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憶的死亡消息被傳到了盛譽珩的終端之上, 軍靴在平安街的診所站定, 裡麵已經人去樓空, 隻有幾頁合同紙在腳底飄過。
滴滴的提示音傳到了終端上——[林曜采用的是臨時終端, 黑市購買來的, 查不到任何來源。]
線索就此中斷。
製造白憶的恐慌, 獲取他的信任,然後親自將他送上星艦, 偏偏這艘星艦遇上了星盜團的劫持, 整艘星艦隻有白憶一個死亡。
這樣的過程, 幾乎相當於當初蘇卿遭遇的重演, 是有人在替死去的蘇卿報仇, 還是那個向導根本就沒有死?林曜又跟蘇卿有什麼關係?
盛譽珩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謎團之中,很難將其中的千絲萬縷整理出來,如果能夠找到蘇卿,或許可以抽出線頭。
[盛山風,警察內線收到了一個消息,一個連環綁架的窩點被發現,根據內線人的消息, 有一個叫蘇卿的人,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這是韓岐的消息,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人雖然能力有限,但是說出來的話卻都是一再確認過的。
兵團換防駐地, 盛譽珩此時的兵團正處於休整期, 除了必要的文件, 並不需要做什麼作戰準備,完全可以去一趟,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蘇卿。
熙熙攘攘,所有被擼來的人全部擠在一個黑暗的屋子裡麵,手腳捆住,嘴上全部貼著膠帶,隻能偶爾隨著碰撞從喉嚨中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外麵傳來劇烈顛簸,讓這裡的人不受控製的東倒西歪,偶爾的悶哼聲響起,更添幾分恐懼和壓抑。
他們是被擼來這裡即將販賣的人群,饑餓和毒打讓他們變得十分畏懼莫名的聲音,尤其是這樣劇烈的顛簸。
外麵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遇上了救援的人還是遇上了其他更強的人,又或者是到了被販賣的目的地。
隱隱的啜泣聲響起,煩悶更添,少年靠在漆黑的角落,頭埋在膝蓋上,僅有的微微的濕痕也被褲子上的布料給吸收了,輾轉顛沛了太久,放聲哭泣已經成為了很久之前的事情,從前的嬌生慣養變成了現在隻需要每天能夠吃飽不挨打就能夠滿足。
狙擊,轟炸還有談判,本來一場雙方可能死傷無數的救援,因為盛譽珩的加入而變成了單方麵的碾壓,那個男人的實力並不僅僅提現在個人的力量上。
韓岐拍著他的肩膀,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以一種老乾部的方式誇獎道:“山風啊,做的好,實話跟你說,我們那廳長天天念叨著要是把你挖到我們那裡就好了,不知道能省多少功夫,破多少迷案。”
“破案我不在行,”盛譽珩往前一步,讓他拍在肩膀上的手落空,平直道,“你們廳太小,挖不走。”
韓岐剛才還感激的話到了嘴邊轉了一圈又給咽了下去,他這兄弟雖然性格耿直,但是說話實在太傷。
賊匪死亡的被拖了出去,被俘虜的則一一戴著電鎖低著頭走了出去,基地上還留著各種炮火的痕跡,房門被一一解密打開,無數被誘拐的人在警察的護送下一一被帶了出來。
乍然的見光讓他們很不適應,但是當他們知道自己得救的時候,紛紛喜極而泣,雖然臉上身上帶著各種各樣的傷痕,但是能夠重獲新生的喜悅好像讓這樣的疼痛暫時失去了作用。
雖然他們很高興,但是韓岐看著那些雙腿已經不能夠行走,或者缺少四肢的人卻有些酸楚:“要是我們能早一點兒發現並救出他們就好了。”
“這次的消息來源是從哪裡得到的?”盛譽珩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問道。
這裡不是什麼林木環繞的僻靜場所,反而光明正大的處在一片商城的地下,這裡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地下倉庫,來往運輸用的也是巨大的集裝箱和機器人,這樣隱蔽的窩點,是最難發現的一種。
“哎,他們這基地建設的材料不錯,隔音是真的不錯,”韓岐顧左右而言他。
盛譽珩不動聲色的直言道:“不用轉移話題。”
“……”韓岐歎了一聲扭過了頭來,“我說你死腦筋吧,我既然轉移了話題,就說明真的不能告訴你,提供的線人特彆叮囑不能透露任何的消息,如果泄露一絲一毫,就不會再提供任何的線索,我也沒辦法。”
“他提供的線索很多?”盛譽珩問道。
韓岐聳了聳肩道:“這兩年是真不少,而且次次消息準確,他明確說了,軍方和政府都不能透露,要不然所有的線索都會斷掉,作為兄弟,彆為難我。”
“明白,”盛譽珩看著那些一批又一批被帶走的人,微微闔了一下眸道,“蘇卿找到了沒有?”
韓岐看了一下內部發的消息,對盛譽珩打了一個響指道:“有了,你的前未婚妻找到了,就是精神狀態好像有點不太好,我的建議是,既然沒了關係,最好互不打擾。”
“他沒有見過我,你不用說明我的身份,我需要問他幾個問題,”盛譽珩邁步,毫不遲疑的向前走去。
“得嘞,馬上為您帶去,”韓岐跟上。
一個抱著自己的膝蓋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的一個向導,纖細柔弱,第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需要哨兵的保護。
“你是蘇卿?”盛譽珩半蹲下身去問道,手搭在膝蓋上,即使蹲下身也能看出他身材修長挺拔,穩健的身軀跟微微顫抖的向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小小的聲音似乎帶上了極度的疲憊,盛譽珩才發現他的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疲憊,就好像精神達到極限一樣的疲憊讓他坐在椅子上顫顫巍巍。
“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麼?”盛譽珩開口問道,並沒有絲毫憐惜的情緒透露出來。
因為在兵團之中,無數的士兵可以夜以繼日的進行訓練,即使困到暈厥,也必須在命令下達的一刻立馬從地上翻身起來。
“好,”蘇卿的聲音小小的,卻在年輕的將軍下一個問題問出的時候,身體前後搖晃了一下,從凳子上跌落了下來。
瞬間的意識讓盛譽珩確定自己可以躲過,卻因為大腦確定沒有任何的威脅而接住了那對比他來說小小的一團。
柔軟滑膩的觸感通過接觸的身體和皮膚清晰的傳到了大腦皮層,那是軍事課程上對於美.色抵抗能力的訓練,盛譽珩一直的牢記,可是當時虛擬的觸感跟現在比起來,卻似乎哪裡差了一些。
懷裡的人臉上臟兮兮的,混著不知道從哪裡沾染的灰塵泥土,還夾雜了淚痕,閉上而顯得極為姣好的眼睛上還沾著臟兮兮的淚珠,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漂亮,可年輕的少將卻第一次知道了楚楚可憐為何物。
哨兵們喜歡這樣柔軟又漂亮的生物似乎也不是毫無道理。
他抱著的很穩,似乎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覺得大驚小怪,可是在他的身後,韓岐猛地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這個從小到大好像跟向導就掛不上任何勾的兄弟,咳了一聲:“那啥,山風啊,要不你讓他先休息,我等他醒了你再問你的問題。”
“可以,”盛譽珩起身,穩穩的將那纖細的身體橫抱在懷裡,在韓岐伸出手時問道,“乾什麼?”
“我來幫你抱著啊,”韓岐說道。
“不用,我抱得動,”盛譽珩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韓岐:“……”
我知道你抱得動,但是你以前對向導不是都直接拎的麼。
“行行行,你抱你抱,”韓岐跟在他的身後說道。
纖細的向導被放在了星艦的床榻之上,巴掌大的臉直接陷進了柔軟的枕頭中,柔軟的黑發交織,似乎因為夢境的不安穩,長長的睫毛還輕輕顫了顫。
“看這五官,應該是長的不錯的,”韓岐評價了一句,想想之前自己也在星網上見過兄弟的前未婚妻,又閉上了嘴。
就拿黑黝黝的皮膚,真的稱不上好看。
“無所謂,我在這裡等著,你去驗他的血,看跟蘇卿遺留下來的血液樣本是否吻合,”盛譽珩在床邊坐下,手自然的搭在膝蓋上說道。
“你也沒見過他?”韓岐問道。
盛譽珩點頭,兩個從未見過麵的人因為匹配度而訂婚,他當然不認為自己退婚的做法有任何的錯處,家世的顯赫和說一不二的性格讓盛譽珩的骨子裡麵就存在著霸道和很難去在意彆人的想法和處境,尤其是一個是站在頂端的哨兵,一個是柔弱的需要人處處保護的向導。
他們正說著話,卻見那床上躺著的人的旁邊驀然出現了一個氣息奄奄的白團子,它看起來全身都是一個球,毛絨絨的甚至看不到首尾,韓岐被突然出現的小家夥嚇了一跳,仔細打量,卻見那小毛團動了動,尾巴鬆了鬆,露出了裡麵毛絨絨的狐狸臉來,隻是雖是狐狸,卻沒有普通狐狸那種狡猾的感覺,而是緊閉的眼角微挑,露出了嫵媚可愛,糅合在一起,格外的吸引人。
“向導的量子獸真是長的可愛,”韓岐想要伸手去摸,卻被盛譽珩一把捏住了手腕,“不要隨意觸摸,可能會建立暫時標記。”
“你都不是未婚夫了,還管暫時標記?”韓岐這麼說著,卻抽回了自己的手,甩了甩道,“說起來我聞他的味道已經成年了,如果你不要,我剛好還沒有向導,提個親其實也行。”
“去查東西,”盛譽珩指了指門外,臉上並沒有彆的情緒。
小狐狸的出現隻不過打消了他關於這個人偽裝疲憊的懷疑,量子獸除了反應主人的情緒心情和喜好,還能夠反應主人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量子獸這麼貪睡,說明的的確確經受了一番折磨。
至於韓岐的話卻是不必在意,提親也好,不提親也好,都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盛譽珩就在一邊守著,一直守了一天一夜,除了韓岐給他傳了消息時低頭查看了一下,其他的時間都保持著端正的坐姿一動不動。
這個蘇卿的確是那個蘇卿,時隔兩年,他被從一個販.賣人口的賊窩裡麵找了出來,這期間經曆了什麼?他跟林曜是什麼關係?都值得細細盤問。
床上的人一直靜靜睡著,沒有什麼動靜,可到了後半夜,本來蜷成一團的小狐狸突然支支吾吾的躁動了起來,成團的尾巴整個攤平了開來,一眼看過去那尾巴比整個身體看起來還要壯觀,卻漂亮的緊。
隻是它攤平了尾巴,卻似乎還不舒服,盛譽珩微微動了動鼻子,空氣中逐漸開始彌漫的信息素的味道在告訴著,床上的這個向導他正在發.情。
即使到了成年期,向導也不會立馬真正發.情需要徹底的標記,而是在那之前還有可能經曆幾次成熟期催熟的發.情,這讓他們的身體逐漸長到最好,一直到足以承受哨兵的徹底標記。
但這並不代表在這之前的幾次發.情不難受,很多的向導可以借由抑製劑度過這段時間,但是蘇卿的抑製劑估計是沒有人給的。
馨香甘甜,一種獨特的花香氣味好像帶著深夜寧靜的幽微擴散了出來,隱隱還夾雜著一縷梅香,向導的信息素天生就是用來吸引哨兵的,而發.情期的信息素更是足以讓哨兵失去理智,變得瘋狂。
可當那隱隱的味道籠罩在盛譽珩的鼻端時,他隻不過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出,向導抑製劑這種東西,哪裡都有,雖然這個味道讓他稍微聞一點兒就有血液快速流動的感覺,但是還不足以讓他失控,手按在了門開門的按鍵上,身後卻傳來了一聲低微的啜泣:“少將,救救我……求求你,彆扔下我。”
他委屈的幾乎卑微,恐懼的帶著顫抖,下一秒,口中的話已經有些不太清楚,隻是難耐的呻.吟著,好像渾身滾燙一樣的顫抖,踢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拉扯著身上的衣服。
燈光下的那張臉仍然臟兮兮的,可是隨著他的扭動,脖頸間露出的白皙至極的皮膚卻讓人想到了白瓷,隻是那是平時,現在那白瓷上麵卻慢慢泛出了粉紅色的色澤,細微亮澤的汗水在上麵慢慢透出,那雙腿緩緩的摩挲。
更加濃鬱的味道撲麵而來,讓盛譽珩皺了一下眉頭,他能夠用自己的理智去抵禦信息素帶來的影響,但並不代表他沒有一個男人正常的性.征,身體不受自己控製的感覺很糟糕,但是那種不是刻意的勾.引尚可接受。
門被毫不猶豫的打開,一絲信息素剛剛泄露出去,就被男人毫不留情的全部封鎖在了這個房間之內。
房間裡麵,林曜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睛中帶著微潤的水光,灼熱的呼吸噴灑出來的時候,皮膚都能感覺的到,短暫的發.情是真的,之前的疲憊自然也是真的,隻有真的東西,才能夠騙過一些較真的人。
隱隱的啜泣聲從喉嚨裡麵發了出來,即使是暫時發情,也讓大腦裡麵渾渾噩噩,一股又一股的情.潮上湧,渾身都在訴說著渴望,渴望被哨兵觸摸,渴望被哨兵標記,玉足摩挲也緩解不了那種從身體深處蔓延出來的熱度,泛濫到了體表,又慢慢的侵入到了骨髓。
[宿主,你還好麼?]係統看著小狐狸焦躁的抖著尾巴,擔心不已。
林曜回答他的聲音中卻帶著外表絕對沒有的平靜:[還好。]
發.情期的熱度雖然很可怕,但是在經曆過幾乎能夠讓神魂都燃燒起來的燃魂草,一切的發.情期都好像變成了紙老虎。
隻是向導的身體是真的敏.感,隻有這種程度,他就有渾身泛濫成災的感覺,如果真的做了,一定會汁.液橫流。
發.情期的信息素幾乎無孔不入,即使被一道封鎖嚴實的門將其封鎖在了裡麵,還是有一些透露了出來,盛譽珩拿著抑製劑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見那趴在門上麵孔上帶著幾分癡狂的幾個哨兵。
一個向導,一個成年了而且正在發.情的向導,這對於哨兵來說是一個巨大至極的誘惑,甜香的滋味在鼻端蔓延的時候,清清楚楚的告知著他們這是一個怎樣漂亮極品的向導。
他一定擁有著柔軟的身軀,細膩的皮膚,漂亮至極的臉蛋和極為適宜生育的身軀。
這樣的想法讓門外的哨兵焦躁不安,試圖順著門縫中那一丁點兒尋摸不到的縫隙去尋求那一絲絲甜.膩的滋味,可是當他們試圖打開時,卻發現那門鎖加固了一道又一道。
焦躁讓門外的哨兵開始不耐煩去打開鎖,甚至想要直接去砸門,隻是下一刻,他們就被幾拳幾腿打倒在地,然後被機器人毫不留情的拖走。
盛譽珩的動作很漂亮,甚至於在將人踢飛出去的時候,身上的製服也帶著齊整,隻是目光掃向韓岐的時候帶了一縷不那麼滿意。
“你看我有什麼用,我的手下都是哨兵,對於向導存在著渴望才是理所當然的,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清心寡欲,恨不得到廟裡當和尚去?”韓岐抱怨了兩句,在那隱秘的信息素蔓延了一絲到鼻尖時,本來玩笑的麵龐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隻是那麼一絲,他自己也起了反應,這種按理來說是不應該的。
因為越是高級的向導對於哨兵的吸引力就越大,信息素的存在不在於濃鬱於否,而是越是高級,就越容易引發哨兵的渴望,那麼一縷的味道就讓他產生了想要衝進去標記一個向導的感覺,那個向導的味道一定比他的外表更加甜美。
“不行了,我先走了,”韓岐保持著最後的理智,腦子裡麵一會兒轉著想要結合的欲.望,一會兒又轉著他都中招了,他的這個兄弟直接麵對那個向導的發.情期,竟然還能理智的出來找抑製劑,這樣的精神讓人敬佩,也讓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跟外界傳言的一樣,性冷淡,陽痿,同樣喜歡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