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2)

兩人躺到船上,陳文港不一會兒就滾到霍念生懷裡。其實霍念生說的故事也不是編的,往前數二十年,某些區域街頭還有幫派橫行的事,不少地下產業隱匿在灰色地帶,小時候陳文港跟盧晨龍在街頭巷尾,都聽過大人說書似的津津有味地講這些,當晚他甚至做了個噩夢。

於是依偎得越發緊,清晨霍念生睜眼,就看見他蜷在自己胳膊底下,呼吸都是輕飄飄的。

這樣的姿勢就像他把陳文港收納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霍念生數著他的睫毛,摟著人不想動,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去餐廳吃飯,彆人以為他們春宵苦短,露著暖昧不明的眼神。

當然還有賭王的時候都是以前的老黃曆了,王啟明是有一點背景,還不至於膽敢這麼無法無天。這一趟下來,陳文港隻是確認了他在公海上的確有搞一些不太正經的東西,算是鑽了法律的空子,但民不舉官不究,加上他家裡有幾個叔伯在官場庇護,倒是逍遙自在到如今。

他們在海上沒遇到什麼風浪,一連幾天旭日晴朗,玩了一周,遊輪全須全尾地靠了岸。然後就又回到正常上班的日子。

陳文港在霍氏基金會待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他跟這裡的同事熟悉了不少,19層的工作氛圍懶散,但大部分人都不會討厭多一個性格隨和的同事,他在這裡倒還收割不少人緣。

過了幾天的中午,陳文港跟小莉和另兩個文秘一起去員工餐廳吃飯。門口一陣小範圍騷動,眾人齊刷刷看去,以霍二叔打頭,一行人徑直去了高管包間。

這位霍二叔打扮得極其派頭,頭發染得烏漆嘛黑,不夾一根銀絲,亮油油地往一邊梳著,腳上皮鞋也是鋥亮,幾乎能當鏡子照人,隻是臉色黑沉陰鷙,不知被什麼人惹了火。

隔著一段距離小莉都不敢出大氣,低聲問:"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另一個同事壓低聲音:“你不知道嗎?集團董事會裡有個執行董事□□被警察抓,這樣就夠倒黴了,在公司裡因為也算違反了章程,董事會要開會表決是不是把他踢出去。"

小莉咦了一聲:“被抓的又不是這位霍總,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陳文港淡淡地說:“那個董事是他自己人,他當然也不會太高興。”

自從霍愷山去世之後,霍二叔和霍三叔兩個派係始終較勁未停,本質上都是為了掌握更多集團的控製

權。但畢竟霍三叔已經霸占董事長的席位,始終壓得霍二叔那邊稍遜一籌。

他想翻身總歸是繞不開錢的。要想籌集調動大批資金,有什麼來錢快的辦法?

在遊輪上看到王啟明那些玩樂花樣,陳文港心下了然,能在海上這樣玩,陸上一定有相應的門路。關於這點霍念生也沒瞞他,兩人關起門來說話,這些都是霍英飛給王啟明介紹的。

加上每年不菲的上供,以此換取王家的權力庇護,近些年來霍二叔手下的產業不算乾淨,背地裡投資的地下賭莊和□□場所大肆斂財,靠的就是這樣一把保護傘。

霍愷山還在的時候他還收斂一點,等到父親過身,霍二叔急於擴張,霍三叔現在的意思則是割席,及早解決這個危及自身的隱憂。隻是投鼠忌器,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如果經偵警察大張旗鼓上門

帶走他的親二哥,第二天就要成為轟動新聞,外界隻會視作霍家人沆瀣一氣。

作為董事長,勢必不欲讓公司經曆這樣的震蕩,被踢出的董事是一個信號。

但這些都是頭頂大人物的事,他們這桌吃飯的小透明是發不上話的。陳文港把托盤放到回收處。回到辦公室看到霍念生給他發的消息,問中午吃了什麼。

陳文港莞爾。

往上翻翻他們的聊天記錄,大部分隻是很無聊的話,有時候這些沒意義的聊天記錄他也可以翻上半天。在心裡,陳文港知道自己焦慮的根源在哪裡,隻是霍念生從來也沒表現出在意的樣子。陳文港要發消息霍念生就給他發,到現在,反而是陳文港自己有點冷靜下來了。

祝律師推薦他去接受心理疏導,其實也不是一個壞建議。

隻是這陣子肯定是抽不出時間。

霍氏高層的變動不是陳文港容易插手的,但他自己的事還需要忙碌。學校那邊陳文港提交了研究生項目的申請資料,雖然跨了專業,但他本科成績紮實,未來研究方向明確,又已經跟教授溝通了很久,收到了材料通過的郵件,告知不久就會接到麵試通知。

另外霍振飛的夫人方琴打電話來交代工作,基金會的常規資助項目裡,有個針對重症白血病的慈善畫展是每年舉辦的,時間往往在秋末冬初,今年又差不多到了日期。

小高把往年的資料和通稿拿給陳文港參考。

好在也沒什麼特彆困難的工作需要他做

,一切可以比照往年傳統,展覽本身會外包給策展公司和藝術畫廊全權負責,他基本隻需要代理事長方琴審批一下預算,把控一下整體流程。

隻不過看到參展畫家名單時陳文港愣了一下:"這些人選是怎麼確定的?"

“都是藝聯推薦的。"小高說,"其實特彆有名氣的大畫家是請不到的,人家一畫千金,支持公益自己就可以做啦,很少會參加這種聯合展覽。大部分願意捐出畫作義賣的,都是些想出頭又沒途徑的小透明咯,能借霍氏的平台蹭蹭熱度,又贏了名聲,對他們來說更劃算。"

陳文港盯著名單上那個“牧清”若有所思。

他才想起已經很久沒見過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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