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索斯從鼻子裡發出嗤一聲笑,實事求是地說:“你看,一個人的心情不一樣,看事物的感覺就不同。我現在看什麼都煩。”
他煩什麼,不言自明。
多好看的男神,偏偏長了這麼惹人厭的一張嘴!
珀耳塞福涅咬住嘴唇,氣惱地把花籃往他懷裡塞:“被我這樣受歡迎的女神喜歡,你有什麼不高興的?這花籃我送你的,你必須給我拿著!”
納西索斯自然不會收,他正要避開,卻被珀耳塞福涅一把推在身上。他怎麼也沒料到一位有教養的女神竟然會對一個陌生男神動手動腳,被推得措手不及,險些栽倒在地。
“這就是你受歡迎的原因?”納西索斯有些惱了,他一手撐在地麵,繃住下頜看人,語氣嘲諷:“你這強迫彆人的蠻橫,可真讓人大開眼界!”
“我很抱歉,納西索斯,我隻是一時情急……”珀耳塞福涅突然加快語速,她的緊張看起來不像假裝。
“請你把手給我,我拉你起來。”
金發的女神伸出白百合般的手臂,納西索斯卻不願意接受她的好意。上次這位女神向他表白心意,就是如出一轍的自說自話,讓他厭煩。他沒興趣招惹一個莫名其妙的愛慕者。
珀耳塞福涅又伸手去拉他。
“啪”一聲。
納西索斯打開了她的手。
“你擋到我了,種子女神。”
他稍一使勁,就恢複了坐姿。眼看著小溪邊的安寧被破壞得一乾二淨,他準備起身離開,不料珀耳塞福涅再次開口,甜蜜的嗓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鬆和得意:“你傲慢的樣子真是好看極了,可是納西索斯,在絕對的強權麵前,你以為你還有傲慢的資格?”
什麼意思?
納西索斯直覺珀耳塞福涅話裡有話,他偏頭看向珀耳塞福涅,沒錯過她嘴角牽起的神秘微笑。
忽然,又一陣山風吹過,樹葉簌簌地響。納西索斯隱約聽到箭矢破空的聲音,然後從他的後背傳來輕微的痛楚。
“嘶。”
納西索斯皺眉,隻聽珀耳塞福涅又道:“納西索斯,我以種子女□□義‘祝福’你,你必將為你的傲慢付出代價!”
她說著,把花籃一拋。一朵朵鮮花散開,被流水送走。
一朵白百合被溪水打濕,忽然染上了一縷黑氣。緊接著,漫天的死氣彌散開來,小溪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冥王的黑色戰車從裂縫中奔出,坐在車上的俊美陰沉的男人完全忽略了金發的女神和驚惶的寧芙,一把將納西索斯撈上了戰車。
嘩啦一聲,是納西索斯的雙腿抽離水麵,濺起的巨大水聲。猝不及防的男神一頭撞進一個陌生的懷抱。那寬闊的胸膛十分厚實,撞得他頭暈腦脹。
“唔!”
納西索斯一時反應不及,像一條落網的魚,伸長了雙腿,半懸在戰車之外。一顆調皮的水珠從他貝殼般粉白的腳趾上滑落,滴進了水裡……
啪嗒。
那輕微的聲音好像某個特殊的開關,讓驚呆了的妮可回過神來。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懾於冥王強大的氣場,她竟然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納西索斯倒是比她勇敢得多,等他緩過勁來,就開始罵人,嘴裡罵著,手上也不閒著,竭力與冥王哈迪斯對抗,拒絕自己突然成為俘虜的命運。
妮可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麼個走向,就像她怎麼也想象不到,納西索斯長得那麼好看,罵人竟然那麼狠。他怎麼敢?那可是了不起的冥王哈迪斯啊!
妮可看得呆住,自然沒注意到珀耳塞福涅那佯裝失措的蒼白臉蛋上,閃爍不定的眸子透著一股看好戲的笑意。
納西索斯也沒有發現,他正奮力掙紮,想要掙開冥王的鐵臂。然而駕駛著冥王戰車的男神巋然不動,好像大樹被螞蟻攻擊,透著幾分憐憫和縱容。
汗水沁濕了納西索斯的發絲,有彆於平常的性感。他像隻不屈服的獸,在冥王的鉗製下掙紮不休。他脾氣倔強,棕色的發絲卻軟趴趴的,“叛變”在冥王的臂彎。
棕色的發絲與麥色的皮膚相襯,白皙的手腕又與黑色的長袍相衝,展現出彆樣衝突的美感。
妮可看著看著,有些看直了眼。
忽然,讓她心驚的一幕發生了。隻見納西索斯張開嘴巴,狠狠一口咬在冥王哈迪斯的手臂上!
糟糕!
納西索斯這樣做,一定會惹怒冥王的!
妮可心急如焚,以為納西索斯馬上就要挨頓收拾。沒想到冥王竟連眉頭也沒皺一下,隻在納西索斯的後腦勺上輕輕一拍。
好像警告,要他安分一點;又像安撫,無聲告訴他,要乖……?
妮可懷疑自己瘋了,不然她怎麼會生出這樣古怪的浮想?她睜大眼睛,目光緊緊跟隨著納西索斯。隻見黑袍的冥界之主將他擁住,驅策戰馬,折返裂縫的方向。
轟隆一聲,大地震顫。
冥王的戰車消失在恩納的美麗森林,帶走了這片土地上最俊美的男神——納西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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