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2 / 2)

翌日,指導老師突然通知陳文港回學校一趟。依然是盧晨龍陪著他出門,在校園裡頭找了個地方等著。

陳文港自己上樓敲開院長辦公室的門,講了半天弄明白怎麼回事,原來他研究生申請通過了,原本可以發offer的,但是公示期有人舉報,說他是通過不正當途徑獲得的入學資格。

當著院長的麵,指導老師小心翼翼問情況,潛在意思是他有沒有得罪誰。

陳文港怔了怔自然本能地說沒有。院長也問了幾個問題,麵色不辨喜怒。

最後指導老師半安撫半解釋:“學院方麵當然不會隨便懷疑你,畢竟你是什麼樣的學生,院領導們心裡有數,不過根據流程,既然有舉報就一定要調查,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聽完來龍去脈,陳文港心裡倒是劃過一個名字,但他意興闌珊,甚至提不起心情找證據。

事實上指導老師這麼問了就是也知道裡麵有鬼——這個舉報不是從下往上的舉報,是有人借助某個校董的關係給學校方麵施壓,想直接把他擠下去。

隻是情況也沒那麼糟糕,所幸陳文港要跟的那個教授脾氣強硬,耿直得不知變通,越有人來打招呼他越逆反,說什麼都沒同意無緣無故取消學生的入學名額。

那老師陪陳文港往校門口走了一段,他提點陳文港:“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去孔教授那再打個招呼,就為了你這個事,他還發了好大脾氣呢。放心,他覺得你沒問題就基本沒什麼問題,他老人家那個護犢子的脾氣是出名的,他發話了,人家想對調查結果做手腳都辦不到。"

陳文港明白他是好意,於情於理他是該去給教授道個謝。

於是還是去了,孔教授拍拍他的肩膀叮囑了兩句學風清正,但陳文港心裡其實很抱歉,他占了這個學位,自己都不知道將來這個學還會不會讀完。

晚上到江潮街,盧晨龍回家,保姆阿姨正在陳家做飯。依然是沒消息的一晚,陳文港隻在睡前接到個劉院長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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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忙照顧孩子們的是誌願者黃大姐,彼此是老熟人了。陳文港戴著口罩到到隔離宿舍,推門就見小小一個孩子躺在小床上,臉頰潮紅,懷裡摟著熊,蜷在被子裡弧度還不如熊明顯。

他心底一軟,坐到床邊,伸手理了理她細軟的頭發。

點點睜開眼,額頭滾燙,感覺到他手上的涼意,哼哼唧唧抱著他的手蹭了蹭。陳文港笑起來,問她頭疼不疼,她假哭著說疼,又問她想要什麼,她說想出去玩。

他動了動嘴唇,本來想答應,說等你好了去哪玩都行,話到嘴邊滾了滾,終究沒說出來,怕許諾了做不到,隻是給她掖了掖被子,說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直到她睡著了他才出門,劉院長不好意思:“她情緒很不好,難受,就老是哭,你來了她能高興一點,所以才叫你過來的。"

陳文港客氣:"沒事,應該的。"

他剛算是放下心,覺得孩子情況也還穩定,兒童醫院那邊就又催命似的把人叫過去。

陳文港送劉院長去醫院,是之前感冒轉成肺炎的那個小男孩濤濤——原本已經好了一點,護士沒看住,讓他自己溜出去到樓下轉了一圈,挨了凍,被發現送回來就重新高燒不退。

護士掛了點滴,劉院長徹夜不眠守著濤濤,持續不斷給他擦著手腳物理降溫。陳文港整晚未歸,也在醫院陪著。

天剛蒙蒙亮,陳香鈴找來,得知原委,問他是不是回去休息一下。

陳文港倒覺得沒什麼:“說實話,我在這裡發揮點作用,還不會想那麼多。”甚至開了句玩笑,"回去了就是你們把我當成沒有自理能力的病人一樣,我已經有點受不了了。"

誰都沒料到的是,病勢發展極其迅速——濤濤很快說胡話,夢魘纏身,意識不清,診斷成病毒性腦炎,昨天還好好的,二十四小時不到被推進ICU,醫生直接拿病危通知書來簽。

兒童醫院充滿幼小的生命,在這個地方死亡格外輕也格外重。劉院長麵色凝重,跟醫生講著什麼,陳文港隻是說不出什麼心情。

過去因為工作原因,他見過太多生病的孩子夭折,這麼突兀的也不是沒有,有時候不是沒有儘人事,而是隻能聽天命,但他今天的心境格外蕭索淒涼。

他把陳香鈴送

回江潮街,車開到街口,他自己沒下車,說要去一個地方。

陳香鈴狐疑:“你要去哪?”

陳文港保證:“我肯定不會去危險的地方,我就是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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