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場商業宴會變成鬨劇, 還氣走了最尊貴的客人, 主辦者心下窩火,乾脆叫保安將白思雅一行人禮貌地請出去。
這件事流傳出去, 白思雅的名聲算是臭了。
從今以後, 整個上流社會稍微正式點的宴會都不會再邀請她, 她也算是自食惡果了。
傅衡和箐箐沒有立即回家, 原因是箐箐想等傅司謹一起回去。
接個兒子而已, 又不是什麼大事, 傅衡乾脆就叫司機再等一等。
結果這一等,就又撞見了一場情侶間情感糾葛的大戲。
傅衡都懷疑他們是不是走了什麼吃瓜運,到哪都能撞見一手瓜, 位置還是前線第一排。
車庫光線有點暗, 傅衡他們又沒有開車燈, 所以外頭的傅司謹和魚瑜根本沒注意到他們。
兩人正在吵架。
事實上是魚瑜單方麵在跟傅司謹生氣, 而傅司謹則一直在試圖挽回人。
同樣得益於車庫的安靜,這兩人的爭吵被傅衡和箐箐聽得明明白白。
“傅司謹,看在我們這兩年感情的份上,你老實告訴我,你開始接近我,是不是因為把我當成白思雅的替身?”
即便再傷心難過,魚瑜的語調也是溫柔的。
她無法苛責心愛的人, 可作為人的自尊也不允許她再這麼不明不白地糊塗下去。
以前可以被刻意忽略的矛盾, 現在一朝被迫擺在明麵上, 就是致命的炸/彈。
一個弄不好, 會將兩個人一起炸得麵目全非。
“……”
傅司謹沉默了很久,他居然感到了膽怯,甚至下意識地想要回避這個問題,可魚瑜卻毫不退讓地步步緊逼。
“不要騙我。”
盈淚的秋瞳堅定地凝望傅司謹,隻為求一個真心的答案。
下顎線繃緊,傅司謹終究拜倒在心愛之人的目光下。
他狼狽地垂下頭,避開魚瑜的視線,顫抖地將自己從前最為陰暗的心思敞露開來。
“……是。”
嗓音沙啞得可怕。
傅司謹對魚瑜的愛情,源於她跟白思雅那七分相似的外貌氣質,是一場赤/裸裸的情感嫁接轉移。
他無法欺騙自己,也更不能欺騙無辜的魚瑜。
腳下踉蹌,差點摔倒的魚瑜拒絕了傅司謹擔心的攙扶。
她微微搖著頭,一步步地後退,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卻仍是保持著那個最能讓傅司謹感到安心的溫柔微笑。
“你說過,你很喜歡我這樣子笑,對嗎?”
不等傅司謹回答,魚瑜就自顧自地說下去。
“因為我笑起來的樣子最像白思雅,看到我笑,你就還能假裝白思雅還在你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你……”
說不下去了,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利刃,一道道地刮在自己心上。
魚瑜摸了摸眼淚,深吸口氣,道:“她說得對,你們才是從初戀開始的真愛,我才是插住彆人的第三者。”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傅司謹企圖靠近魚瑜,卻被她閃身避開。
“你彆碰我!”
突然拔高的尖叫震得兩人都停了下來。
魚瑜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情緒比想象中的還要崩潰。
她無助地蹲下身,緊緊環抱住自己,試圖從這個冰冷的懷抱著汲取一絲絲的溫暖。
“對不起。”
知道自己傷害了魚瑜,事到如今,傅司謹除了蒼白無力的道歉,竟然什麼都做不到。
“你不用道歉。”站直起身,魚瑜臉上勉強堆砌起來的微笑終於散去,隻剩下一片決絕的冷漠:“反正我也不打算原諒你。”
傅司謹心臟微縮,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魚……”
不想聽那些無謂的解釋,魚瑜快言快語地打斷他的話,說起了一個和現在毫不相乾的話題。
“可以幫我跟那個孩子道歉嗎?她叫箐箐是吧?很可愛的名字,長得也很可愛,那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孩子,之前是我誤會她的身份,還在她麵前打了你,對不起,很抱歉讓她對我的印象變得那麼糟糕,希望她能原諒我。
當然,不原諒也沒關係,反正我們以後也不會再見麵了。”
“你……你什麼意思?”
傅司謹的俊臉早已蒼白一片。
魚瑜抬頭,猶帶淚痕的雙眸直視他的雙眼,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入傅司謹耳中。
“我們分手吧,就當這兩年從沒認識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