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2 / 2)

我靠孵蛋飛升天界 承越 13857 字 6個月前

岑羽分好瓜子,抬起眼:“好了,說吧。”

崇舟收回打量岑羽的目光,指尖捏起顆瓜子,送進嘴裡嚼著:“那便從白虎神有頭疼的舊疾,畢月嘔心瀝血為他醫治開始吧。”

岑羽又變出了兩把小凳子,他一張,崇舟一張。

崇舟踢了踢小凳子,無奈又好笑:“你要變也變個大些的,坐著舒服些的。”

岑羽已經率先一屁股在小凳子上坐了,回崇舟:“你看凡間田地邊的農婦農夫,樹下邊穿針邊閒談的婦人,不都是這麼坐一起談天說地的。”

這有什麼?

坐哪裡、怎麼坐重要嗎?

關鍵還是聊的那些話!

崇舟好笑地跟著坐下,岑羽那坐下後曲起的腿都岔開了,還胳膊肘往膝蓋上一撐地嗑著瓜子,抬起的袖口落下,偶爾露出手腕上的奶龍。

崇舟看著眼前這一幕,沒來由的,忽然覺得安心了。

他又想,阿羽說的沒錯。

最終安心的,隻會是他自己。

岑羽還在等著吃瓜,眼一胎,看見崇舟那安然的神情,了悟了。

他不緊不慢地嗑著瓜子,提醒道:“不必如此神情吧?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拿妝奩做條件,才達成了你想達成的目的。”

崇舟的臉上肉眼可見地有了神采。

他笑笑:“沒忘。”

岑羽心裡打著轉,麵上不動聲色,嘴裡道:“要不然,你先將妝奩給我?”

崇舟也岔開腿,拿胳膊肘撐在膝蓋上,嗑著瓜子,不緊不慢:“想得美。”

岑羽循循善誘:“做不成父子,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崇舟:“你往你朋友臉上潑酒?”

岑羽:“所謂不打不相識,我不也沒計較你起初拍走妝奩算計我嗎?”

崇舟:“朋友……”

岑羽掛上微笑。

崇舟接著那聲“朋友”,也微笑:“不行。”

岑羽瞬間落下神色,撇嘴,不行就不行吧,吃瓜總可以吧。

崇舟見這翻臉跟翻書一般的樣子,忍俊不禁。

他想起岑羽從前在仙府做錯事挨罰,罰去後廚喂豬,喂著喂著,豬沒了。

問:豬呢?

答:吃了,都吃了。

崇舟臉上笑意大綻。

如今的岑羽與少年時一般,都是灑脫的真性情。

那便願他日後長長久久,皆能如此吧。

隻是……

崇舟細看眼前,反複又看了幾次,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看什麼?

看魂魄的命數。

這也是獨有鬼王可以做到的事。

而看完之後,崇舟多少有些意外。

岑羽魂魄的命數,竟然是無親人緣、薄情義、淡情愛的九孤之命?

無親人緣,這一點崇舟尚能理解,父母全家皆亡,可不得是無親人緣。

薄情義?

淡情愛?

可岑羽當初明明曾為了一個同門師兄付出所有。

都已經有了這般的過往,怎麼還會是薄情義、淡情愛?

何況他如今還與龍神帝君如膠似漆著。

崇舟不解。

直到崇舟喂岑羽吃瓜的時候,說到畢月去了不拒山,因一心仰慕白虎神,即便被白虎神明言拒絕了,依舊不顧險境,隻身前往無儘無妄深淵的裂縫中,斬獲醫治白虎神舊疾的珍貴靈草。

岑羽聽了,眉頭皺起,喃喃道:“彆人都明確拒絕他了,他為什麼還要隻身犯險?”

說難聽了,這不就是做了舔狗嗎?

崇舟聞言一愣,問:“你不能明白畢月所做之事?”

岑羽:“我知道他在做什麼,也知道為什麼,”為了愛情麼,“但如果是我,我不會這麼做。”

崇舟看著岑羽,默了片刻,啟唇緩緩:“雖千萬人,吾往矣。”

縱使千萬人阻攔、剮了這條命,也要去做。

岑羽卻說:“如果是我身上發生的事,”即便是有人為了他,“沒必要。”

岑羽:喜歡誰,情不自禁地告白了,被拒絕後,自然就該到此為止。

沒有結果的事,為何去做?

不能因為情不自禁,便豁出自己一條命吧。

到時候對方不領情,自己就是白費功夫。

對方領情,難道先前拒絕,扭頭又要接受?

那這接受裡,幾分是真心,幾分是感動,幾分是回報,幾分又是不得不為之?

崇舟道:“白虎神接受了。”

岑羽一頓。

崇舟接著道:“可白虎神自己修的,卻是那條無名、無形、無情的大道。”

等於說,他當時接受畢月,並不是因為喜歡,僅僅因為畢月夠死衷,又為他做了許多。

岑羽不論人,隻評價這瓜:這樣一個開始,難怪最後虐戀情深了。

崇舟卻不再聊這瓜,反而問起岑羽自己:“若是有人因情愛為你披荊斬棘……”

岑羽還是那三個字:“沒必要。”

他說:“同誰一起,開心最重要,有人若是為我挖心剖腹地複出,日後哪天因為不開心了而要分開,我屆時拿什麼去還?”

崇舟:“還?”

岑羽:“欠了彆人的,不用還嗎?”

崇舟蹙眉。

岑羽:鬼王大兄弟,你這什麼表情。

崇舟心念一動,終於了悟了什麼。

他看著岑羽,緩緩:“你根本不懂何為情何為愛。”

岑羽聳肩:或許吧。

崇舟做了一個操不完心的老父親,又為岑羽假設道:“若哪一日,龍神為你……”

岑羽抬手:“打住!”

岑羽誠懇道:“彆咒我。”

他隻想和大青龍開開心心、順順利利。

挖心剖腹這種程度的,真心算了。

沒必要,也受不起。

陰曹殿。

奈河中卷滾的河水帶著困在河中的陰魂四處激蕩。

陰戾之氣四溢。

若白與滄沉一同站在河邊,滄沉的手中,是剛從河底起上來的一把刀。

這刀古樸烏黑,是當年父神造四神時,為防沒造好,特意打造的一把可以穿透四神筋骨、神魂的刀。

簡言之,這是一把專門用來宰四神的刀。

當然,月轉星移,遠古神早不是當年的遠古神,如今這刀宰是彆想宰他們了。

不過,削鱗剖骨還是可以的。

滄沉來奈河取這刀,正是為了此用處。

若白感慨地眼神往滄沉臉上看去:這是兩根剛試完,就來挖自己的骨頭了?

嘖。

真·男人。

若白又往那刀上看了一眼,幽幽道:“如今未動手,你還能再掂量掂量,再想想。”

等真動了手,這刀在真身龍尾上劃下去,彆說有多疼,日後連恢複都極難,還要留下永久不會滅去的疤痕。

若白闡析起彆人的事便極其冷靜,頭頭是道:“他沒有內丹,如今也好端端地做著他的上仙。”

“你可得想清楚,是不是真的要為他剖骨造丹。”

滄沉早習慣了若白這腔調,聞言隨口回了句:“隻準你欠債千萬,不準我剖骨造丹?”

若白當即閉嘴,抬手做“請”。

又沒忍住,烏鴉嘴地說道:“隻盼你到頭來彆像我,付出許多,卻無人領情。”

滄沉無所謂什麼領不領情。

若白偏要以前人的姿態告誡他:“到時候他真的不領情,傷心的便是你了。”

滄沉回過去一個淡定的眼神。

這有什麼?

不領情、又叫他傷心,便剛好一邊動氣一邊順理成章地叫那個無情的岑上仙,好好領教一下什麼叫與龍共眠七八萬年。

想必屆時就算不領這造丹的情,也要領那共眠萬年的情了。

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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