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杜常清(2)(2 / 2)

杜常清不解地看了公羊大夫一眼。

北幽最近幾任皇帝的傳承都十分簡單明了,程序上幾乎沒有任何錯漏。因為不知道怎麼回事,即使皇帝通過龐大的後宮,生育了許多皇子,但是這些皇子卻總是莫名其妙地夭折,到傳位的時候,往往隻剩下一個可以繼承皇位的皇子。

曆史上有九子奪嫡,那也得是有九個兒子才爭得起來啊。就一根獨苗,這有什麼好爭的?

“那個乞丐說,他是昭王的第九個兒子,是皇後所出的唯一一個嫡子。”

“雖然他前麵還有幾位哥哥,但是在皇後母族的大力扶持和保護之下,昭王的其他皇子都相續去世了,隻有他活了下來。所以他最終以唯一的嫡子身份登上了皇位。”

“他堅稱,他那些哥哥的死亡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確實是意外死亡。當初昭王也懷疑他和他的母後,但是查到最後,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昭王的其他皇子都命薄。”

“也不止是昭王這一代了,北幽前幾任皇帝都是如此,皇子們自己意外死亡,最後隻剩一個可以繼承皇位的人。”

“他繼位之前,昭王深陷在解密藏寶圖中,妄想找到那個傳說中的法寶。可是法寶沒找到,就病死了。”

杜常清聽到這裡,不由得插話:“可是昭王並沒有第九個兒子啊,如今在位的宣王是昭王的第八個兒子。也未曾聽說過昭王的皇後有過身孕。”他胡謅來騙你的吧。

公羊大夫擺擺手:“你聽我說下去,這個故事有意思的在後麵。”

公羊大夫繼續說:“那個乞丐說,昭王死後,他繼位成為新一任皇帝,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有一天,他的皇子也開始一個接一個地離奇死亡。”

“同前幾任皇帝不一樣,他幾乎所有的皇子都是由皇後一人所出。他的皇後陪伴了他幾十年,兩個人感情深厚。”

“皇子接連死亡,幾乎摧毀了他的心上人——也就是他的皇後。在皇後所出的皇子全部死亡之後,皇後本人也被打擊得奄奄一息。”

“皇後有次病重,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就對他說:‘我知道你們家背負著這樣的命運,我也不怪你,你立彆的皇子成為儲君也沒關係,隻有一點,彆讓那個皇子記在我的名下’,說完就死了。”

“他十分悲痛,仿佛背叛了自己的心上人,也背叛了自己愛著的孩子。於是,他想起了自己父親昭王曾經珍藏的那張藏寶圖。”

“他找到了那張藏寶圖,然後破解了它,最後在極北之境找到了那件法寶。”

“奇怪的是,那件法寶很明顯有被使用過的痕跡。”公羊大夫說。

公羊大夫眯了眯眼睛,低聲說:“我後來想了很久,覺得應該是這樣的:為什麼那件法寶有對應的藏寶圖呢?說明那件法寶之前肯定還有一任主人。而之前的那任主人,也被這件法寶給坑了,所以有用過的痕跡。那人不甘心隻有自己被坑。”

“可是這種有缺陷的法寶,仔細檢查是很容易發現的,於是他就把法寶藏起來了,並且繪製了一張藏寶圖,忽悠大家說這法寶如何如何厲害。大家搶起來,到時候就肯定不會懷疑了。”

“扯遠了,拉回來。”公羊大夫又恢複了正常的音量:“那個乞丐說,他拿到那件法寶之後,想了很久要怎麼使用。”

“最後,他決定:1、讓他的皇後複活;2、讓他和皇後都回到年輕力壯的時候;3、讓北幽皇室皇子全數死亡的命運停止。”

“然後呢?”杜常清問。他其實完全當瞎編的故事聽了,但是他的教養不允許他打斷另一個人說話。

“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公羊大夫說,他伸出手,示意杜常清去看周圍。

杜常清沒懂:“什麼?”

公羊大夫:“你覺得那個乞丐是怎麼回事?”

杜常清猶豫了一下:“如果他不是為了騙你,就是被人騙了,相信了一些虛妄的東西。”

公羊大夫說:“你覺得他的記憶是錯的,而這個世界是對的?”

杜常清微微皺眉:“這個世界當然是對的。”

公羊大夫笑了,他用老邁的手去拍拍他的肩膀,說:“不。你記不記得昭王的寶藏能乾什麼?”

昭王的寶藏,可以逆轉因果。

“粉刷諸天時空”、“開辟天地寰宇”、“撕裂鴻蒙混沌”。

杜常清微微一愣。

公羊大夫說:“於是,他尋找的法寶就把他的願望都實現了。”

“他和他的皇後確實回到了青春年少的年齡。隻不過這一次,昭王不再有第九個兒子,他在這個世界無處可去,最後淪為了乞丐。”

昭王的寶藏,可以在瞬間改變整個世界線,逆轉因果。

換言之,整個世界已經被昭王的寶藏改變了。世界的過去都被改變了,隻有那個乞丐的記憶是準確的。

世界是錯的,他是對的。

杜常清搖搖頭,他還是不信:“若他當真曾經是皇帝,怎麼會淪為一個乞丐?”就連姬家都有專屬的死士親衛,難道一個皇帝會沒有?

公羊大夫卻已經深信了那個乞丐的說辭,說道:“因為他回溯的時間點太前了,他那些親衛根本都還沒出生。而且……他說,應該不止他一個人擁有上一條時間線的記憶。”

“他說,在他所處的那個世界,馮家的家主從來就不是一個外室子。現在上位的馮家家主,顯然就是還記得上個世界的記憶,並且依靠這些記憶未卜先知,一步步登上了家主的位置。”

“而這些保留了記憶回到更早過去的人,又將這個世界的時間線再度擾亂,導致他沒辦法做到任何未卜先知。”

杜常清頓了一下,發現自己沒辦法在其中找到邏輯問題,但是他還是不信。

他修的無情道,就是將一切建立在信仰上。哪怕邏輯不對,但是他依舊要選擇相信自己最初相信的東西。

信仰就是在一次一次選擇中加強的。

也正是這些“根深蒂固的信仰”,讓他能夠心無旁騖地修行,衝擊大道的最遠端。

杜常清不信,但是他恪守的“禮”,不允許他去質疑一個對他很不錯的長輩,於是他隻是禮貌地笑笑,搭了幾句話,繼續等待易楨的診斷結果。

要讓他相信,除非讓他親眼看見。

“姑娘醒了。”那位剛成為少婦的醫修掀開簾子,通報了一聲:“快去煎一副陣痛安神的湯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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