跟著的修士已經紛紛亮出兵刃,駒馬沸渭,若雲海洶洶。

戰鬥開始在一瞬間。

魔修憑活人精氣修行,被各大道派恥為異端、勢不兩立,但凡相見就是你死我活。

但是最近北戎北幽紛爭不斷,各個道派在這裡的話語權已經削弱不少。再加上不少世家明裡暗裡並不配合對魔修的剿滅令,甚至豢養魔修當做戰力,北洲連綿萬裡的土地,誰知道有多少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