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關於這個問題,霍念生好像已經問了很多遍了。

陳文港昨晚就回答了一件,偏偏是他給不了的。

陳文港默然,霍念生趁勢從他手裡把手抽出來。

花言巧語無數,這一句倒是真得不能再真。露水情緣,對霍念生是無所謂。但昨天他說不清是哪一刻決定退縮的,事到臨頭沒下去手,總覺得有些事一旦做了,確實就沒得回頭了。

鬆開獵物的時候他心裡是複雜的,說不清是憐惜還是挫敗更多。

像有人看到一朵枝頭盛放的花,想摘回家,剪到莖上又覺不忍,怕它枯萎。

霍念生還在繼續:"你想要的是關心和愛護,隻是正好找到了我頭上。"

陳文港又一次抓回他的手:“好了,不要說了,我想得很清楚了。”

霍念生乜他,陳文港穿了件灰色條紋襯衫,袖子本來鬆鬆挽著,斯文又淡然。他一動袖子便掉了下來,蓋到了手腕。但陳文港也沒在意,他當著霍念生麵,一顆顆把自己紐扣解開。

襯衣已經半褪,他扯起霍念生的手,放到胸口。

霍念生垂眼看他,眸色已沉,喉結上下滾了滾,摸到他一下緊跟一下的心跳。

陳文港看起來淡定,手指頭還是有點抖的,但未必是怕,也是激動導致的痙攣。他深吸—口氣,似乎胸腔也跟著震顫。他們離得那麼近,霍念生的氣息壓迫著他卻也安慰著他。

陳文潛覺得疲憊,突然不再明白他計較不休的到底是什麼。

擔心有朝一日被厭棄,擔心滿腔心意被辜負,活了兩輩子,依然沒有一點長進。

他打起精神:"這個問題我也可以問你,你想要什麼,要個床伴?可以的。"

霍念生的側臉有一種刀鋒般的冰冷,漫不經心中混合著一點陰鷙。

他的目光銳利地鎖著陳文港。

陳文港搭著他的胸口索吻:"跟我要的也不算衝突。我想要的是你這個人。"

霍念生沒想過自己這輩子的出爾反爾也都用在了一個人身上。

他把陳文港兩手反剪在身後,終於不管不顧把人壓在沙發上。

地毯上扔著撕開的包裝紙。

然而實

話實說,第一次磨合不那麼儘人意。

霍念生簡直不知道該後悔的是誰。至少陳文清自己肯定高估了他自己,打不開也放不開的,比起魚水之歡,瑟縮得幾度讓霍念生覺得自己在實施犯罪。

身體親密無間的時候,他似乎有一瞬間觸碰到他心底深藏的空洞。

然而那靈悟轉瞬即逝,很快在欲海中成為難以辨識的微光。

陳文港細細喘息,霍念生看不透他說得是真是假。

他甚至不想探究陳文港是不是急於用自己取代誰。

最後一切還是結束了。

霍念生苦笑,他想不到自己在這裡會遭到一出令人挫敗的滑鐵盧。

做了簡單的清理,他把陳文港抱進懷裡,哄了哄,手下是一片溫熱,肌膚緊致光滑。陳文瀅把頭拱在他的頸窩,呼出的熱氣像是燙的。霍念生試了試他的額頭,倒也不是發燒。

天色也漸漸暗了,繁星閃爍,不知不覺相擁而眠。

然而等霍念生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空無一人。

他起身追出臥室,原本屬於陳文渚的行李也不見蹤影,仿佛一切是他的荒唐一夢。

好在很快看到桌上留了便條,說家裡有點急事,需要回去一趟,方才不告而彆。

霍念生給他打個電話,聽到陳文港的聲音才放下心來,證明的確事發突然,鄭寶秋也被一起叫了回去。其實他們兩個才剛走了一個小時,鄭寶秋開著車,還堵在回程路上。

聽筒那端,陳文港的聲音很平常也很平靜。

果真是當成了床伴的態度,床上纏綿,床下醒覺。

霍念生無奈地捏捏額角,覺得自己這個人都快被他逼成一場笑話。

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收線,他從沙發上撿起陳文潛倒扣的那本書。

翻到正麵,是《渡口》的篇章。

霍念生隨手把陳文港留的便簽夾在書裡,書簽一樣留在這兩頁之間,把書扔回沙發上。

剛坐下來,突然又想看看他讀的是什麼,他重新翻開了,看到正文————

“有人在我手中悄悄地放下一朵愛的鮮花。

“有人偷去了我的心,將它拋擲在天涯。

“我

不知道,我是找到了他,

“還是仍在到處尋找他;

“也不知道這是極大的歡樂,

“還是劇烈的痛苦。”

霍念生嘴角不自覺勾起來,眼前浮現陳文港靠在沙發上讀書的畫麵。

然而那畫麵影影綽,跟一些其他東西重疊起來,突然迷障似的湧上來。

他眼前的陳文潛不再像是年輕漂亮的樣子,到底是什麼,霍念生卻看不清。

*

掛電話之後,陳文港正要鎖屏,手機突然又一震,是一封郵件闖進來。

沒有顯示發件人,他迅速滑動,看清附件裡的照片,立刻按熄屏幕。

耳中聽到鄭寶秋抱怨:“假期還沒過完呢,路上哪來那麼多車可堵?”

陳文港扭頭安慰:“彆急,安全第一,你媽媽沒事的。要不要換我開?”

“算了,正在馬路中間呢,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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