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鄭茂勳筷子舉在半空:“他去醫院乾什麼?”

霍念生拉開一聽雪碧,遞給陳文港,說話則是對鄭茂勳:"怎麼,姑母去醫院你不知道?"陳文港接過易拉罐,帶著甜味的氣泡嘶嘶地往上衝,他下意識舔了舔邊緣。一抬眼,霍念生的目光正黏著他不放,意味深長的。陳文港反應過來,瞪回去一眼,側過臉,仰頭灌了幾口。

鄭茂勳並沒察覺端倪:“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去的?怎麼一天都沒人告訴我?”這邊陳文港撥通鄭寶秋的電話,問了兩句,把手機給他遞過去。鄭寶秋還沒睡,正待在醫院陪護,鄭茂勳去走廊跟妹妹通話。

問清楚了,鄭玉成去醫院是替鄭秉義送霍美潔過去的——早上夫婦倆一同趕往港口,剛下車就被記者圍住連環發問,人群推來推去,結果霍美潔踩空跌倒,跟著就覺得身體不適。

這個節骨眼鄭秉義不可能走開,遂派在場的長子和司機護送她就醫。

白天霍念生和霍振飛等人正好也在醫院,剛出霍愷山的病房,聞訊順道去探視霍美潔。他們過去的時候鄭玉成正在走廊上靠著,霍念生跟他打個照麵,兩人都還沒說話。突然病房門開了,何宛心甜笑著走出來,抱住他胳膊:“玉成……阿姨沒有大礙。”

聽完陳文港隻是沉默片刻:“算了,船都能撞上,他們兩個走到一起也沒什麼奇怪的。”他想今天再有什麼不尋常的發展應該都不會讓他覺得驚詫了。

霍念生刁鑽促狹地笑了笑:“不過你這位前男友,看起來也不怎麼高興就是了。”陳文港把一罐雪碧喝空,才問:"怎麼,你還覺得我對鄭玉成餘情未了?"霍念生支頤看他:“十年的情分,是不是也沒那麼容易放下的?”陳文港和他一樣支著腦袋:“以後隻有和你的情分,好不好。”霍念生嘴角往上翹了一下,靠得近些,向他張開胳膊:"過來。"

陳文港向他挨去,手碰到褲兜,觸到點硬質的東西,突然想起什麼,從兜裡掏出來兩張疊得很小的紙,展開在霍念生麵前。紙張上全是折痕,簽著密密麻麻潦草的筆跡。

"這是登記的什麼?"霍念生視線滑落到紙上。

“都是出事船員的家屬,今天但凡趕到現場的,都讓他們在這上麵簽了字。”陳文港垂眼瀏覽一遍,試著把它撫平,"對了,趁我沒

忘,得趕緊先複印一下。"

他放下筷子就去啟動打印機。

霍念生用他的筷子拈了塊魷魚花,放在嘴裡嚼,注視他的背影一陣操作。機器吐出幾張發著燙的A4紙,陳文港找了個文件袋,把原始件夾在裡麵。

他解釋:“人力部門有每個員工的檔案,明天要跟他們登記過的親屬關係核對。”霍念生了然這是怕有人渾水摸魚騙賠償:“該他們做的就叫他們去做。”陳文港笑了笑:“都一樣,有什麼關係。”

鄭茂勳接完電話回來,得知母親情況安穩,沒什麼特彆要擔心的,冒著淚花哈欠連天。吃完宵夜,收拾乾淨,陳文港卻和他商量:“你能不能上樓去用鄭玉成那個休息室?”他不樂意:“憑什麼要我用他的?”

陳文港揚揚眉梢,用眼神示意霍念生也需要一張床:“你們倆是親兄弟,你睡鄭玉成的床一晚上,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剩下我們都是外人,總不好擅自進他辦公室吧?"

這麼說也挑不出理,鄭茂勳確實太困了:“行吧。”搖搖晃晃要走,忽然回過頭來,“但我警告你啊,彆想對我床亂來。"

陳文港又好氣又好笑地推他上樓梯。

他拿著樓下便利店買的旅行套裝,湊合去衛生間洗漱,打開龍頭洗手,才發現不知被誰用指甲抓了幾道口子,今天太多情緒激動的家屬,當時沒感覺出來,現在血已經結痂。

正研究傷口的時候霍念生走進來,他自己倒先解釋了一聲:“沒事,不疼。”

霍念生執起他的手看:“你說你那麼拚命乾什麼?”

陳文港把手往回一縮:“也不是拚命,單純不小心。”

夜深人靜,單證部門渺無人煙,其他部門還有依稀燈光,至少今天公關部的人是少不了通宵的,趕危機公關的方案出來。

陳文港和霍念生擠在鄭茂勳辦公間裡的小床上。

床也就一米二,沒比工位的床板寬多少,本來他讓霍念生一個人睡,霍念生把他摟在懷裡,扯了薄被裹上。陳文港幾乎沒矯情的時間,沾枕頭就閉上了眼。

霍念生倒不怎麼困,半躺著盯著他的臉出神,手指撥了撥懷裡人的頭發。

黑沉沉地過了兩個小時,到淩晨時分,有人睡不下去。陳文港起身一趟,又起一趟,霍念生睜開眼,身邊空了良久都

沒見人回。被窩裡那點熱氣已經散淨,他揉揉額角,起身找去。

推開衛生間的門,看見陳文港彎著腰,撐在洗手台邊上吐。"怎麼搞的?"

陳文港嘩啦擰開水:“你去看看鄭茂勳吧。他要是沒事,就不是吃的不乾淨。”

鄭茂勳在樓上睡得四仰八叉和豬仔一樣,好得很。那點小海鮮霍念生也碰了,隻有陳文港一個人吐得天翻地覆。說明人家的東西沒問題,是他自己的問題。

他掬著水漱口,霍念生出去接了杯溫的,給他喂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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