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何宛心冷道:“可千萬彆,你這不是拐著彎在罵你哥哥沒有紳士風度?”

霍念生散漫笑道:“既然好處我已經占了,道個歉也沒所謂。何小姐,你怎麼說?”

眾目睽睽下,都還要臉麵,她也皮笑肉不笑的:"那就這樣吧。我也算有不對的地方。"

有見風使舵的便出來打了個圓場,將恩仇一筆帶過。

來酒莊聚會,自然是品酒聊天來的。

酒精攝入多了,人往上飄,思緒和話題卻往下走。

霍京生有意無意,又將霍念生去度了趟假,連遊艇都送出去討好人的事翻出來打趣。

八卦都已經見過報,自然在場知道的人也不少。有男人聚集的地方不外如此,立刻迸發一連串下流發問,問他要泡誰,睡到沒有,體感值不值。

陳文港支著腦袋,在幕後看這一場無聊的把戲。

隻是霍念生任憑人群叫囂,始終沒提半句陳文港。

何宛心也喝了不少紅酒,容顏酡紅,借醉嘲弄:”霍大少爺出手,當然是不同凡響,幾百萬的東西說送就送了,我聽著都眼紅。大不了送一次不夠就兩次,兩次不夠就三次嘛。"

她長甲敲敲杯壁:“隻是你就不怕最後人也沒弄到手,錢也都打了水漂?”

霍念生丟了個眼風過去:"我倒沒什麼好怕的。我講浪漫,不講沉沒成本。要說起倒貼追人,何小姐應該比我有經驗才對。”

r/>何宛心坦然一笑,嘴上卻隱晦:“彆急,咱們兩個內什麼訌?我前麵說這些,是替你不值,怕你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意思。”

她舉杯:“真說起來,你能把礙眼的人弄走了,我感謝你還來不及。”

霍念生跟她碰了一下,出言笑謔:"那倒也不用,男歡女愛的事,何必搞得像拉幫結派。我是貪圖美色,彆介意我說話直,你也不是什麼賢妻良母的性格。將來要是和鄭玉成真的走到一起,不如乾脆功勸他,搞個開放式婚姻?到時候叫上我,說不定咱們還能玩到一起呢。哪怕搞多人行,也不是不能試試,你說是不是?”

一群人哄笑,說他下流,卻無人再注意他送遊艇那個陳家公子是誰。

不知不覺,牆上的時鐘已將近淩晨。

陳文港看也看困了,連攝像頭前喝酒那些人都一一散去。

霍京生始終沒回來放他自由行動,陳文港心生直覺,突然看了看包廂門。

再次過去擰了下把手,不知什麼時候,鎖已經被打開了。

好似告訴戲看完了,接下來隨便他自己去哪。

陳文港關了燈,出了門,如孤魂野鬼般行過長長的走廊。

他找到還在運行的扶梯,一層一層下樓,一路也沒遇到何宛心或者其他客人。

這個時間,似乎酒莊本身都已睡沉。陳文港頭一次來這個地方,亂逛許久,始終不見出路。大部分工作人員也都下了班,他一連巡視幾層樓,都沒找到還有人值守的櫃台。

最後倒是意外摸到了剛剛攝像頭監控的位置。

這裡的照明主燈也熄滅了,人走茶涼,空空蕩蕩。

比起剛剛一群人烏煙瘴氣地喝酒,此時反而可愛。

他湊上前,在綠蘿後麵找到那個隱蔽的針孔,用腳踢了下花盆,綠葉將它的視線堵了。

陳文港挑霍念生坐過的地方坐下,過半晌,才在黑暗裡摸出手機。

霍念生正有一眼沒一眼看俞山丁谘詢醫生發來的資料,關於焦慮症和驚恐仰章礙的,突然收到陳文港發來的定位,顯示距離隻離他200米。他稍微一愣,聯想到霍京生反常的表現,很快反應過來,似乎已猜到什麼,眯了眯眼,把電話打過去:“文港。”

陳文港問:“方不方便來接我一下?”

r/>霍念生道:“你在那等等。”

想了想又說:“彆怕。”

陳文港並不是怕。霍京生連他的手機都不知道收,或者沒敢收,他一直帶在身上,真要害怕剛剛就報警了。他怕過很多東西,唯獨不怕黑。黑暗是遮掩他的庇護所,讓他有安全感。

五分鐘不到霍念生重新下了樓。

他到的時候陳文潛安靜坐在那,一丁點動靜也沒有,像一樽思考者,沉默地在想什麼。

周遭都是暗的,唯有上方光線聚合成一束,像舞台追光將陳文港打亮。他柔和的麵容此時看起來像某種白瓷或玉石一樣光滑的質地,毫無瑕疵,但缺了血肉溫度。

匆匆的腳步放緩,霍念生走向那束光。

不知為何,他仿佛記得經常看到他這樣藏在黑暗中靜默無言的輪廓。

白和黑吞沒了所有色彩,他內在的那個世界總是緊緊地封閉著大門。

偶爾悄悄露出一條縫隙,霍念生得以向裡一窺,也隻能看到一座黑白的牢籠。

霍念生看了眼攝像頭藏匿的方向,率先開口:"我說霍京生最近一直在鬼鬼祟祟拍我,是打算乾什麼。”

他在陳文港身邊坐下,搭著他的肩膀調侃:“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還會著了道?”

陳文港拄著下巴,看著他:“他想讓我看看你背地的一麵。機會又不多得。”

霍念生笑笑,包裹住他另一隻放在膝蓋上的手:“好看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