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 IF不曾錯過(2 / 2)

陳文港笑了笑,打字問他:“慶祝什麼?”

霍念生回複:“慶祝你恢複自由。”

他們兩個保持著約會關係,霍念生時不時帶陳文港去玩,基本每個周末,陳文港都在他的公寓過夜。如果隻論待在一起的時間,這樣的日子,不能說是不快活。

但陳文港有時想想,似乎他們也從沒明確過,現在屬於什麼關係。

至少他沒見過霍念生的朋友,也沒帶他見過朋友,更沒有公開以情侶身份相稱。

這一學期還要提前準備論文和履曆,過得忙忙碌碌,算是充實,但並不那麼太平。

期末考試周前夕,陳文港準備課程論文的時候,有天在圖書館收到鄭寶秋發來的鏈接,語氣嚴肅,說不知道誰想整他,在校園論壇上發帖造謠。

那帖子陳文港迅速瀏覽了一遍,標題起得露骨,正文直言他和養父的兒L子有不倫關係,借此撈取好處,諸如通過黑箱操作獲得獎學

金,大學期間即在家族企業核心部門實習,可惜事與願違,被家長棒打鴛鴦,連公司裡都被趕出去,如今又轉移目標,釣到另一個有錢金主。

這個貼子迅速被頂成了高樓。

樓裡還貼了不少照片,熱度直接套紅,掛了一個小時後被管理刪掉了,但這麼長時間,已經夠許多學生看到、保存、討論,風言風語不可避免。

陳文港被鄭秉義叫進書房,待了半個小時。

他出來的時候鄭寶秋擔憂地在樓下等他,連忙追問:“怎麼樣?爸爸說什麼?”

陳文港隻是笑笑:“還能怎麼樣,少不了挨了頓訓,也就這樣,沒事的。”

鄭秉義和相識的校董喝了頓早茶,把校園裡的輿論強行壓下來。

之後陳文港避了兩天風頭,學校圖書館也不去了,在家複習等待考試。

這天午後,陳文港待在小書房寫論文,電腦突然死機,這時有人推門進來,是鄭玉成。

他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徑直走到陳文港麵前:“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陳文港點頭:“你說。”

鄭玉成臉色有點陰沉:“你甩了我,原來就是因為移情彆戀?”

陳文港並不意外,他看著鄭玉成沒說話。

鄭玉成怔怔回視他許久,突然泄了氣,他露出極端失望的表情:“我當初就該想到,你無緣無故,突然跟我鬨分手,這就根本不正常。但居然還是因為姓霍的,你到底有沒有心?”

乍一聽好像離譜,仔細想想,又好像沒法反駁。

陳文港還是沒回答他。事情最開始的起因,就是他不慎醉酒,和霍念生有了一夜露水情緣。隻是陳文港那時不曾想過,這段孽緣居然會持續到現在。

然而不知怎的,心底似乎有個聲音,本能在為霍念生辯護。

跟霍念生待在一起的時間,其實比跟鄭玉成在一起輕鬆——他更成熟,更穩重,更知情識趣,會製造浪漫和驚喜。陳文港甚至想象不出,霍念生會露出這樣咄咄逼人的樣子。

看,人心總是偏的,不知不覺之間,天平會慢慢動搖,滑向未知的方向。

最後他隻能回答鄭玉成:“錯過就是錯過了。你不要太執著。”

鄭玉成恨鐵不成鋼:“你知不知道跟他在一起什麼下場?”

陳文港心如止水:“安心吧,我比你清楚。”

這場輿論風波其實也沒有瞞過另一個當事人。

陳文港以複習為由,整個考試周都沒和霍念生見麵——哪怕他寥寥幾門課程,其實兩天就考完了。回去學校的時候,陳文港還是感覺到一些明顯的指指點點。校領導雖然禁止討論那個帖子,但是背地裡的言論如何發酵,不是外力能控製的。

考試周結束當天,霍念生像掐著日期給他打電話:“有時間出來了嗎?”

陳文港鬆了口:“你想去乾什麼?我陪你。”

結果他們去了戶外野營,營地是霍念生選的,主要是為了休閒,所以開了

房車過去,也沒想著挑戰什麼困難的原始模式。車子停在湖邊,風景如畫,水麵澄淨。

陳文港躺在折疊躺椅上,心情像被洗滌過一遍,密密麻麻的煩惱暫時拋之腦後。

回車上做飯的時候,霍念生卻提起那個帖子,還問:“你心裡有沒有嫌疑人?”

陳文港正在打雞蛋,頓了頓,扭頭看他:“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你知道啊?”

霍念生笑起來:“不是還牽扯到我了嗎?之前你要考試,我都沒敢隨便問。”

陳文港低頭攪合碗裡黃澄澄但蛋液,他覺得解釋起來十分麻煩,也不是太想再提。

沉默幾秒,言簡意賅:“沒什麼大事,學校已經處理過了。”

“發帖人呢?”霍念生問,但是沒得到回答,“怎麼一個學校的信息科都查不到嗎?”

“霍少爺。”陳文港無奈笑笑,衝他噓了一聲,“你就沒聽過一句話,家醜不可外揚。”

霍念生笑了笑,沒再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看著陳文港把蛋液攤在鍋裡。

他們吃了簡單的午餐,不知不覺,烏雲在頭頂聚集,過了中午,開始飄落小雨。

這就證明開車過來還是明智的,他們躲回寬闊的車廂睡午覺,雨打玻璃,窗上水漬模糊。房車的雙人床總歸不大,兩個男人,稍微有點擠。

霍念生摟著陳文港,沒有睡著,悠閒地把玩他的頭發。他跟陳文港在床上的時候,也不是一定會要發生什麼,有時候,霍念生顯得很享受像這樣的時光,兩個人親昵地依偎在一起。

陳文港看著外麵朦朧的景色,心裡卻生出一點莫名的傷感。

這些天來,也不是沒有關係還可以的朋友私下來問情況。

陳文港總是含糊其辭,即便他和霍念生幽會多次,終究沒有立場,擅自公開兩人的關係。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麼呢?這種事需要先商量出一個共識。不知為何,他下意識逃避了。

大概心裡模糊地意識到,真的去問霍念生,可能也不會得到十分樂觀的回答。

結果就是一拖二拖三。

在書房裡,鄭秉義其實沒有對他說什麼重話,當然,好聽肯定算不上,他隻是敲打陳文港,要他自己想想,像霍念生這樣的出身,最終需要的是什麼,會不會選擇和男人過一輩子。

這其實有多餘之嫌,即便他不說,陳文港也不天真。

不管從哪個層麵,他和霍念生都沒有長久走下去的基礎,恐怕都想的是及時行樂而已。

傍晚天色幸運地放了晴,他們又煮了晚餐,星星出來,夜風徐徐,驅散夏季的炎熱。沒了城市的熱島效應,山間不是一般的涼爽。霍念生從車上跳下來,扔了條薄毯給陳文港。

折疊躺椅重新鋪開,一人占了一個,蛙聲陣陣,陳文港叫了霍念生一聲。

霍念生把頭轉過來:“怎麼?”

薄雲遮住了月亮,周遭漸漸黯淡,蟋蟀也在叫,高一聲低一聲地在草叢裡高歌。

陳文港問:“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個項目,打算持續到什麼時候?”

霍念生頓了頓,笑了一下:“怎麼,想撤資了啊?”

陳文港也笑了笑:“跟你在一塊的時候,還是挺開心的。”

又是幾秒鐘過去了,霍念生沒有回答。

直到蟋蟀又開始叫,他才打破沉默,揚了揚眉:“那你是什麼意思?”

陳文港說:“我不確定。我隻是猜,你可能還沒有在一棵樹上吊死的想法。”

霍念生靠在躺椅上,兩隻手撐著扶手,沒有否認,像在思考:“是得好好想一想。”

陳文港等了幾秒,空氣再一次沉默了,從霍念生的表情,看不出他思考到哪一步。

陳文港輕聲說:“所以我覺得,還是定個期限吧,彼此有個心裡準備,知道大約到什麼時候,就該好聚好散了。我希望就算真到分開的時候,也不用翻臉吵架,搞得太難堪。”

霍念生回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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