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出花園和酒店,走下台階。
有人踩著滑板撞過來,霍念生眼疾手快攔了一把。對麵有街頭藝人在進行稀奇古怪的歌舞表演,穿得像吉普賽人和路人合影。霍念生甚至帶了相機,他要陳文港站過去拍一張。
陳文港頓了頓,不太好意思:“真的要去?”
“讓你去你就去,快。”霍念生一手相機一手摟他,"我們度蜜月,總要留點什麼記憶吧。"
是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陳文港抬頭環視,結婚對每個人都是有意義的,毫無疑問。不光是手續和一個儀式,他們還互相宣過誓,在這之後,他可以公然宣稱霍念生是他丈夫了。
百樂宮門前在進行噴泉表演,眼前儘是繁華盛景。而人生卻總是一片荒原,陳文港對此深有體會,他曾長久地站在曠野裡,踽踽獨行,往四麵八方都找不到出路。
原來如此,從此是好是壞,霍念生都必須得陪他一起往前走了。
陽光照在水霧上折射出彩虹,他在那抹色彩下,露出一個明豔動人的微笑。
霍念生牽住他的手,悠然地跟他走在街頭,十指相扣。
都到了拉斯維加斯,再找不到娛樂活動就是自己的問題了——
霍念生促狹,說要帶陳文港去他平時自己不會玩的地方。
於是先去了賭I場,陳文港看霍念生換了籌碼,上桌摸了兩把。他把手搭在對方肩上,安靜地在
旁邊圍觀。霍念生小贏了兩把,見好就收,把剩下的籌碼給他:“拿去輸吧。”
陳文港笑著搖頭:"不要。你不要總想著教我學壞。"霍念生微笑起來,又帶他去酒吧喝酒,把疊成一角的小費塞給服務生。
那張紙幣麵值一百美元,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霍念生今天散了一天的財,給誰小費都出手闊綽,服務生眼前一亮,不多時又端了杯雞尾酒過來,說是有人請的。
陳文港順著看去,對麵坐了個金發帥哥,直I白I熱I辣地盯著霍念生看。
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被霍念生拉進懷裡,一陣熱|吻,陳文港摟著霍念生的脖子,暈頭轉向。霍念生輕浮地向對麵搖搖頭,露出左手。對方遺憾地回過頭去。
"你給那麼多小費乾什麼?"
"反正不是我的。"霍念生把玩他的手指。“那是誰的?”陳文港坐在他腿上。
“剛剛在賭丨場嬴的。到這種地方,玩一玩試試手氣可以,都輸了反而好。嬴的錢不能留著買東西,省得往後你隻要看到它,就會想到賭I錢的快感。散給彆人就當做善事了。"
陳文港伏在他頸間:"好,明白了。"
霍念生拍了拍他的背。如果這個社會有一個標準的衡量刻度,他掌握的多是另一套規矩。這對新婚夫夫簡直截然相反的兩種人,命運硬把他們捏到一起,說來也是奇怪。
天色暗下來,霍念生還把陳文港帶去看了成|人秀。男女演員身材性感,雖有裸|露表演,情與色點到為止,倒不至於低I俗I下I流,表演的藝術感很強,滿場歡呼雷動,荷爾蒙將近爆炸。
霍念生側過臉去看陳文港,陳文港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表情像在看意大利歌劇。
"不適應?"
“也不是。”
霍念生喜歡看他的反應多過看秀:“實在不想看我們就不看了。不如明天看太陽馬戲團。”陳文港扭頭看看前後,觀眾席裡其實情侶很多:“沒關係。婚都結了,我們也應個景。”到了酒店連上WiFi,手機裡才有消息跳出來,陳文港看了一眼,是江彩打小報告。她發過來的是語音:“那個霍京生,他今天給我送了一盒外國的果仁巧克力。”陳文港回過去:"好,知道了
,糖你收著,不用跟他說太多話,跟他保持客氣就行了。"
這一條已經是十小時前,江彩秒回,把語音撥過來:“他還問我知不知道霍念生去哪了,當然我沒說!還有霍振飛也來問了一次。話說你們在哪?怎麼搞得神神秘秘跟失蹤了一樣?"
霍念生在旁邊聽見:“江彩?告訴她我們要辦點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操心。”
江彩那個腦瓜子在邪門歪道上倒是轉得快:“你們在一起?不會吧,那我打擾你們……”
陳文港哭笑不得,先斥霍念生:“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