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都是過去的事了。”霍念生知道這中間跳過了一大截。

"走之前他們給我拿了個行李箱,讓我自己收拾要帶的東西。我都不知道要裝什麼,家裡那麼多東西,帶什麼呢?而且那箱子也不大,滿打滿算就塞得下幾套常穿的衣服。家裡我喜歡的碗,喝水的杯子,我收藏的成套的玩具,還有書……這些怎麼辦?大伯說他們幫我看著。上車的時候我家的鑰匙還掛在脖子上,那個感覺有點奇怪,我總覺得下午就能回來了。"

“後來家裡的東西呢?”

“我也不知道。能賣的賣,不能賣的扔了吧?”

“現在可以重新置辦起來。”霍念生說,“你這裡還差什麼要添置的?”

“需要買個床墊。”陳文港也看看屋裡,“還有餐桌、沙發、燃氣灶、洗衣機……”

“說到這個。”霍念生說,“俞山丁倒是一心想給你搞軟裝,你怎麼不乾脆答應他。”

周奶奶已經被不肖外孫接回家裡靜養,近來俞山丁的確很殷勤,殷勤得讓人有點躲著走了,陳文港忍俊不禁:“那樣他舒服了,我可沒有,他這樣搞得我像挾恩圖報。”

霍念生便也笑了,看著他的臉:"既然這樣,交給我怎麼樣?"

“你要幫我收拾房子?你沒有彆的事忙了麼?”

“我有什麼可忙的。我現在要忙的不就是討好你嗎。”

“什麼?”陳文港聽得一愣,“為什麼這麼說?”

“你說為什麼?”

“好學生的腦子也有不靈光的時候麼?”霍念生近乎是用憐愛的目光看他了,抬手摸了摸他的發頂,“我以為討好喜歡的人是件天經地義的事。”

*

陳文港一早去公司上班,同事調侃:“這是遇到了什麼好事?”

他微笑著跟對方問了聲早:“怎麼說?”

同事有氣無力地斷言:"哪有人周一上班能笑這麼

溫柔,除非路上撿到錢。"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大多數人臨近離職都是會開心的。陳文港談不上開不開心,但的確有種自由將近的感覺。打開電腦他開始醞釀措辭,草擬辭職信的正文。

這辭呈他大概是要直接遞給鄭秉義的,一句“個人發展原因”不夠解釋。他需要好好想想怎麼說。所以雖然不是立刻就遞交,提前準備總歸有備無患。

響午鄭玉成來了單證部響士和衛兒木丁甲證AP。

他把陳文潛叫出去,到小會議室說話:"你大伯的事我聽說了。"

陳文港一點也不意外,上次陳增不會白搭他的車:“你要管這個閒事?”

鄭玉成被他看得猶豫一下,還是點頭:“是這樣,我把曹律師推薦給他了。”

陳文港隻怕不僅僅是他說一句推薦這麼簡單。曹律師的團隊是鄭秉義養的禦用律師團,沒有義務給他白白解決親朋鄰裡的問題。鄭玉成這個幫法等於施恩,是要他來還的。

他笑了笑:"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種紅圈所,不是我大伯能夠輕易負擔的。"

鄭玉成還沒反應過來:“你意思是擔心費用問題?這個不需要……”

陳文港說:"我會給他推薦在他經濟承受能力之內的更合適的律師。"

慢慢地,鄭玉成露出覺得荒謬的表情:"曹律師沒那麼高不可攀!所以——你大伯遇到了麻煩,明明有辦法幫他度過危機,你關心的卻隻有和我劃清界限嗎?”

陳文港魔眉看他:“你不要說得我好像袖手旁觀。我說了,我會給他想辦法。”

鄭玉成也皺起眉頭:"我也不覺得這是"閒事"。不管我們的關係走到哪一步,至少你大伯是你血緣上最近的親人了,我總不可能聽說了還裝不知道。你的解決辦法是什麼,打法律援助熱線問有沒有免費支援嗎?選個他負擔得起的方式?"

陳文港看他:“你的辦法又是什麼,施舍幾百萬直接幫他償清債務麼?”

鄭玉成被了噎一下。

他放緩口氣:"OK,文潛,我不是想跟你吵架。但麻煩你想想,你大伯現在是個拖家帶口的中年人了,他被老板擺了一道,連工作都丟了,家裡還有你的

三個弟弟妹妹要養活。如果被起訴又賠不起,他將來會成為失信被執行人。我知道他是有錯,但這是你堅持原則想看到的局麵嗎?你放心,給他一點幫助是我擅自的決定,我將來不會用這些來綁架你的。"

同事看到兩個人從會議室出來時都有點低氣壓,一時誰都沒敢上前問情況。

之後一陣子鄭玉成的確說到做到,陳文港知道他給陳增安排了一個碼頭主管的職位。

這安排還是得到鄭秉義首肯的——陳文港便也管不了了。但在鄭秉義聽來,的確算不上什麼大事。家族企業內部本來就多裙帶關係,親戚、老鄉、朋友,利益牽連比比皆是。陳增在裡麵連號都排不上,就是給他個活乾而已。

隻是彙報完走出書房的時候,鄭玉成心裡十分複雜。

他知道自己說不綁架,完全是睜眼說瞎話。事實是他早就知道陳文渚有遞辭呈的念頭,把他大伯安插進鄭氏隻是想多少牽絆他一下。這不是多高明的手段,但鄭玉成實在也沒彆的辦法可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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