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傾微軟的身體被扶住,身體調轉,冰冷的話在此時聽起來卻格外的讓人安心:“靜氣凝神。”
後背上覆上單掌,強悍無匹的靈氣順著經脈碾壓了進來,那原本讓林曜困擾無法收攏的靈氣,那那股靈氣之下,乖順的不可思議,不過片刻,就通通收攏在了丹田之中。
那股靈氣撤離,林曜身體一軟,直接仰躺進了那身後之人的懷裡,本是紅豔的唇,此時竟有些微微發白,他仰頭羞愧道:“師父,都是我不好。”
“出什麼事了?”容憫指尖微動,屋內沒有燭火,窗外的月光滲透了進來,灑在一襲白衣之上,懷中之人的眉眼似乎都散發著光暈。
莫名的寒流又起,容憫的手扶上了林曜的肩膀,將他放平躺在了床上,隔著單衣,那身體似乎柔若無骨,指尖鬆開時,寒流流竄的感覺明顯比之前每一次都要強烈。
林曜躺在床上,想著虞修的話,卻不想因此連累他,目光有些閃躲:“師父,我隻是在思考我的體質。”
他從典籍之中得知自己的體質,作為天然的爐鼎體質,會有所擔憂實屬正常。
容憫身上的氣息似乎斂了一下,黑暗之中,冰冷的聲音傳來:“不必過分憂心。”
“有師父在,徒兒當然不怕,可是總有一天,徒兒要自己出去闖一闖,萬一被人發現了,”林曜的話語中帶著擔心,卻又不無道理。
這樣的體質,若是被人發現,若是遇到弱的還好,若是遇到強者,隻怕會不擇手段擼了他去,即便他能夠趕去相救,那樣的身體容貌,隻怕也為時已晚。
那就不要去自己闖!
這樣的話在容憫的腦海之中轉了一圈,讓他的眉心深深地皺了起來,修真之人,怎能不自己闖上一番,若是做依附於人的菟絲子,哪裡配得上修士的身份,又如何逆天修行。
想法被製止,可在內心的深處,容憫隱隱覺得,如果他的小徒弟真的願意做菟絲子,他也願意永遠做給他依附的大樹。
親眼看著他成長,作為師父,當然要給予庇佑。
丹田內剛剛平複的寒流又起,可待容憫去追之時,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會被人發現的,”容憫沉聲說道,“這段日子你先養傷,為師會出去一趟,很快回來,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不許亂跑。”
“是,謹遵師命,”林曜扯著胸前的被子,乖乖答道。
“還有,修行要專心,下次若是再犯,一並罰過,”容憫的話中帶著寒氣,糖給完了,棒子就落了下來。
林曜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擺,小動作疼人的很:“師父,徒兒真的知道錯了,不敢再犯了。”
“嗯,”容憫應了一聲,看他睡去,轉身離開了。
……
“所以結果還是沒問,”虞修翻的白眼嫵媚異常,手指摩挲著嘴唇道,“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林曜泄氣,輕輕咳了兩聲:“師父不告訴我,虞修,你能告訴我麼?”
“我?我怕教壞孩子,你師父找我的麻煩,”虞修撩了撩頭發,指了指天上道,“就像現在,我們說的話,隻要他願意聽,就能聽到。”
“那之前我們說的話,師父全都聽到了?!”林曜幾乎拍桌而起,表情堪稱震驚。
“我說了,他願意聽的情況下,”虞修敲了敲桌麵嗤笑一聲道,“就咱們這種對話,你師父顧不上的。”
若是真的顧得上,還專門來聽,那就有趣了。
“哦,”林曜鬆了口氣,似乎放下了心來,然後趴在桌上,跟做壞事一樣紅著臉說道,“其實師父這兩天不在空穀。”
虞修微垂的眸輕輕顫了一下,然後抬起眸笑道:“那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一點兒。”
林曜直直的看著他,充滿了求知欲:“是怎麼回事?”
他的瞳孔潔淨,黑白分明,即使經曆了那樣的苦難,也仍然對這個世界溫柔的很,好像那些過往在他的生命中不值一提,什麼樣的色彩都無法沾染上他純淨的靈魂。
如果能夠在這張白紙上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讓他今生都擦不掉,那一定是一件相當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情。
這樣的想法在虞修的腦海之中流竄,誘人的很,他輕輕開口道:“你還記得之前我身上被蟲子咬過的痕跡麼?”
林曜點頭,接著問道:“跟這個有關係?”
“當然,”虞修笑的眼角眉梢都是風情,“那不是蟲子咬的,是人咬的,你要是想知道的話,今晚子時,來空穀穀口,我給你當麵解答。”
“可是師父說,他沒有回來之前,不讓我到處亂跑,”林曜語氣中全是乖順,之前那種做了壞事的小姿態,就像是偶爾的叛逆。
“這麼聽話?那乾嘛告訴我你師父不在的消息,嗯?”虞修慵懶的翻了個白眼,“好了,知道你是個乖徒弟,隻到空穀穀口,不讓你踏出一步,行了吧?”
聽到這裡,林曜點了點頭。
夜晚的空穀也仍然明亮的很,月明星稀,夾雜著隱隱雲霧繚繞,恍若仙境,林曜行走在小路上,遵循約定的的時間趕了過去。
空穀之中,除了容憫,不會有彆人窺伺,霧氣之中,林曜走的不疾不徐,倒是係統是個貨真價實的好奇寶寶:[宿主,他到底叫你去乾什麼呀?]
[看人體本能的生理運動,]林曜沒有絲毫遲疑的給了他答案。
係統反應遲鈍:[啊?]
[就是會讓你被屏蔽的那種事情,]林曜靠近了穀口,本是無情的眸中染上了絲絲緊張與好奇。
隱隱約約嫵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林曜走到了穀口邊緣,係統就被無情的屏蔽了,而林曜的眸幾乎睜到了最大。
紅衣散落了一地,在空穀的穀口,一身白袍的男人背對著林曜,而虞修則被他按在了樹上,男人的嘴啃咬在他的脖頸之上,激烈的動作,曖昧的喘息還有男人的低喘響徹在林曜的耳邊,衝擊著他的心靈。
偏偏虞修趴在那個人的肩膀上,睜開了眼睛,朝他拋來了一個曖.昧至極的眼神,其中彌漫著舒適,然後放肆的呻.吟。
那些紅痕是怎麼來的,真是再清楚不過,林曜往後退了兩步,嘴唇顫抖,什麼都沒有說,轉頭朝來路跑了回去。
寧成林轉頭:“我怎麼感覺有人來了?”
可他剛剛看到一抹白袍如雲霧般飄逝,就被虞修抱著頭轉了過來,紅唇湊近,曖.昧笑道:“穀主出去了,空穀之中,除了那個醜八怪,就隻有我,你怕什麼?”
傀儡出於自願,主人自然不會去管,容憫也絕對不會是管這種小事的人。
寧成林避開了他的唇,咬了咬他的耳垂道:“我當然不怕。”
動作重新變得激烈,眼前的人也癡纏的很,能夠很好的排解欲.望,可他的腦海之中,卻總是飄過那抹離開的白影。
衣衫飄渺,似乎沾了穀中的霧氣,那黑發散落,在月光下也染了光輝,隻是一個背影,每飄過一次,卻能讓他的情緒更激動上一分。
若那正麵跟背影一樣,該有多好。
一路小跑,林曜的心臟跳的厲害,築基期的修為,足以讓他練劍一天都不會覺得辛苦,可隻是這樣的跑動,就讓他的心臟好像要跳出來一樣。
步伐淩亂,他越是想忘記剛才的畫麵,就越是容易想起,而每次想起,就好像血液中點燃了一把火焰一樣,燒的他幾乎看不清前麵的路,迷迷蒙蒙的踏進了小院,想要進入自己的屋子,卻撞上了轉身出來的人。
白衣如雪,氣勢如霜,那胸膛硬的像石頭,可卻寬厚安心的很,林曜撞進了他的懷裡,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抓著他胸前的衣服站穩,仰著頭叫了一聲:“師父~”
水光瀲灩,懷中的人眼角的紅暈好像要隨著那臉頰的緋紅飛揚出來,他的手熱的厲害,呼吸也熱的厲害,耳垂脖頸粉紅一片,汗水晶亮,順著臉頰蜿蜒,顯然是渾身也熱的厲害。
那細白的手指在胸前作亂,容憫幾乎是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靈氣侵襲進去,發現體內已經亂成了一團,卻並沒有發現藥物的痕跡。
將懷裡的人抱起,炙熱的呼吸打在了頸側,容憫的步伐頓了一下,將懷裡的人放在了床榻上,禁錮住了他的手,靈氣引導,先是將那體內淩亂至極的靈氣一一歸正。
懷裡的人嗬氣如蘭,似乎覺得靠在那胸膛上很是舒服,手腕不滿的掙紮著,隨著容憫的放開,摟上了他的脖頸,像是小貓兒一樣,輕輕的在他的頸窩處蹭著,呼吸滾燙的厲害,偏偏那聲音也如小貓兒一樣叫了一聲:“師父~”
一枚冰魄從儲物戒中取出,容憫捏住了他的下巴,懷裡的人已經閉上了眼睛,睫毛輕顫,滴滴淚水懸掛其上,將落未落,紅霞滿麵,依偎在身上,磨人的很。
那捏著下巴的手微不可查的抖動了一下,那枚冰魄順著微微張開的唇進了口中。
“嗯……”微微難耐的□□從口中呼出,一身的火熱被強行壓製下去的感覺並不好受,原本熱的渾身滾燙的人瞬間收緊了自己的手臂,拚命的往身邊人的懷裡鑽,“冷……師父…我好冷……”
旁邊的被子被拉了過來,裹在了他的身上,那手臂的力道卻沒有任何的鬆開,隻是微微的顫抖緩緩的平複,逐漸化成了均勻的呼吸。
呼吸平緩而溫熱,懷裡的人似乎累極了,本是緊緊環著的手臂也鬆了下來,容憫低頭看著他的睡眼,當腦海中不自覺再劃過之前的畫麵時,丹田之間,猛然的疼痛乍起,仿佛凝結成了一塊寒冰一樣,讓他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絕情劍道,斷絕七情六欲,不可動情,之前的寒流,現在的疼痛,都好像給了他的大腦最直白的解釋。
口中有血腥味蔓延而出,卻被容憫強行咽下,他小心的抽身,將懷裡的人放平在了枕頭之上,又從納戒之中取出了一個匣子,放在了林曜的床頭,一枚玉簡傳音後,轉身出門,輕輕關上。
白影在院落之內站定,似乎確定了一下方向,在原地如同煙霧般消失,或許因為速度太快,留下了一道殘影。
他的身影再出現時,卻是在穀口的屋舍門前,房門被推開,本來在床上入睡的人猛然驚醒,發絲淩亂,身上更是帶著塵土和血痕,他本是慵懶的姿態,卻在見到容憫時,臉色白了一下:“穀主。”
虞修逶迤下床,隨手披上的衣衫並不足以完全遮擋身上的痕跡,若是換作了穀外的那些弟子,各個都喜歡的很,偏生站在他麵前的是容憫。
當年他風華絕代,脫.光了在這個男人麵前,他都能麵不改色,看著他就像看一塊兒石頭一樣,現在更是不可能。
“穀主怎麼來了?”虞修攏好了衣服問道。
容憫站定,氣勢越發如同寒冰,聲音也冷到了極致:“你對林曜做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做,隻不過他是個大人了,想知道點兒大人的事,所以我就用實際行動告訴他,”虞修在他的麵前舉起了手發誓道,“除了這些,我什麼也沒有乾,否則,便叫我不得好死。”
修真界之中,即便是罪惡滔天的魔道,也畏懼誓言的力量,容憫臉色不動:“那他為何從你這裡回去,便渾身滾燙?”
“渾身滾燙?”虞修眸中閃過一抹驚訝,視線所及,卻在那渾身上下恨不得從頭白到腳的人脖頸上,發現了一抹淺淡的粉色的痕跡。
不是吻痕,倒像是被呼吸灼熱的,能夠那樣靠近他的,除了林曜,彆無他人。
“那可能是他的體質的緣故,”虞修心中翻湧著自己都無法控製的情緒,“天玉體質,是天生的爐鼎,也就是說,身體極易承受,不論男女,都極為敏.感易動情,這是我在一本殘卷上看到的,或許這種體質還有彆的隱患也說不定。”
隻是看了幾眼,就能夠引動情.熱,那天玉體質,隻怕不僅會讓人變得敏.感,還會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什麼隱患?”容憫直直的看著他道。
虞修回答:“不知道,我隻知道那麼多。”
他神色不似說謊,容憫站定原地,驀然轉身,到了門口,在虞修剛剛鬆口氣的時候,負手說道:“我不管你如何亂來,但你若是再敢教唆,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他的氣勢如山,虞修不得不低下了頭去道:“是。”
“明日離開空穀,”容憫後一句話傳來,虞修本是貼在地麵的手猛地收緊,咬牙道,“是。”
雖然早有預料會離開,卻沒有想到,結果來的這麼快。
可容憫越是處理的快,就表示他越是在意,他越在意,很多的事情就會不受控製。
明明事情進行的如此順利,可是虞修環顧這屋舍四周,卻發現每處似乎都有那少年的身影,不管是醜陋的,還是美好的,他以為他忘了,此刻才發現,那麼深刻的記在心裡。
林曜的醒來是真的醒來,裝睡那一套,放在普通的世界還可以,在這裡卻不行。
冰火兩重天之後,身體還有些發軟,他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手卻觸摸到了桌上的匣子和玉簡。
玉簡置於頭頂,容憫冷到極致的聲音傳了出來:“為師即將閉關,桌上的玉佩要隨身攜帶,可遮你體質,不為人所查,切記。”
短短幾句,聲音消失,林曜打開了匣子,一枚精雕細琢的玉佩躺在其中,銀灰色的繩結,搭配其上,格外的好看。
玉石觸.手生溫,林曜低頭想要將它係在腰上,卻發現本來應該規整的衣衫此時淩亂的很。
腦中細想,零星的畫麵閃過腦海,讓林曜的臉頰頓時變得有些發燙,不是因為虞修,而是因為他竟然在師父的身上又摸又抱,實在太過於失禮。
難道師父是因為他,所以才去閉關?林曜急得臉色有些發白。
係統比他更急:[宿主快衝,他要是閉關個幾十年就完蛋了!]
[嗬……]林曜回應他的,卻是輕笑一聲。
林曜匆忙將玉佩扣上,來不及整理好衣衫,就急匆匆的往外衝,然而剛剛打開門,卻見一人進入,收勢不住,若不是被來人扶住了肩膀,恐怕要撞到鼻子。
“師父,你不是去閉關了麼?”林曜眼中的焦急還未完全收住,甚至一時情急,膽大包天的拉住了容憫的衣帶道,“師父,我知道錯了,我昨晚不應該……”
“不遵師命,確實該罰,”容憫鬆開了他的肩膀,看了看他抓在腰間的手道,“事情已經解決了,暫時不需要閉關,你可以放開了。”
林曜連忙鬆手,退了兩步,低下了頭,乖順的站在容憫的麵前,偏生又跟貓兒似的抬頭瞄上兩眼:“師父想怎麼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